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車上,姜暖的頭疼得厲害,身體的每一寸也疼得厲害。
從牀上下來後,她就沒好好休息過,身上每一根骨頭都疼得厲害,像被打碎了一樣。
司機注意到姜暖蒼白的臉色,道:“小姐,您還好嗎?需要給你你找醫生嗎?”
“不用,儘快去機場。”
姜暖的心裏隱隱有不安,這種不安讓她的頭更疼了。
她總覺得自己似乎遺漏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但頭疼的厲害,腦子也暈暈乎乎的,讓她怎麼想也想不到那個被遺漏的關鍵。
姜暖猛地回過神來,她終於想到了哪裏不對勁!
太順利了!
這一切都太順利了!
明明是個相當倉促的計劃,漏洞百出,還是在無數個巧合之下,完成的。
比如,因爲突然騎馬,她才找到了那條佈滿荊棘的小路。
因爲金卡秋突然找上門,她纔得到了扇子和麻醉針。
因爲聶司訣犯病,需要吃藥,她找到了擊潰的點。
往後她順理成章的迷暈了聶司訣,逃了出來,沒被發現。
細想之下,明明是那麼驚心動魄的計劃,卻完成的太好,一點意外都沒有發生,她穩穩當當的坐在去往機場的車上。
這不可能!
聶司訣這樣的人不可能沒有後招!
突然,司機看了一眼後視鏡,道:“有人跟上了!”
姜暖猛地看向了後面。
原本寂靜的公路上多了好幾輛黑車。
那些黑車眼看着越來越近,司機不得不加重了油門,道:“小姐,坐穩了,我們要加速了。”
姜暖的心臟怦怦直跳,好像快要跳出胸腔了一般。
她終於知道,這一切其實都在聶司訣的掌控中。
可他是怎麼追上來的?!
他到底是怎麼發現她的路線的?!
姜暖拼命的想着答案,她低下頭,忽然看見了自己的腳環在發出了微弱的紅光。
紅光一閃一閃的,好像在無聲的嘲笑她。
姜暖的臉色瞬間慘白。
她終於知道問題的關鍵在哪裏……
她之前不是沒有懷疑過,這個解不開的腳環會不會裝着定位系統。
但她成功的逃出了,混到了暗區,這個過程中聶司訣的確是沒有立刻找到她。
所以她理所當然的認爲這個腳環只是單純的腳環,聶司訣還沒有喪心病狂到那個地步。
然而,她錯了。
身後的車輛裏。
“老闆,追到了,在前面。”:
聶司訣緩緩的露出了一抹微笑,道:“嗯,不要弄傷她,攔下來。”
章子期在想要阻止,“阿訣!你這樣只會徹底的毀了姜暖!你明知道她中了藍星草的毒!精神狀態不穩定!過度刺激只會加重病情!她最討厭被囚禁!”
“嗯。”
“你逼她逃走,又抓回來!一次又一次!你,你這樣真的會摧毀她的精神世界的啊!”
章子期費盡心機想要勸服聶司訣,只可惜,此刻的聶司訣根本不會被影響,或者說,作爲夜王的他,對於自己想要佔有的東西,會用盡手段。
他神情漠然的看向了窗外,眼神仍舊沉得厲害。
章子期知道,沒救了,這一切都沒救了,作爲夜王的阿訣,是不會聽任何人的話的。
章子期的眼神恍惚了一瞬,他想到了五年前第一次見到迴歸後的聶司訣時,是在醫院,一個私立精神醫院,他是那裏接回阿訣的。
那會聶家老爺子用自己病危的消息,逼得聶司訣回來了,是他去接回國的聶司訣,消失了十年的聶司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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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子期一直都很想問爲什麼是那個地點,畢竟精神病醫院不是什麼好地方。
但聶司訣從來不回答真正的理由,只是用順路打發了他。
從聶司訣回來以後,章子期還擔心他不能適應國內的生活,但出乎意料的,聶司訣很完美的成爲了聶家的繼承人,把公司運轉的非常好,遠比聶老爺子還要好。
所以章子期也就放心了,哪怕這個聶司訣毒舌,冷酷,高高在上,甚至還幹出了娶一塊牌位的事情,他也放心了。
因爲至少這樣的聶司訣很真實。
然而,章子期卻忘了,長期生活在那樣的環境下,怎麼可能還如此之快的適應另一個身份?適應普通社會的生活?
聶司訣根本沒有適應,他不過是僞裝了,用了某種手段,僞裝成‘聶司訣’,從而徹底擺脫‘夜王’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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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隨着聶司訣失去了這五年正常的記憶,他的本性在逐漸顯現了,加上遺傳病的加重,他變得越來越像夜王,比如現在,他用了更極端的手段控制姜暖。
章子期懊悔極了,他不該放心的這麼快的!他就應該好好盯着聶司訣這個瘋子!
“阿訣,你聽我一句……”
聶司訣打斷了他的話,他淡漠的說道:“我給過她機會,如果她不跑,我永遠不會啓動這個裝置。”
章子期忍不住爆粗口:“你他媽給她機會選擇了嗎!任誰在這樣的條件下都會選擇跑吧!”
“她愛我,但不信任我。”
章子期憋了半天,想不出反駁的話來了,甚至還順着他的話去想,是不是姜暖信任聶司訣的話,在當時直接問出口的話,就不會自顧自的跑了?
剛這麼想,章子期就打了個冷戰,“不可能!你別在這裏誤導我!分明就是你變態!你根本不給她信任你的機會!”
這一次,聶司訣沒有反駁。
他只是看着逐漸追上的紅點,脣角的笑意加深了。
“章子期,你知道永遠不會失去一樣東西的辦法是什麼嗎?”
“是鎖在身邊,形影不離,不給任何意外發生。”
章子期喃喃自語着:“瘋子……你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