“重審!”
“重審!!”
“重審!!”
“還她們公道!”
“還受害者公道!”
“還我們百姓公道!!”
……
這樣的聲浪,讓法場上的所有人都被震懾住了。
歐陽萱臉色慘白,全身都在不停的顫抖。
是憤怒!
也是恐懼。
因爲百姓的聲音越來越大,情緒也越來越激昂。
那些跪在地上的受害者,更是用吃人般的目光狠狠瞪着她。
向來無法無天,從不覺得有人能傷害她,審判她的歐陽萱。
第一次對她從前看不起的踐民們,感到了害怕。
而蕭雅嫺更多還是震怒和憤恨。
不過是一羣踐民而已!
竟然還想審判她蕭雅嫺的兒女?
就憑他們也配?
蕭雅嫺想破口大罵。
想讓長公主府的親衛將這些膽大包天的踐民屠殺殆盡。
可是看到趙弘遠。
她哪怕氣的渾身發抖,卻還是只能把滿腔的殺意先掩藏下去。
可這樣的屈辱,她蕭雅嫺何曾品嚐過。
都是因爲姜南溪這個踐人!
蕭雅嫺的目光如淬了毒一般,死死瞪着姜南溪。
嘴角緩緩勾起一個森冷猙獰的笑。
重審?
重審又如何?
今日過後,她照樣有辦法將這個踐人碎屍萬段!
不!
就那麼死了,豈不是便宜了她?
她定要讓今日涉案的所有人,全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在洶涌的,此起彼伏的“重審”浪潮中。
趙弘遠的神情卻是無比凝重。
看着姜南溪的目光中也帶上了幾分敬佩。
“南溪縣主,你可以去給皇上治病了。”
“記住,皇上活,你才能如願!”
“一旦皇上有什麼三長兩短,老夫不管是何因由,只會問你算賬!”
姜南溪猛地長舒一口氣。
全身緊繃的肌肉,陡然放鬆下來。
剛剛她裝的鎮定,實際上卻是緊張到背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打溼了。
可她不能露半點怯,更不能有半分退縮。
因爲這是她僅有的能談判的籌碼。
一旦有所疏失。
死的將不僅是她,還有無數幫助她的南淵閣成員、明理書院學子。
以及被挑動的百姓。
幸好,她賭贏了!
姜南溪二話不說,一個閃身衝到永熙帝蕭文昭面前。
她之前就給蕭文昭把過脈,知道潛伏在他體內的“絕症”是什麼。
但原本,蕭文昭的病至少要等兩三個月纔會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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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這一場豪賭。
姜南溪讓趙盼夏在蕭文昭的飲食或香料中下藥。
直接將潛伏的病症,佑發成了急症。
因此她連檢查都沒有做,直接就上手治療。
銀針刺穴+AED(體外自動除顫儀)+強心劑……
一套流程走下來。
蕭文昭終於幽幽醒轉。
“皇上,皇上您終於醒了!”
蘇轡連滾帶爬撲到他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道:“可擔心死老奴了,老奴真怕您……”
啪!
蘇轡的話還沒說完,蕭文昭已經擡手一個巴掌甩在他臉上。
只是他剛剛醒轉,動作虛軟無力。
那一巴掌,打得跟蚊子咬似得。
可他接下來的話,卻讓蘇轡嚇得魂飛魄散。
簡直比剛剛被趙將軍扇掉兩顆牙齒還要驚恐百倍。
“剛剛的話……朕……朕都聽見了!”
“你這個狗奴才,竟敢……竟敢假傳聖旨……招來庸醫……置……置朕的安危於不顧……”
“狗奴才……該……該死!”
蘇轡鼻涕眼淚流了滿臉,砰砰砰連連磕頭。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老奴也是被……被小人和庸醫騙了……求皇上饒奴才狗命……”
沒多久就磕的額頭青腫破皮,鮮血流了滿臉。
可蘇轡卻根本不敢停。
竟硬生生把自己磕暈過去。
蕭文昭看到蘇轡昏死,胸口的氣才順了一些。
再加上姜南溪喂他的藥發揮效用。
蕭文昭的氣息也慢慢平順下來。
原本青白的臉上逐漸恢復了正常的紅暈。
待龍鱗衛扶着他在華蓋下坐好。
趙弘遠才走上前,恭恭敬敬朝他行禮
“皇上!還請原諒臣莽撞,擅自答應了南溪縣主的要求,重審歐陽小王爺一案。”
蕭文昭剛好轉了三分的臉色,頓時一陣紅一陣白。
他惱羞成怒地瞪着姜南溪。
恨不得將這女人碎屍萬段。
剛剛他雖然病發,可除了一開始太過疼痛,失去了五感。
後來身體抽搐僵硬,無法呼吸。
意識卻反而逐漸清醒,把這法場上的動靜聽了個一清二楚。
姜南溪這踐人!
明明有救他的方法,竟然遲遲不動手。
還拿他的安危當籌碼,談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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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人,怎麼敢?
他可是皇上!
是至高無上,能決定所有人生死的天子。
她一個小小的縣主,無權無勢的孤女。
難道不應該拼命討好他,哭着求着主動爲他治療。
以換取榮華富貴嗎?
可這踐人非但不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裏。
還煽動暴民與他作對!
什麼重審歐陽盛一案?
這哪是要審案,分明是要將他皇家的顏面踩在泥裏踐踏!
蕭文昭越想神情越是陰鷙。
看着姜南溪的目光中彷彿淬了毒。
只聽他冷冷道:“姜南溪,你可知罪!”
姜南溪從善如流道:“臣女知罪。”
態度良好且迅速地認罪後。
姜南溪立即切換話題:“皇上,可以開始重審歐陽盛一案了嗎?”
蕭文昭差點沒給再次氣昏過去。
這踐人!
哪裏是知罪了。
分明是在敷衍他!
她甚至連跪都不願意跪一下!
蕭文昭胸口劇烈起伏,厲聲道:“來人,給朕把姜南溪抓起來,帶回宮去!”
“至於那兩個兇犯,還有今日擾亂法場的暴民,全部處斬!直接行刑!”
譁——!
剛剛因爲趙弘遠同意重審歐陽盛一案而欣喜興奮的所有人。
臉上的笑容緩緩僵硬消失。
在短暫的震驚後,涌上心頭的是難以遏制的憤怒。
這種憤怒,甚至蓋過了被定性爲暴民的恐懼。
讓處刑臺上跪着的十幾人眼中全都燃燒起熊熊的怒火。
“皇上,你怎麼能出爾反爾?”
穆澤遠此時終於擠到了最前方。
他什麼都顧不得了,猛地衝上處刑臺,怒吼道:“剛剛不是已經同意了要重審了嗎?君無戲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