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和起身道:“陛下,請恕臣的一片愛女之心,臣爲了讓愛女不被人笑話是民間教坊之中長大的,特寫了一篇文章助詩徽進慶明學院。
至於詩徽剛纔的那兩首詩詞,也是臣爲了給女兒揚名所寫的,這兩首詩詞如今就在臣女的書房之中,不知是不是在書房之中被丫鬟拿了出去交給了外人。
陛下若是不信的話,可是派人去臣女的書房之中搜尋一番。”
陸宸道:“姨母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吶,大雪封山,孤與太子妃秋月居士今日一早才下山,哪何時能拿到姨母書房之中的詩詞?”
周清和道:“殿下,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這些詩詞的確是我寫的。”
“我給詩徽所用,也是一片拳拳愛女之心,這孩子受了太多的苦了。”
喬錦娘道:“好一片愛女之心,盜用別人的詩詞,讓愛女爲盜賊,這就是所謂的愛女之心?”
周清和怒視着喬錦娘道:“太子妃,我爲你的長輩,你憑什麼口口聲聲說我是盜賊?”
喬錦娘笑笑道:“本宮可還沒有說姨母呢,姨母爲何要對號入座?
本宮說的盜賊是周詩徽,詩詞纔是一個人的才華,這才華哪裏能有母親給女兒用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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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自個兒的才華終究是不是自個兒的?
您既然身爲文人才女,就該知曉這些詩詞頗爲耗費心血,怎能隨意給人揚名。
身爲母親不教導女兒如何提升才華,卻是直接讓女兒做個不將信義的騙子,當真可笑至極!”
周詩徽頓時流了委屈的眼淚。
喬錦娘卻是又道:“還有,剛纔姨母說那些詩詞是從您書房之中流露出去的,正巧,在老君上的秋月齋裏面,秋月居士也寫下了那些詩詞呢!”
“姨母是昨夜裏寫的,大雪斷了路,便是信鴿也飛不上去的,請問秋月齋之中哪裏來的那些詩詞呢?”
周清和道:“我那書房之中的詩詞,前些年也有寫過的。”
喬錦娘淺聲笑着,“那正好,就如同方纔的那般,姨母就寫一首從未被人知曉過的詩詞,看看如何?”
周清和道:“寫詩哪裏這般容易?出了這樣的事情,哪裏有什麼詩興?”
喬錦娘哦了一聲,“哦?可是前邊的時候,洛陽百姓都誇姨母有急才,這那些千古名句可是隨口而來吶!姨母若是今日不作詩,這不是說明您的詩是偷盜的秋月居士的先輩的嗎?”
“周清和,您快作一首詩讓她們瞧瞧您的厲害。”
“是啊是啊,您先前的每首詩詞都是極其的厲害,用您三成的功力便能爲您恢復清白了。”
周清和想了想道:“好,既然如此,我就作詩一首三五中秋夕,清遊擬上元。撒天箕斗燦,匝地管絃繁。壺漏聲將涸,窗燈焰已昏……寒塘渡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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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周清和一連說了十餘句。
邱月便打斷了周清和道:“冷月葬花魂,周清和,你是覺得用我前輩曹公話本子之中的詩詞我就不會背了嗎?
不巧,曹公乃是寫話本子之中的鼻祖,他筆下的石頭記,我拜讀了十餘遍,但凡是裏面有的詩詞,就是判詞我都是牢記着的。
你盜用他的詩詞,也未免太卑鄙了些。”
周清和道:“你憑什麼說我是盜用的。”
喬錦娘輕笑着道:“那你在寒塘渡鶴影之後,再接下一句,可能接下去?”
周清和道:“寒塘渡鶴影,清月印花影……”
喬錦娘噗嗤一笑。
周清和望着在場的衆人,幾乎都是笑出了聲。
榮小郡王道:“你們母女怎麼有臉說福祿是紈絝呢?我就是紈絝,也都知道,這鶴影和花影不是在一起的,更何況方纔秋月居士接的那句冷月葬花魂纔是絕佳的妙句!”
慶明學院之中的文人們連連應是,“鶴影對花影,從無這麼不規整的詩句的,便是那些不會寫詩的山野村夫也不至於這麼對詩詞吶!”
周清和道:“我方纔只是,只是一時間說錯了罷了,那一下子做了十餘句詩詞,一時緊張出錯了罷了。”
“一個人人擁躉的才女,何以放下這樣的錯誤?”
喬錦娘道:“周清和,你以往在洛陽所做的詩詞,全是秋月居士的師傅李清照所寫,現如今,你還要再繼續嘴硬下去嗎?”
周清和搖頭道:“不,不,你們胡說,那些詩詞就都是我寫的,若是什麼李清照寫的,她的詩我怎會知道,她爲何不用這些詩詞揚名?你們有本事叫她出來對峙!”
喬錦娘道:“周清和,既然你還要狡辯,那你就繼續換一首詩寫出來……
這一次若是你寫的只要是工整,我便信你,先前的詩詞都是你自個兒所寫的。”
周清和越是慌亂,越是寫了一首道:“圓魄上寒空,皆言四海同。安知千里外,不有雨兼風?”
這首詩她連作者是誰都忘記了,只記得以前在上學的時候教授喜歡這首詩詞,佈置過賞析的作業。
她就不信了,這一首如此偏的詩,這個什麼秋月居士還能背的出來!
果不其然,她見到了秋月居士臉上的爲難。
林相爺的臉色極黑道:“這是我學生,新科進士李嶠去年中秋節時在相府之中所做的詩,雖不出名,可是去年來相府之中賞月的學子都聽聞了此詩。”
“這首詩,怎麼就成了周清和你做得了?”
喬錦娘道:“如今,周清和你不會說是李嶠在去年之時就盜用了你的詩詞吧?一而再再而三,周清和你也不要把我們都當做傻子纔是。”
慶明學院之中的文人們已是紛紛氣惱着。
那些看向周清和崇拜的目光紛紛變爲了唾棄。
“呸,原來她的詩詞還真的全是抄的吶!”
“所以那些千古名句,真的都是秋月居士的師傅所寫的嗎?那個李清照爲何都不出來呢?”
喬錦娘說道:“李清照爲人低調,有不喜功名利祿,誰知就被人動了壞腦筋,搶了她的詩詞奪爲己用,真真是噁心極了!”
周清和與周詩徽母女兩人直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疼得厲害。
“周清和,虧得我還如此喜歡她,原來都是假的!”
“什麼千年第一才女,盜用別人的詩詞,還如此嘴硬,母女兩個怎麼有臉受着衆人的追捧呢!”
此前,周清和有多少人喜歡,如今就有多少的發自心底地厭惡與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