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遠侯夫人一下馬車,便有不少貴夫人們迎了上來,紛紛恭維。
“安遠侯夫人今日也來上香?這位便是府上的二小姐吧?長得可真漂亮。”
“二小姐與侯夫人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似的,不愧是侯府的血脈。”
夫人們都聽聞侯夫人爲了這位從鄉下尋回來的真千金,可讓家中有望成爲太子妃的嫡女去了莊子裏。
這足以可見侯府對這位真千金的疼愛,便紛紛前來讚揚。
其中也不乏動了些許心思的夫人,這圓喜寺最靈驗的便是姻緣。
喬錦娘如今的年紀已經十八了,想必侯夫人也不會留喬錦娘多久,婚事也得商議起來了。
雖說真千金是奴僕養大的,可侯府對真千金如此疼愛,若是家中的兒子能娶到喬錦娘,在官場上有侯府這樣的岳家幫襯,前途必定極好的。
看喬錦孃的模樣標緻,言語也是落落大方,若能結親再好不過。
此中,鴻臚寺卿家的夫人便上前來道:“若是我那不成器的兒子,能娶到二小姐如此標緻的媳婦,倒是祖上燒高香了。”
喬錦娘蹙眉,這話說的有些無禮。
侯夫人握着喬錦孃的手道:“恐怕不能如夫人的意了,我這女兒是受了妾侍的折磨才受了這麼多年的苦,若要娶我錦孃的,府中可不能有通房妾侍!”
喬錦娘眼中感激地望着侯夫人,這會兒她信什麼叫做母女連心了。
其他的夫人都面面相覷。
這長安若是爲官的男子,除了駙馬爺郡馬那些皇家女婿,何人不納妾,府中沒有一個通房的?
衆夫人訕訕地都紛紛離去。
侯夫人拍了拍錦孃的手,“錦娘吶,娘與你姐姐都受夠了妾侍的困苦。
所以,即便是往低了嫁,孃親都希望你嫁一個府中沒有妾侍的男子。家中不富貴不要緊,侯府日後都會幫襯的。”
喬錦娘淺笑道:“正巧,女兒也是這般想的。”
到了寺廟之中,裏邊人更多了。
好不容易求了籤之後,侯夫人想要找住持解籤,但住持在法會上,侯夫人便想着過去聽法會,等着住持得空了再解。
喬錦娘到底年輕對法會不敢興趣,索性就去找廟中擺攤的和尚問問酒樓開業的好日子。
侯夫人叮囑道:“那你萬般小心,若是時辰差不多了,便到門口等我。”
喬錦娘應着。
今日寺廟之中的人着實是多,喬錦娘等了好一會兒,方纔排到了一個和尚跟前。
“大師,我想要挑一個酒樓開業的黃道吉日。”
喬錦娘將所求的籤遞給了和尚。
和尚瞧了瞧道:“姑娘求得是上上籤,四月廿八宜開業,是個大好的日子。”
喬錦娘遞上一錠銀子道:“多謝大師解答。”
“你何時還信這個了?”
聽到輕蔑的聲音,喬錦娘轉頭便見到陸宸。
還有在他懷中的團哥兒。
好在,長安城之中的貴夫人千金都去聽住持的法會了,這會兒所在此處的都只是尋常百姓,並不識得這位天潢貴胄。
今日跟着喬錦娘出來的是紅菱與綠荷,她們二人皆是見過太子的,福身行禮。
紅菱怕喬錦娘不知太子的身份,還在喬錦娘耳邊輕聲道:“姑娘,這位是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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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錦娘並不是很情願地粗粗行了一個禮。
團哥兒見到喬錦娘,圓溜溜的小桃花眼一直盯着錦娘,卻沒有喊娘。
喬錦娘很想要抱抱團哥兒,可是兩個丫鬟在,她只能忍耐着。
陸宸將團哥兒遞給喬錦娘,“半個時辰之後,將他交給暗衛。”
喬錦娘忙抱過團哥兒,福身道:“是。”
紅菱和綠荷都被太子這舉動給驚到了,在太子走後,紅菱連道:“太子怎得將皇孫給了小姐您呢?”
“奴婢這就去尋夫人。”綠荷連道。
喬錦娘喊着綠荷道:“不必了,我在榮王府之中見過小皇孫,與小皇孫頗爲得緣,方纔我見外邊有廟會集市,就帶着小皇孫去那邊玩玩吧。”
紅菱覺得不妥,但畢竟喬錦娘是主子,只能應是。
團哥兒在喬錦娘耳邊小聲地喊道:“孃親。”
這一聲細若蚊蠅,只有錦娘一人能聽見,她不由得環緊了手,捨不得放開團哥兒。
紅菱與綠荷在,喬錦娘不好與團哥兒說些想念的話,便極力地逗團哥兒開心,帶着團哥兒去了廟會上。
長安的廟會集市極爲熱鬧,賣着各式各樣的小玩意兒。
端午臨近,這集市上也賣着香囊等物。
以往端午時的香囊都是喬錦孃親手繡給團哥兒的,今年既然已經尋到了團哥兒,她也打算自個兒繡一個,是以就去了一個賣錦緞的鋪子跟前。
“夫人要買些什麼?”
紅菱道:“這是我家小姐!”
那小販摸摸腦袋道:“這位小姐與小公子長得相似,小的還以爲是母子,對不住了。”
錦娘看了眼團哥兒道:“人人都說這孩子像他父親,你是如何看出來像我的?”
小販道:“小公子的眼睛不像您,只是其他的輪廓鼻子都像您,兩位是姐弟吧,這塊紅色絲綢最合適二位不過了。”
紅菱與綠荷順着小販的話,打量了一下,她們竟覺得還真得是有些相似的。
自從團哥兒出生後,錦娘便有一個怨念,這孩子抱出去人人說是像陸宸,這還是頭一次有人說像自己。
她大手一揮,便買了兩匹綢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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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好後,身後便響起了譏諷之聲,“有些人就是小人得志麻雀變鳳凰,也不知什麼纔是好東西,這種粗布便是給我家下人做鞋子都嫌粗糙!”
喬錦娘回頭一看,此人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她的身份。
紅菱和綠荷對視一眼,也都沒能認出來這女子。
喬錦娘不認識,也就不打算理會她。
但這女子卻是道:“你當真是好手段,扮扮委屈,就讓若水到莊子裏受苦,你倒是還有閒心來這裏玩!”
喬錦娘想起來了,這位是喬若水的跟班之一,其父應該是個官職不高的兵部郎中,是以連團哥兒也不識的。
“妹妹不許胡鬧。”一個約莫着二十左右的男子過來呵斥着於彤。
轉而又對着喬錦娘文縐縐地行禮道:“喬姑娘,實在是對不住,我這妹妹心念着閨中好姐妹,口無遮攔,在下替她賠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