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此事，穆雲舟又一次止不住地回想起從前和姜思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姜思渺長穆雲舟兩屆，算得上是他的學姐。
原先穆雲舟是從未有機會和姜思渺接觸，他只是聽說過姜思渺的名聲，也知曉姜思渺是最近這幾屆學生中成績最好，品性端正的好學生。
人人皆是對姜思渺讚不絕口。
後來在一次實驗中，穆雲舟和姜思渺有所接觸。
穆雲舟至今依舊記得姜思渺那時候初見他時，輕笑着說過的話。
“穆同學，你還真是如傳聞中那般不苟言笑。”
打趣歸打趣，後續實驗步入正軌的時候，姜思渺總是全神貫注的模樣。
他站在姜思渺身邊，一偏頭，便能夠瞧見那一雙黑漆漆的眼眸透着光亮，姜思渺認真專注時，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種無形的魅力。
當初很多人都在暗地裏偷偷給姜思渺塞情書。
但在穆雲舟的印象中，姜思渺從未接過。
每一次被人當衆表明心意的時候，姜思渺也從不會讓那人難堪，只是輕笑着說，“如今得忙於學業，暫時沒打算考慮以後的事。”
這種話，無非是給了對方臺階下。
可同樣的，這也讓姜思渺在校內的風聲更盛。
也曾經有不少暗中嫉妒姜思渺的人，屢次三番地對她造謠生事。
就算穆雲舟有心去維護姜思渺的名聲，到頭來，也會被人添油加醋地暗罵幾句。
再後來，姜思渺便從旁人的口中得知此事。
那也是姜思渺頭一次滿是嚴肅地看着他。
至今，穆雲舟依舊記得清楚姜思渺的神情。
“穆同學，我知道你是好心好意替我考慮，但不管怎麼來說，他們的流言蜚語遲早會不攻自破，可你如果替我說話，別人也會連帶着你一起攻擊。”
“這會影響你的正常生活。”
“我也很抱歉給你帶來這麼多麻煩。”
那時候的姜思渺有意與他劃清界限。
可後來穆雲舟因爲身體病重住院的時候，身邊無人可照顧，還是姜思渺得知這消息，親力親爲地忙前跑後，又不斷地照顧他。
那些時候的點滴，穆雲舟至今牢記於心。
他依然難以忘卻。
如果不是姜思渺體貼入微的照顧，穆雲舟甚至沒辦法想象他如何度過這場病難。
過去的事情，即便是一直到現在，也讓穆雲舟覺得從前的一切歷歷在目。
這也是穆雲舟無法忘卻姜思渺的緣由。
許世澤緩緩地擡起頭來，他望着跟前近在咫尺的穆雲舟時，還是忍不住眉頭緊鎖着。
“雲舟，照我來看，你現在這樣繼續一味苦等，也不會有結果的。”
姜思渺究竟去了哪裏，無人知曉。
許世澤自然盼望着穆雲舟能夠從過往的記憶中逐漸走出來，不管是誰都好，穆雲舟完全沒必要去執意一個早就已經消失無蹤的人。
聽到許世澤有意勸說的這番話時，穆雲舟的眸色漸漸地黯淡下來。
他再次擡起頭看向許世澤的時候，眼眸中多了些許堅定和毅然的意味。
“雲舟，你也不用明白。”
“這是我的決定，所以不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執意等她回來的。”
“至於我和蘇欣染之間的事，你也不要再次插手其中了，我會妥善處理好這一切。”
話雖是如此，可許世澤依舊放心不下。
“你如何妥善處理？”
“穆雲舟，你難道不知道那蘇欣染的意思嗎？她哪裏是真心實意地對你，如果不是因爲你有值得顯擺的地方，你看那蘇欣染會如何對你？”
許世澤心中悶着一口氣，自然也不願就此罷休。
穆雲舟很清楚，許世澤的這份心意。
他微微斂了斂眼眸，只低聲說道：“世澤，你跟我說的這個道理，我都明白，可我還是捨不得。”
只要遠離蘇欣染，穆雲舟便總是會在夜深人靜之際夢到姜思渺。
再之後，便是翻來覆去的輾轉難眠。
這種遭遇穆雲舟已經經歷過好多次。
瞧着穆雲舟面上露出些許苦澀的笑容來，許世澤心裏面難免有些動容。
他遲疑了好半晌，還是止不住地搖頭嘆息着。
“雲舟，你也應該知道，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覺得這對你和蘇欣染來說，都不公平。”
公平與否，穆雲舟從不在意。
他只是渴盼着能夠再見見姜思渺。
縱使只是替代品，穆雲舟也心甘情願。
緩了緩神，穆雲舟主動地開口說道。
“世澤，我有分寸。”
留下這番話，穆雲舟便沒打算繼續多說。
許世澤看了眼跟前這人坦然自若的模樣，他先是停頓了片刻，最終只得低聲嘆息着。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尊重你的選擇，雲舟，我只是希望你將來再回想起這一切的時候，別因爲任何決定後悔莫及。”
許世澤之所以這麼說，無非是設身處地在替將來的穆雲舟考慮。
可如今之際，穆雲舟根本就想不了那麼多。
他的脣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舒緩的笑容來。
“我知道了。”
把話說敞亮後，許世澤知曉穆雲舟接近蘇欣染是別有他意的，倒也是不再阻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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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觀穆雲舟，他實在是沒忍住關切地詢問着許世澤和裘嘉禾之間的進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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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嘉禾呢？你們兩個最近怎麼樣？”
聽到這問話時，許世澤不自然地咳嗽了幾聲，他強裝鎮定地站起身來，連忙說道：“我跟她當然是循序漸進地開始瞭解彼此。”
穆雲舟只覺得這話有些好笑。
“世澤，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你和嘉禾也算得上是發小，彼此瞭解這麼多年還不夠啊？”
被穆雲舟這麼打趣，許世澤難免有點不好意思。
回想起裘嘉禾曾經說過的事，許世澤正了正色，還是一本正經地開口說道。
“雲舟，不瞞你說，前陣子嘉禾跟我說，想要帶我回家見家長。”
“她想要儘早把婚事定下來。”
按理來說，這本該是天大的好消息。
穆雲舟喜聞樂見，不忘感慨着。
“這是好消息啊。”
許世澤卻是忍不住搖搖頭。
“其實我還沒有做好準備，我也害怕給伯父伯母留下太差的印象了。”
“況且我和嘉禾在一起的時間太短，我這麼貿然登門是不是不太合適？”
正因爲許世澤很在乎裘嘉禾的緣故，他心中的考量有很多，也生怕鬧出什麼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