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千夏本來氣不過還想吵架的,但是一旦對上男人那雙幽暗的黑眸,她忽然就不敢說話了。
她低頭喝了口茶,冷靜一下,略顯沙啞的聲音說:“出去!稍等……”
顏千夏咬牙,補充了最後的兩個字,完全就是給他面子。
或者說,此時此刻,她已經意識到男人開始變得極端,甚至有些瘋魔了,她不敢硬碰硬。
軒轅冥一言不發,也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後冷着臉就拂袖離去……
顏千夏就坐在飯桌前,迷茫的啃着荷花捲的點心,她沒有胃口。但是她不坐在這裏吃東西的話,就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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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今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從前,他明明對她很溫柔的,可以說是寵溺。
他現在變得她都快不認識他了……
她嚼着嚼着,突然覺得嘴裏吃的糕點已經不是滋味。
真是……心煩!
“小二!”
顏千夏衝着走廊外面大喊了一聲。
“來嘞,客官!”
店小二趕緊麻溜的跑上來,“客官,您有什麼吩咐?”
“上酒!”
“額……客官您想喝什麼樣的酒?”
顏千夏像個男人一樣,把剛纔披散的長髮用發冠束了起來,一腳踏在椅子上,豪邁的大聲說話:“老子心煩!你說該上什麼酒?”
店小二看得一愣一愣的,只覺得眼前的這身着男裝小姑娘是個大人物!
這麼粗魯的舉動,竟然還讓她做出了貴氣逼人,高不可攀的氣派來……
而剛剛走出去的那位夫君,更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才能鎮得住這樣彪悍的小娘子……
“客、客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小店有上好的杜康酒。”
“上!”
店小二瑟瑟發抖,表示很爲難,“這位小娘子,剛剛您的夫君說了,您懷有身孕,怕是不能喝烈酒的。”
噗……
差點忘記了剛剛軒轅冥信口開河的,還有這茬。
顏千夏眉頭一挑,指着自己的肚子,無中生有,“你懂個錘子,就是我兒子想喝酒!”
店小二哭笑不得,“這……”
“少廢話,上酒。”
“是是是,小的馬上就去拿杜康酒!”
店小二害怕極了,生怕動作慢了,這個漂亮又彪悍的小娘子會把他們連人帶店一起都給砸了。
……
夜深了,街道逐漸寂靜了下來。
軒轅冥坐在酒樓外的馬車上,閉目養神。
“王爺,屬下剛剛查到了王妃娘娘今夜的一些蹤跡。”
燈光昏暗的馬車裏,軒轅冥忽然睜開了眼睛,“她今夜做了何事?”
“在玉器行,金鋪,鎖匠鋪,鐵匠鋪那條街裏不停的轉悠。還購置了六件名貴的珍寶玉器,全都打包送到蕭府上去了。似乎……王妃娘娘真的是出來給祖父購置陪葬品的。”
軒轅冥眉頭緊鎖,他很瞭解顏千夏,她絕對不可能這麼簡單……
“有一件事情很是奇怪。王妃娘娘手上有一個小玉瓶,不知道是何時買的。好幾個老闆都見過,王妃娘娘似乎很想打開它。但是,王妃娘娘也問過老闆們,買有沒有同樣的玉瓶,她想湊成一對,或者加些裝飾之類的……每個老闆的說法都不盡相同,卻是也不知道王妃娘娘究竟想做什麼。”
這倒是激起了軒轅冥濃厚的興趣,他壓低了聲音冷聲道:“這是障眼法。她不會讓別人輕易知道她的目的。”
他的眉頭微微一沉,這個玉瓶或許還在顏千夏的身上,應該是個很要緊的東西。
“你進酒樓,催王妃下來。”
都過了這麼久,顏千夏還沒吃飽。他早就明白了,她就是故意晾着他。
“是,王爺。”
紅袖麻利的蹭蹭上樓……
片刻之後,她就飛快的出來了。
紅袖站在馬車外面稟報,“王爺,王妃喝醉了。”
軒轅冥眉頭一皺,這個女人,竟然把他晾在大馬路上,自己在包廂裏喝酒。
“把她帶下來。”
紅袖目光閃爍,“帶……帶不下來,王妃娘娘喝了酒,可兇了……”
紅袖迫切的想要撮合王爺王妃早日和好,怎麼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呢?
可是,馬車裏的男人此刻對風月之事沒有一點想法,只聽見男人冰冷低沉的聲音從馬車裏傳了出來,“是本王說得太客氣了?把她弄下來。”
這冰冷如暴風雪一般的壓迫感,即使沒有見到王爺那張冷怒的臉,紅袖都已經被這股冷空氣凍得瑟瑟發抖了。
紅袖莫名的打了一個冷戰,繼續添油加醋的撮合,“王爺,王妃娘娘她醉得不省人事,抱着酒瓶一直在呼喚您,嘴裏念念不忘的說了一些……一些親密的話語,實在是不能被外人聽到。卑職也不敢湊近了聽,或許,或許王妃娘娘或許是有話想對王爺說。”
紅袖說完自己都感到後怕,這已經不是添油加醋了,而是到了無中生有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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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王妃清醒之後,會不會活埋了她。
“哼……”
馬車的門後,傳來了男人不屑一顧的冷哼聲,“……惺惺作態,本王不會中計。”
紅袖失望的嘆了口氣,看來王爺的心真的是變得又冷又硬了,這回真的是徹底的不搭理王妃了……
下一秒,馬車的門就“砰!”的一聲被推開了,男人高大的身影躍下馬車。
“哼,本王就去看看,她到底想作什麼。”
紅袖低着頭立在馬車下,都還沒有反應過來,黑色的大袖子帶着風聲打到她的臉上……
那速度之快,袖子猛然一甩而過,她都被打蒙了!
她擡頭,朝着酒樓裏面看去,努力的想看清王爺的背影,可是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
“剛剛是有什麼東西過去了嗎?”
紅袖不停的用手拍打自己的臉,想讓自己醒醒,“剛剛飄過去的肯定是王爺!”
王爺剛剛不是還說自己不會中計?
這不是,走得挺急的嘛……
……
第二天,天微微亮的時候,顏千夏抱着酒罈子,躺在地板上,悠悠轉醒……
“阿嚏——”
好涼……
顏千夏嫌棄的推開了冰涼的酒罈子,揉着眼睛,頂着一頭凌亂的頭髮,從地板上爬起來。
她呆呆的坐着,緩了好幾秒,才明白自己這是在哪兒。
她盤膝而坐,支撐着昏沉的小腦袋,簡直難以置信……
昨天晚上,她在酒樓的包廂裏喝得像一塊爛泥巴一樣,糊在地上起不來,竟然沒有人來撈她……
好氣哦,真的是越想越氣!
忽然,她的心底猛然一激靈……這死男人竟然沒來接她回去?
他該不會是遇到了什麼事,真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