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宛芝起身從身後的書架裏翻閱出來一根竹簡,上邊刻着千門兩個大字,陸宛芝將竹簡放到了趙珩跟前道:“你看清楚了,這纔是千門八將。”
趙珩翻閱一看,裏面所記載的都是賭場出千之術,“皇兄竟然真的騙我,他爲何要騙我?”
陸宛芝道:“開賭坊的背後都是不怕事的,你雖是郡王爺,可若是去了一家賭坊不認得你,你若用了千術少被發現,定是要砍你一只手的。
太子殿下不教你千門之術,而教伱奇門遁甲之術,想必也是不想讓你在賭坊裏惹事的。”
陸宛芝喝了一口茶,接着道:“且這千門之術防不勝防,有些整個賭坊都是八將,專釣大魚上鉤,這就是爲何我不許你去賭坊的原因。
好些賭坊都是視財如命的亡命之徒,光腳不怕穿鞋的,一個人淪爲賭徒之後,六親九族都不認,自然也都不會畏懼你是不是郡王爺了。”
趙珩點頭道:“你說得對,我以後都不會再去賭坊裏邊了。”
陸宛芝緩緩道:“看來太子殿下對你確實是不錯的,連奇門遁甲之術都願意教給你,這奇門之術可難得很。”
趙珩道:“難嗎?我覺得這排盤可要比背那些之乎者也,子曰什麼的簡單多了。”
陸宛芝淺笑了笑道:“沈洛之給我的信呢?”
趙珩道:“扔了。”
陸宛芝看着趙珩道:“真扔了?他寫信過來,我怎能不回信呢?”
趙珩道:“回什麼信,不必回了,又是一年秋試了,他在翰林院必定忙碌,我們不要去打攪他了。”
陸宛芝:“……”
進了七月下伏日,蟬鳴依舊不歇,連日裏都是狂風大雨。
下了三日的大雨,整個山陰縣到處都有山洪的消息。
趙珩忙得厲害,外邊狂風大作,大雨傾盆,他便去了各處堤岸處,安排人手守着堤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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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宛芝在房中見着外邊的大風大雨,問着一旁的陸雲萱道:“這山陰每年都會有這樣的大風大雨嗎?”
陸雲萱道:“倒也不是,只有起了颶風纔會如此,這是颶風來了,山陰這邊還算好着呢,這颶風不是每年都來的,可若是來了必定要死許多人的。”
陸宛芝看着外邊,萬分擔憂着趙珩,若是她未曾有孕在身,也就去幫着趙珩了。
可如今,她不敢拿腹中孩兒開玩笑。
陸宛芝吩咐着一旁的星瑞道:“去把衙門前院的門打開,若是有人家的房屋受颶風之損,可來衙門裏邊暫歇。”
星瑞應下道:“是。”
陸宛芝長在長安中原之地,還真是頭一次見識着颶風之厲害,陸宛芝輕撫着小腹,心中在思慮着若是她生產時遇到這樣的天可不好了。
陸雲萱在一旁道:“姐姐,你是擔憂着小郡王嗎?放心吧,有孟敖在小郡王身邊沒事的。”
荷江邊上。
大雨斜落下來,衆人拿着一袋袋的沙袋去加固着堤岸,此處一旦決堤,荷江邊上的幾處村莊也是必定要受難的。
“阿珩!”
雨聲太大,孟敖用力地喊着,“你先回去亭子裏歇着,這裏讓屬下來就是了,你水性不好,一旦決堤太危險了。”
趙珩用手抹了一把臉道:“我身爲山陰父母官,怎能放着百姓的安慰不管,自己去涼亭之中呢?”
孟敖道:“你是父母官,你纔要保住自己,這裏風雨太大了!”
趙珩對着孟敖大聲道:“你煩什麼煩?要不抗沙袋,要不就閉嘴!別來吵本郡王!”
孟敖見着趙珩扛起兩個沙袋,也不再多說,也上前扛起了沙袋。
一旁的姜璃看着趙珩這樣道:“總算是有些楚王的血性了。”
趙珩聽着姜璃之言,輕哼道:“要你說,還不去抗沙包。”
衆百姓見着下得急切的雨,都已有些無力了,見着衙門裏邊那些穿着錦衣華服的公子哥兒都還在搬着沙袋,紛紛又使出了勁來。
“沙袋不夠了。”
“前邊樹倒了,下大雨馬兒不願意跑,大樹又把路攔住了!”
趙珩聽着許捕頭前來稟報,見着天色越來越黑,他還真的想要罵人,“點燈,孟敖,姜璃,你們跟着我跑去抗沙包去。”
衙門裏邊。
天色已黑,陸宛芝用過晚膳之後,見趙珩還未回,門口的大風,敲得門窗吱呀作響。
陸雲萱靠在了陸宛芝的懷中道:“姐姐,姐夫和孟敖不會出事吧?”
陸宛芝輕摟着陸雲萱道:“他們會沒事的。”
陸雲萱對着陸宛芝道:“姐姐,我聽說太子妃有孕了是嗎?”
陸宛芝點點頭道:“嗯。”
陸雲萱淺聲道:“這一次華盈公主差點喪命,我瞧得出來大哥對華盈公主是喜歡的,我們和孟家之間的恩怨是不是也能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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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宛芝笑笑道:“孃親不答應你與孟敖的親事,是怕你嫁到孟家,婆母看不起你欺負你,只要孟敖姿態擺足了,孃親定會答應你們的婚事的。”
陸雲萱道:“這一次孟敖若是能平安歸來,我就嫁給他。”
陸宛芝道:“話本子裏邊,你若是說出這話之後,孟敖定會出事的。”
“啊?”陸雲萱連捂嘴道,“那等他平安歸來,我也不嫁給他。”
陸宛芝笑了笑,“逗你的,你今日就睡在此處吧,想必趙珩不會回來了的。”
陸雲萱點點頭道:“嗯。”
狂風大作了半夜之後,雨也停歇了。
荷江江堤旁的衆人見着雨停,都紛紛癱坐在了地上。
燈籠裏面的蠟燭都融了大半,風雨停歇之後,總算也不搖來晃去了。
昏暗間,趙珩問着一旁的少年道:“這邊年年有這樣的大雨嗎?”
“嗯,山陰城之中幾乎沒幾年都要發大水的,以前的縣令可沒有這麼好,直接不管我們的死活,只有我們村子裏的人前來守江堤。”
“小白,你不許胡說,這山陰城處處是河,河比路還要多的地方,有些時候縣衙也是無能爲力。”
趙珩聽着年紀大些的村民之語道:“那爲何不加固河堤呢?”
“唉,山陰城富商衆多,來的縣令什麼都不做,大抵也會升官加爵的,都是些皇親國戚渡個金好回朝堂上說政績去的,哪個官員樂意費力不討好呢?動用國庫加固河堤一旦做不好,可是要砍頭的。”
趙珩聽着百姓之語,握着手道:“本郡王決定了,本郡王要等山陰的河堤都加固好,再回長安!”
“那你這一輩子都不用回長安了。”姜璃白了一眼趙珩,“你知曉山陰有多少河嗎?”
趙珩道:“這也是哦,芝芝的爹孃都在長安,我們不能一直不回長安去的,不過我可以派信的過的人來山陰,你們放心,本郡王一日爲山陰的父母官,日後都會做好你們的父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