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解蠱

發佈時間: 2025-03-14 13:3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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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解蠱

此時正值十五月圓之時,容聿按着跟穆沄曦約好的時間,來到這裏。

“可以開始了嗎?”

容聿擰着眉,看着穆沄曦只身前來,什麼都沒帶,心裏驀地有些不安。

穆沄曦似乎是看出了他眼底的想法,苦笑了兩聲,道:“你除了不愛我之外,現在都不打算相信我了嗎?”

她一邊說着,一邊從袖子裏取出一卷細細的銀針,攤在容聿面前,在月光下,反射着明亮的光芒。

“我是不喜歡楚辭,但是,我更不想看到她傷害你,既然不能讓你離開她,就只能幫你阻止她對你的殺機。”

“多謝皇后娘娘。”

他拱手道謝,刻意地忽略了她口氣中對他的那並不掩飾的感情。

穆沄曦看他這副疏冷的模樣,笑得苦澀,將目光從容聿的臉上收了回來,取出手中的銀針,看向寫着楚辭生辰八字的那一個人偶。

沒有打擾到她,容聿站到一邊,跟穆沄曦拉開了一小段距離,眼看着那枚銀針,刺向人偶的太陽穴。

“呃……”

待在房間裏的楚辭,突然間,腦袋一疼,像是被一枚細細的銀針,硬生生地刺中了太陽穴,恍如針扎着一般,疼得厲害。

她用手,捂住太陽穴,下脣,緊咬着。

雖然這段時間,她經歷了不少次突然間來的頭疼,可每一次的感覺都像是從裏到外脹開,第一次感受到這種硬生生被人拿着針扎進來的感覺。

她越來越疼,下脣被她咬出血來,那種被針一點點刺進去的感覺,在此刻越來越強烈。

體內,一股火熱的力量,不停地想要往外衝出去,喉嚨裏,感覺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越來越濃,甚至不斷地想要衝出去。

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撕咬着一般,又癢又疼。

她一手捂着頭,一手撓着胸口又癢又疼的地方,那樣的癢,不管她怎麼努力都摸不着,越抓越難受。

甚至,還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她的胸口蠕動一般。

“銀……”

她想出聲叫人進來,可連喊叫的力氣都沒有。

“噗。”

突然間,一股又濃又稠的黑血從她的嘴裏噴了出來,桌子上,瞬間被染成了鮮紅。

胸口那又疼又癢的感覺沒有了,太陽穴裏那針扎般的疼痛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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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喘着氣,好不容易纔緩過勁來,看到了桌子上的情景,嚇得臉色發白。

更確切地說,並不是嚇得,而是被噁心的。

鋪滿黑血的桌面上觸目驚心,在黑血中間,還有幾十條雪白雪白的蟲子在蠕動,看上去十分活躍。

她最怕的就是蟲子,那種噁心的感覺會讓她頭皮發麻。

越看越噁心,她立即衝出了房間,站在門外嘔吐了起來。

吐好一會兒之後,她才慢慢緩過勁來,逐漸回想起剛纔那一幕,眉頭,開始深擰了起來。

“剛纔……蟲子難道是從我體內吐出來的?”

一想起這個,她又忍不住作嘔起來。

剛纔從她嘴裏吐出來的黑血,是帶着這些蟲子一起吐出。

“難道……”

她突然間想到了什麼,猛然一驚,眼底,融進了強烈的不可思議。

“我中了蠱毒?”

蠱毒這種東西,在她所接受的科學教育裏,是根本不相信有這種情況發生的。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這只是電視或者小說裏虛構出來的,沒有想到真的有,而且還真真實實地發生在了她的身上。

這蠱是什麼時候到了她體內的?

之前翌陽公主就有?還是之後到了她體內?

如果她真的中了蠱毒,也就是說,容聿身上的傷,事實上真的是她造成的?

可容聿爲什麼不告訴她?

她想到那天銀杏告訴她的事。


在御花園裏,她拿匕首刺傷了容聿之後,容聿是怕她擔心,纔不讓銀杏告訴她的的。

真的是這樣嗎?

楚辭的心,緊了緊,心裏,因爲這個想法而激起了一絲小小的波瀾。

想到容聿,她又突然間想到了什麼,平復了心口的嘔吐之後,轉身快速朝容聿的房間走去。

“趕緊把這事兒告訴容聿,讓他小心點。”

既然有人在她身上下蠱,目的是爲了刺殺容聿,這個人恐怕一早就盯上她了。

“咦?這麼早就睡了?”

見容聿的房間裏沒有燈光,敲門的手,收了回來,轉身準備回房間,可想了想,她還是有些不放心,便動手敲門。

“容聿,容……”

話到嘴邊,門,卻自動打開了。

“竟然沒鎖?”

她也沒多想,便提步走了進去,房間裏,空蕩蕩的,安靜地沒有任何人的氣息。

“沒在?這麼晚了去哪裏了?”

楚辭的心頭,驀地掠過一絲不安。

這座看上去戒備森嚴又充滿神祕的皇宮,總是讓她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危險。

“得趕緊告訴他纔行,萬一遇上什麼事情就麻煩了。”

她其實一直對皇帝有些不太放心,先不說他到底是好皇帝還是壞皇帝,但是他要殺容聿的心是非常堅定的。

容聿現在身在皇宮裏,就猶如在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她也不知道容聿到底是哪裏來的膽子,竟然什麼兵都不帶,就敢在皇宮裏住這麼長時間。

一邊這樣想着,她已經從景陽宮跑出去了。

心裏,對容聿在不知覺間已經牽腸掛肚了起來,尤其是,她意識到自己很可能是被下了蠱從而對容聿所造成的危險。

後院內,穆沄曦將紮在人偶上的銀針拔了下來,月光打在她蒼白的臉上,看上去有些虛頭。

小心翼翼地將銀針放回布袋裏,她擡眼看着容聿,虛弱地一笑,道:“她體內的蠱蟲已經吐出來了,以後也威脅不了你,你放心吧。”

說到這,她停頓一下,突然間有些諷刺地搖了搖頭,道:“應該說,她以後不會傷到她自己了,這樣說,是不是更合適一些?”

她的脣角,沒有半點血色,只是看着容聿突然間鬆懈下來的表情,心裏有些苦澀。

容聿擰着眉,沒有直接回應她的問題,而是拱手,疏離地道謝,“微臣多謝皇后娘娘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