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壯還沒稀罕夠媳婦呢,怎麼可能讓她離家,被推開後也不惱,又一把將她抱起來,哄道:“不去,咱不去,咱在家好好歇着就行。”
林媽媽在外間聽到,剛要喊,就被許氏搶先了,“天天在家歇着,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你以爲你是官家小姐嗎?不掙錢吃什麼喝什麼?喝西北風嗎?”
“我嫁來你家就是爲了做活嗎?難道我沒嫁進來之前,你們不吃不喝?怎的就指着我掙錢?”
兩方人隔着一道牆吵,尖銳的嗓音吵得林壯腦仁子突突的,最後還是林壯爺爺出來喝止住了。
院子裏暫時熄火,但雙方沒有達成共識,依舊在各自的地盤罵罵咧咧。
林壯心疼媳婦,又怕老孃和奶奶,沒辦法,最後扯着嗓子道:“都別吵了,明天我出去找事做!”
就這樣,兩方人吵架,反倒是林壯做出了犧牲,翌日便真的出門找事做去了。
而林媽媽也不再提讓範金燕進府的事,只在屋中暗暗罵了三五天,“大把的人想去還去不了呢,二少夫人擡舉你,你倒拿上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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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媽媽從孟若華幾歲的時候,就想讓男人去孟府做工,孟母總說府中不缺人,後來她跟着孟若華到了宋府,宋府也不缺人,因此她男人還在外面做着賣力氣的零工,三天有活兩天沒活的,根本掙不到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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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壯自小沒做過活,更沒想過要出來做活掙錢,晃盪了大半天,一個活計都沒找到。
他小時候上過一年私塾,認識些字,自認比那些泥腿子強些,也看不上那些賣力氣的零工。
拿着從奶奶那要來的二十文銅板,要了碗陽春面就着肉包子慢慢吃着,覺得確實比家中的膳食好吃。
幾天下來,活計沒找到,反倒花了幾十文錢買膳食,林壯隱隱覺得這樣的日子還挺不錯。
而林媽媽在青楓院一臉欣慰的對着石媽媽誇耀,“果然成家後就懂事,都知道出門做工了。”
孟若華彼時正拿着筆算賬,算來算去都覺得手頭的銀錢不多,暗自後悔當初怎麼沒跟着李芙蓉學學做生意。
不過她自認不是做生意的料,只看賬本就開得她頭疼,更別說算賬了,想想就更頭疼了。
孟若華放下筆,一陣挫敗感重重襲來,覺得自己真的什麼都不懂,重活一世也沒比以前好多少。
耳邊聽着林媽媽嘰裏呱啦的說個不停,心中更是多了幾分煩躁。
天上白雲舒展,萬里晴空。
正是午後時分,吹來的風中帶着些許的燥熱。現不過才三月底,穿着夾衣竟覺得有點熱了。
孟若華猛地想起,“今兒是不是放榜的日子?”
玲瓏掰着手指頭算了算,“是後日。”
哦,不知這次李霖有沒有上榜。
孟若華心中嫌棄自己沒本事,越想越氣,氣得她想着自己不痛快也不能讓別人痛快了,叫上楊柳,便來到了連霄院。
前世二夫人擡舉呂凝霜打壓她,呂凝霜也多次設計讓二夫人責罰她。現今倒是學乖了,帶着兩個孩子老老實實的,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不信呂凝霜心裏沒點別的想法。
一見孟若華,呂凝霜心中震驚萬分,這三年來,孟若華從沒來過連霄院。
“二少夫人怎麼來了?”
孟若華隨意打量着連霄院,院子不大,只三間正房,東西兩間廂房,廊下襬着幾盆花草,就再無其他飾物了。
她的視線落在煊哥兒身上,笑眯眯的道:“怎麼說煊哥兒也是記在我名下了,往日他不去青楓院,我只好來連霄院看他了。”
呂凝霜下意識的摟緊了煊哥兒,心中忐忑不定,不知孟若華是什麼意思,只好賠笑道:“煊哥兒還小,怕過去吵了二少夫人的清淨。”
孟若華蹲下與煊哥兒齊平,用輕柔的聲音道:“煊哥兒很乖是不是?從不吵鬧是不是?”
煊哥兒雖然被教導離孟若華遠遠的,但孟若華從沒打罵過他,每次見了面還對着他笑,因此他對孟若華也沒有那麼多防備。
“是,煊哥兒很乖的。”煊哥兒甜甜的笑着,露出一排米粒大小的乳牙。
“那和母親去青楓院玩吧!”
孟若華很禮貌的伸出手,等着煊哥兒來拉她的手。
就在煊哥伸出小手的時候,呂凝霜眼疾手快的一把將煊哥兒擋到身後,“少夫人,他小孩子家的不懂事,去了青楓院要給您糟蹋物件了。”
孟若華收回空蕩蕩的手,閒閒道:“什麼值錢東西,煊哥兒這麼個小人,又向來懂事,能糟蹋什麼?”
“他看着懂事,其實也淘氣的很。”
“小子哪有不淘氣的,小小年紀就不能拘着他,任由他痛痛快快的玩幾年纔好,等開蒙了,就沒時間玩了。”
呂凝霜現在不受宋辰安喜歡,和二夫人的關係也才緩和,自是不想在此時與孟若華髮生爭執,有什麼事,等她佔上風了再說。
她仔細去看孟若華的神情,不明白怎麼突然說起這個,明明之前對煊哥兒都是愛答不理的。
莫不是在打什麼壞主意吧?難道是想把煊哥養廢?
孟若華自是知道呂凝霜一定會推脫,才故意這樣說的。
她看着對方疑惑警備的眼神,悠悠笑道:“許是年紀大了,對小孩子也有了耐心,看見奶娃娃就喜歡。好在府中的孩子會越來越多,不光是我,就是老爺、夫人、二爺也都喜歡的緊。”
正好煜哥哭鬧着要出來玩,奶孃拗不過他,便抱了出來。
“等琴姨娘的孩子生了,府中定會熱熱鬧鬧的。”孟若華低頭看了一眼煜哥兒,隱晦說道:“姨娘身子好生養,還是要多爲自己做打算纔是。”
她又衝着煊哥兒笑着問道:“煊哥兒要不要隨我去青楓院玩?”
煊哥兒向來與她不親近,更沒去過青楓院,聽到問話也不懂得什麼,只愣愣的看着不說話。
“孩子還小,等再大一些,我讓煊哥兒去給您請安。”呂凝霜賠笑道。
按理說,呂凝霜這樣的妾室,是該去伺候主母的,可她背後有二夫人撐腰,早把這條規矩忘光了。
孟若華淡然一笑,“呂姨娘還是要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畢竟煊哥兒是寫在我名下了,早晚要過去的。”
呂凝霜連連點點頭,“等我把煊哥兒教好了,定讓他去給您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