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天元還沒弄懂眼下是什麼情況，只能順勢而爲地點了點頭。
他目送着沈落溪離開，隨即轉頭看向蕭越澤。
蕭越澤垂着頭，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商天元有些躊躇，片刻後纔開口道：“不如蕭小公爺今日先回去吧，明日再開始也是可以的。”
“我先把馬步練好，往後蕭小工爺教起來也能方便些。”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蕭越澤，卻看到他搖了搖頭。
“冬獵就要開始了，沒有時間耽誤了。”蕭越澤淡淡道：“六殿下的資質不錯，這兩日勤加練習，冬獵時必定能讓皇上眼前一亮。”
“六殿下不必擔心我，分內的事我會做好的，我們開始吧。”
商天元看着他的狀態不對，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最後什麼都沒有說。
兩人一直練到深夜，若不是商天元實在沒力氣了，蕭越澤可能還不會放過他。
蕭越澤扶着他回了房間，然後拿出了一瓶藥給商天元塗在痠軟處揉開。
藥效開始發揮時，商天元覺得身上火辣辣的，不由得想要躲閃。
“這是舒筋活絡的藥，只需一夜便能讓你的身體恢復如初。”蕭越澤漠然道：“六殿下不想耽誤每日的練習就不要亂動，等藥上完了便能休息了。”
商天元聞言便忍住了動作，他忍着身上的不適，和蕭越澤說話轉移注意。
“這藥是溪太醫給的嗎？”
蕭越澤上藥的動作一頓，很快便恢復了平靜，“是，現在給六殿下用正合適。”
說罷他便沉默了下來。
這藥本是沈落溪多年前給他的，他爲了得到沈落溪的誇獎會偷偷練習到深夜，幾次之後便因爲體能跟不上被沈落溪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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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記得沈落溪當時無奈又好笑的神情，他被說了幾句後，沈落溪便將這藥給了他，並囑咐他日後不要再這樣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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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回想起來，他竟有些懷念。
蕭越澤吐出胸口裏的濁氣，收斂眼底的思緒，“六殿下好好休息，明日我會再來的。”
商天元點點頭，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了。
……
接連兩日，商天元都會被蕭越澤練得趴下，即便下雪了，蕭越澤也沒有放過他。
商天元雖覺得累，但他感覺到了自己的變化。
他的馬步越來越穩，騎射也能保證在百步外射中獵物，即便辛苦，這一切也是值得的。
但他發現沈落溪和蕭越澤總是錯開時間來找他，兩人完全碰不到。
兩人的反常也讓他察覺到了不對，但他只能看在眼裏不敢多言。
“初雪已至，皇上已經讓人去皇郊了，六殿下準備得怎麼樣了？”沈落溪問。
商天元收斂思緒，起身給她展示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成果。
沈洛溪看完指點了幾句，“不錯，這些日子辛苦六殿下了。”
商天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若不是蕭小公爺不遺餘力地幫我，我也做不到這個地步。”
“這些日子勞煩溪太醫和蕭小公爺費心了，他日得償所願，我必不會忘記今日的恩情。”
沈落溪不置可否，餘光看向了某個角落，很快便收回了視線。
“只要六殿下拿下冬獵的頭籌，皇上必定看到六殿下，祝六殿下旗開得勝。”
“我便不打擾六殿下練習了，明日便是出發的日子，六殿下好好準備。”
商天元應下，將沈落溪送出了院子，他轉身看到蕭越澤站在身後時嚇了一跳。
“蕭小公爺什麼時候來的？”他驚魂未定道。
“剛來。”蕭越澤並不想多說，開門見山道：“今日是六殿下練習的最後一日，我們快開始吧。”
商天元沒有意見，但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蕭小公爺和溪太醫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蕭越澤沉默了片刻，“六殿下多心了。”
商天元面露疑惑，“我知道這件事我不該管，但溪太醫和蕭小公爺都是我的恩人，若有我力所能及的事，我也想出一份力。”
他話音落下，院子便陷入了一片寂靜。
商天元立刻意識到自己多言了，他想要找補，卻聽到蕭越澤苦笑了一聲。
“連六殿下都看出來了，不過這件事不是六殿下可以解決的，但還是要多謝六殿下的好意。”
他和沈落溪的事，必須有一個人挑破這層窗戶紙，否則他們或許便止步於此了。
蕭越澤暗暗握緊了手，好不容易找到了沈落溪，他怎麼可能甘心？
他壓下心中翻涌的思緒，平靜地看向商天元，“讓六殿下見笑了，眼下冬獵要緊。”
商天元連連點頭，趕忙紮起了馬步，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
冬獵如期而至，皇上的馬車走到最前面，皇子們的馬車緊隨其後。
到了皇郊，皇上便迫不及待地下了馬，他看着在林間穿梭的鹿十分滿意，隨即轉頭看向衆皇子，“自從朕病了之後便不曾冬獵，無論今日是誰拿下了頭籌，朕重重有賞！”
三皇子和五皇子摩拳擦掌，挑釁地看了商天元一眼。
“六弟這幾日埋頭苦練騎射，也不知道練得如何了，我可是期待得很啊！”
五皇子在一旁附和，“一會六弟可別讓我們失望了。”
兩人不屑地看着商天元，就是看準了他不敢反駁他們，可他們沒想到商天元竟冷冷看了他們一眼，“我苦練了這麼多日，爲的就是讓父皇和兄長看到我的成果。”
“所以我絕不會讓父皇和兄長失望的，父皇，兒臣必定會竭盡全力拔得頭籌！”
三皇子和五皇子一愣，彷彿不認識眼前的人似的。
短短兩日，商天元的變化怎麼這麼大？
皇上笑着說道：“好，不愧是朕的孩子，有志氣！”
“既然如此，那便開始吧。”
他一聲令下，鑼聲便響了起來。
商天元策馬衝在了最前面，三皇子和五皇子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等回過神了，商天元已經不見蹤影了。
兩人陰沉着臉對視了一眼，這才騎馬追上去。
沈落溪將兩人的神情盡收眼底，眼底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