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司訣想過無數種可能，唯獨沒想到這一點。
若不是他知道這是他的字跡，恐怕會懷疑這是一場惡作劇。
旁邊，聶司訣的私人銀行管家說道：“聶先生，這份文件您當初要求上升保護等級，我們已經安排好了，您看還需要嗎？”
“不用，謝謝。”
他拿回了資料和筆記本，直接回國，哪裏也沒有去，直接找到了章子期。
正在喝茶的章子期一擡頭看着殺氣滿滿的聶司訣大步走來，他嚇得差點被茶水嗆死，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來。
“阿訣，你怎麼來了？”
聶司訣一步步上前，在章子期面前站定，露出微微一笑，道：“來找你問點事。”
章子期被他這一笑差點笑的魂兒都沒了，下意識顫抖了一下，道：“什，什麼事？要不晚點說？我等下還有個會議……”
“姜暖是誰？”
章子期一下子卡殼了，道：“是，是，是你的私人助理啊，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爲什麼這麼問？”
“章子期，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回答我，她是誰。”
章子期的冷汗都冒出來了，看着聶司訣的眼神，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聶司訣看他的樣子也明白了，眼神陰沉的可怕：“你果然瞞着我。”
章子期遲疑的說道：“你……想起了什麼嗎？”
聶司訣自嘲的說道：“我應該想起什麼？比如，姜暖到底是誰？我們之間什麼關係？”
“阿訣……”
聶司訣一把抓住章子期的衣領，道：“我愛過她，是嗎？”
聽到這裏，章子期知道瞞不住了，終於點頭，“是，那個時候的你，是真的愛上她了。但，但你忘記了，而且……她死了。”
聶司訣的瞳孔有些失神。
話題說開了，章子期也放棄繼續隱瞞，他原本就覺得愧疚，將一個人的存在給抹消了。
在章子期的只言片語中，聶司訣慢慢拼湊着這一段記憶，試圖將‘姜暖’這個人給拼湊出來。
但，腦海裏空蕩蕩的，找不出絲毫的痕跡。
章子期最後說道：“阿訣，當時你走了，情況太混亂了，出事的時候誰都沒有預料到……最後，最後……”
章子期有些說不下去了。
半響，聶司訣低聲道：“找清楚了嗎？確定是她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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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確定身份，無法做dna檢測，但是這麼久了……”
“那就是沒死，繼續找。”
“阿訣？”
“我會讓人去找。”
說完，聶司訣準備轉身離開，但章子期立刻拽住他，道：“阿訣！生存的希望很渺茫了！過去了大半年了，想找也找不到的！她死亡的機率太大了！”
然而，聶司訣卻一字一句的說道：“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章子期，不論我是不是失憶，她的存在不該被抹掉。”
“阿訣！”
聶司訣離開了，腳步停都沒停。
章子期站在原地着急的團團轉，嘴裏喊着：“壞了壞了，阿訣是怎麼發現的？現在怎麼辦？這後天就要結婚了，還鬧出這件事來……”
就在這時，章子期的手機響起，他連忙接聽，聽到後面他的臉色大變，瞬間鐵青。
掛了電話後，章子期便急匆匆的去追聶司訣。
趕在聶司訣開車離開前，章子期攔住了他。
“讓開。”
“阿訣！結果出來了！”
“什麼？”
“一承的檢測報告出來了，他……”
——
聶家莊園。
小一承被關雲柔抱着，耳朵聽着的卻不是外語課，而是一句有一句聽不懂的語言，像是咒語一樣。
小一承滿臉木訥，一點反應都沒有，像一具傀儡一般。
關雲柔細心的給他念着，一邊摸着他的小臉，動作熟稔。
忽然，腳步聲傳來。
“砰。”
門被推開。
聶司訣和章子期站在門口，看見裏面關雲柔正在念着英文故事，繪聲繪色，看見他們來了，才道：“阿訣？你怎麼來了？我在給一承練習一下口語呢。”
聶司訣抱起一承，丟下一句：“你先回去。”
關雲柔立刻緊張的說道：“怎麼了？你要帶一承去哪裏了？”
“不用多管。”
“阿訣！我很快就是一承的媽媽，我連這個都不可以問嗎？”
聶司訣沒有回答她，而是匆匆帶着一承離開。
關雲柔想去追，但被章子期攔住了。
“雲柔，你就別跟上去了。”
“章子期！阿訣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阿訣能出什麼事？別多想了，他就是一時想兒子了，帶出去溜達溜達。”
然而，章子期越是這麼說，關雲柔就越是有不好的預感，她待在莊園根本待不住。
“不會有事的，後天就是婚禮了，只要結婚了，一切都會順利的。”
關雲柔安慰了自己一頓，卻安慰不了那陣不好的預感。
聶司訣將一承帶去了醫院，重新接受更詳細的檢查。
他隔着玻璃看着乖巧的兒子，眼睛卻充滿了陰霾，整個人更是散發出生人勿進的氣息。
章子期安慰着：“阿訣，別擔心，現在發現的早，毒素沒那麼快親蝕神經，還有救的。”
聶司訣沙啞的聲音響起：“誰會下毒？”
章子期也想不出來，有誰會對這麼小的孩子下這麼重的毒手？
如果不是有人提醒，他們循着去徹查，根本無法發現小一承符合‘自閉症’的症狀完全是因爲中毒了，還是一種神經毒素！
“我不會放過那個人。”
聶司訣的殺氣幾乎遮掩不住。
因爲檢查的流程需要很長時間，兩人無法着急起來，聶司訣便直接開始徹查一承身邊的人。
從照顧的保姆，到廚師，司機，所有可能解除的人都查了一遍。
醫院裏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小安寧察覺到了，詢問了護士姐姐，道：“姐姐，今天醫生叔叔不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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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今天樓上有個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生病了，所有醫生叔叔都去上面了呢。”
“這樣呀……”
小安寧在醫院一向很乖巧，十分討護士醫生的喜歡，但現在她好像有種莫名的衝動，要上去看看。
小安寧悄悄的爬下牀，一路溜了上去，因爲身形嬌小，愣是沒被人發現，成功的混到了上面。
但當小安寧擡眼透過玻璃看見那個身上插滿了管子的男孩時，她整個人都呆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脫口而出：“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