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的天空微微泛白,千重宮門次第打開,金黃色的晨曦,照耀在潔白的玉石臺階上,威嚴肅穆的宮殿沐浴在寧靜的清晨裏,風雲暗藏着暗潮洶涌……
新帝的要在守靈三個月之後,舉行登基大典。
今天早上,是先帝駕崩以來,新帝第一天早朝,所有官員都穿着整齊,莊重,等着朝見新帝。
“聖上有旨,宣諸臣進殿……”
恭候在殿外的衆大臣們,紛紛進入大殿,拱手秉持笏板,悄無聲息的魚貫而入。
進殿的上百號人秉着呼吸,低着頭,邁着謹慎輕盈的腳步進殿,沒有任何的吵雜聲,只有衣物摩擦的聲音,發出的細微的悉率的聲響,在大殿裏沙沙作響。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臣整整齊齊的趴在地上跪着,山呼萬歲。
此刻,軒轅宇端正的坐在龍椅上,他從來沒有想到過這萬人之上的景象,他從小體弱多病,與世無爭,就只想健康的活着。
但是,今天,坐上奉天殿的龍椅,俯瞰衆生的那一刻,他的心,膨脹了,沸騰了……
可是,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還沒有來得讓衆人平身的時候,忽然,奉天殿外面就有人闖了進來。
“燕王、燕王殿下覲見——”
小太監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好歹是搶在燕王的前頭,搶先一步跨進了大殿的門檻。
因爲,傳令的小太監要是稍慢一步,那燕王就是變成直闖進奉天殿了。
看燕王氣勢洶洶的朝着皇帝來了,真的好怕燕王下一步直接抓住皇帝,宰了。
“微臣,拜見皇帝陛下。”
軒轅冥一臉冷峻的怒容,大步走到了大殿的中央,勉強還算是能剋制的跪了下來。
龍椅上的皇帝,看到這個強悍的四哥,原先那脣角淺淺的笑容頓時消失得一乾二淨。
新帝不敢訓斥燕王,更不敢得罪燕王,只能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立即嚴肅詢問,“燕王平身,你怎麼着急的趕來,可是出了什麼大事?”
大臣們都低着頭,個個鴉雀無聲。
大家心裏都在暗自腹誹,燕王不敬陛下,哪怕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該在皇帝沒有傳召的時候就闖進奉天殿,可是沒有人敢吭出半聲的異議。
軒轅冥也不含糊,從地上站起來之後,沉一雙冷銳的黑眸帶着強迫的威壓,直視着龍椅上的人,也順着皇帝給他的臺階下了,“啓稟皇帝陛下,微臣確實是有一間非常了得的大事要稟報。”
“快說。”軒轅宇的眼眸微微眯起,他知道燕王爲什麼這麼衝動,迫不及待的來到奉天殿。
但是,軒轅宇認定了,燕王不敢把自己王妃半夜失蹤的事情說出來,一個女人半夜失蹤,可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在她的身上,名聲肯定是要壞掉了。
軒轅冥冷厲的聲音,在大殿的上洪亮的迴盪着,“微臣掌管京畿營,負責京畿安防,昨夜敵國間細在京畿營縱火、擄走左將軍,聲東擊西,企圖擾亂我軍視線。實則在京都城郊外和間細同黨匯合,敵情被我方暗樁截獲。臣帶隊,埋伏成交之外,將賣國間細一舉拿下。此人就是,禁軍邱勇,攜部下從皇城逃跑出去,帶着軍事機密,還悄悄帶出了元儲殿下乳母屍體。茲事體大,臣捕獲間細之後,就馬不停蹄進宮稟報陛下,請陛下准許微臣,搜宮。徹底查出間細在禁軍中的餘黨!”
這一番話下來,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
軒轅宇也都愣了許久,許久都回不過神來……
燕王真的是長了一副顛倒黑白的好口才。
明明就是自己老婆拋棄他了,竟然還被扣上了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
而且,還和昨天京畿營無故失火的事情給對上號了,可謂編的天衣無縫。
軒轅宇在心裏苦笑着,要不是他自己派人燒的京畿營,讓左將軍自己‘擄走’自己……他差點就要相信燕王說得頭頭是道!
軒轅宇再三斟酌了一下,稍微緩和的語氣說:“燕王,你既然抓到帝國間細,好好審問一番,究竟竊取了何等機密,又爲何殺死元儲的奶孃,還要將屍體帶走……”
“微臣以爲,”軒轅冥根本不給皇帝面子,直接否定了皇帝,冷聲駁回了皇帝的話,“眼下最要緊的就是把潛伏在皇宮裏的細作,全都揪出來,一併嚴刑審問,如此更好。”
此刻,奉天殿上所有人的都覺得燕王狠放肆,燕王現在是想抓誰就抓誰。
可是,就連皇帝都忍氣吞聲,大臣們就更不敢說話了。
軒轅宇暗暗的咬着牙,臉上卻始終帶着冷淡時宜的微笑,“燕王所言極是,茲事體大,皇宮的安全最爲重要,傳朕旨意,今日之內,燕王可帶親兵,自由出入皇宮,抓捕敵國細作。”
“臣遵旨。”
軒轅冥象徵性的低下了高傲的頭顱,面對皇帝的妥協,沒有喜怒形於色,陰鬱的氣質籠罩着他英俊高大的身軀,整個人都如同一個深不見底的冰冷深淵,任誰都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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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有異議。”
就在大家都屏住呼吸的時候,王司丞邁着穩健的腳步,在衆目睽睽之下,站了出來。
低着頭的衆臣微微側目,都對王司丞的勇氣欽佩不已。
王司丞不愧是肱骨老臣,一舉一動都端正氣派至極,“陛下,微臣以爲,各司其職,燕王這是僭越……”
軒轅冥淩厲的目光落在王司丞那嚴厲端正的老臉身上,無聲無息的冷哼着……
人人都以爲王司丞剛正不阿,是王皇后的父親,是太子的外公,但是卻沒有爲太子的罪行做任何的狡辯,甚至還敢正直的指出炙手可熱的權臣燕王的不軌行徑。
但是麼有人知道,王司丞之所以敢這麼囂張,就是因爲他是軒轅冥的親外公。
軒轅冥冷眼睨着這位‘大公無私’王司丞,“王大人您在這裏講規矩,講後宮禮數,敵國的間細可不會跟王大人您講規矩,講禮數。”
王司丞被懟得啞口無言,雖然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必定是宮中除了大事,他仗着和燕王的暗地裏的血緣關係,也想插一腳。順便留個正直諫言的好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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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司丞還想繼續他的表演,可是,他還想繼續開口的時候,軒轅冥用更大的嗓門打斷了王司丞的話。
“陛下,臣有重大密報必須立刻讓陛下知道,請陛下移步偏殿,微臣詳細稟報陛下。”
此刻,軒轅宇在龍椅上如坐鍼氈,他協助燕王妃逃走,燕王的怒火很難平息,前面等着他的,或許是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