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啥呢，想啥呢！瞅瞅你這個臉紅的像個猴屁股似的！”
有個小媳婦用手撓着言真的癢癢，一幫人哈哈笑着，言真笑的差點岔氣，扶着腰笑了半天，才說：“你們可真不害臊！”
“都是過來人，害臊幹啥？這又沒外人。”
一個接着一個的問：“城裏據說燒火做飯不用燒柴火，是不？”
“還有那個水，一擰就來了！可真方便！”
“還在屋裏上茅房。”村長媳婦又插了句嘴。
“那屋子裏不得臭死啊！”
一幫人又笑嘻嘻的笑開了。
村長媳婦和村長忙活了一大桌子飯菜，一幫人說說笑笑的又在餐桌上開始了。
“多喫點！”村長媳婦往言真的飯碗裏塞了個雞腿。
言真趕緊把雞腿給了村長媳婦家的倆孩子，“你給孩子們，咱們大人喫啥不行？”
雖然說現在不至於餓肚子了，但是誰家也沒條件能經常喫肉。
今天倆孩子算是開了葷，喫的嘴上流油。
文斌和文娟也是埋頭苦喫，他們知道這樣的日子不多了，今後還指不定過啥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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喫完了晚飯，村長又找了村裏的書記，一行人先去了王家老大，王耀宗，也就是文斌的親大爺家。
王耀宗一早就聽說言真帶着文斌和文娟回來了，也聽說了王文智他們發生的事情。
本來他們都不想讓言真進門，但是一瞅是村長和書記一起帶着來的，這個面子可得給，要不今後一個村住着，又是村裏的幹部，今後不好辦事。
一進門，王耀宗就去讓人喊老三王耀祖進來，這種事情，不能他先當那個壞人。
王耀祖罵罵咧咧的把他大哥在心裏罵過了一遍，很是不情願的走了過來。
人一到齊，村長首先發話。
“王家老二家發生的事情，我想你們不是太秦楚，那我就簡單的說一說。”
“劉大花死了，王文智瘋了，他們的嫂子言瑟進去了，總之這倆孩子現在是沒人管，也沒地方去了。”
“怎麼說都是你兄弟留下的孩子，孩子也大了，不用你們操心，也能幫着家裏幹活了，你們就是多雙筷子的事。”
村長看了看倆兄弟說：“這個意思，我說明白了吧？”
王耀宗點點頭不吱聲，但是他媳婦嘟囔了一聲，“多雙筷子的事，說的可真輕巧。”
“嘖，就你話多。”王耀宗瞪了她一眼，但是還是沒表態。
言真知道夫妻倆這是打算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反正是絕對不會收留文斌和文娟的。
村長又道：“我知道，這年頭誰家都不容易，但是總比之前好過不是？”
“文斌大了，眼瞅着就能給家裏掙錢了，你們只要給孩子們口飯喫就行。”村長耐心的勸着說：“文娟長的也好看，過幾年就出門子走了，就文娟這模樣說不定能找個不錯的對象，今後能幫襯你們呢？”
這話文斌聽的明白，就是給他們一口飯的意思，能活着就成，他可能也就小學或者初中畢業就不會再讓他繼續往上讀了。
畢竟讀書花錢，還耽誤掙錢。他們也不會給管他的未來，文娟只會更慘，等着長大了換彩禮。
文斌希望大爺和三叔兩家都不要管他，留在這裏纔是最慘的。
當然了，他和文娟最好的出路就是去福利院，但是看來這不可能了。
老大媳婦聽了村長的話，眼睛轉了轉，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男人。
她被村長說的有點心動，文斌和文娟大了，能幹活了，做飯，洗衣服下地幹活，餵豬，割豬草，能幹的都扔給他們幹，她自己能輕鬆不少。
想上學那是不可能的，就在家在幹活。
等孩子再大一些，文斌就出去掙錢，補貼家用。在給文娟找個給彩禮多的人家，還能掙筆彩禮錢。
至於文斌能不能娶上媳婦，不是他們應該考慮的。這樣看來，對他們是有利的。
王耀祖是一直不吭聲，他不想擔負不顧兄弟遺孤的罵名，但是也不想趟這個渾水，要是老大能收留文斌和文娟自然好。
要是不收留，他們還要扯皮。
見沒人一直吭聲，村長擡頭看了王耀宗一眼說：“老大，你是啥意思？”
“你是家裏的老大，文娟和文斌是你兄弟留下的孩子，你得表態吧？你可是你們老王家的頂樑柱。”
王耀宗這才緩緩的擡頭，很是爲難的說：“不是我不想管我兄弟的孩子，我家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家四個孩子，三個大小夥子，是有一個結婚了，不用我們操心了，但是還有倆呢？”
“現在結婚你得給人蓋房子吧？得給人姑娘家彩禮吧？”
“要是我二兒子和三兒子都大了還行，能幫襯着家裏，我收留文斌和文娟也行。但是他倆現在正在上高中，學習還都行，我就尋思着，孩子怎麼着都能上個大專，上了學又是一筆開銷。”
王耀宗攤手無奈的說：“你說我拿啥收留文娟被文斌？”
“我和我媳婦倆人撅着屁股幹都掙不上花的，就家裏的幾畝地的收成，我家實在是沒有多餘的錢。”
王耀宗唉聲嘆氣的說着自己的不容易，“是，我是他們的大爺，理應管他們，但是我家情況就擺在這裏，我自己都顧不來呢，我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是，是。”村長連連點頭，“是你家有難處，我知道，但是你們畢竟是孩子的親大爺，不能說一點都不管吧？”
“我也是想管。”老大媳婦緊跟着自己男人的步伐，裝着無奈的樣子看向村長，“你也知道，當家做主都是我男人的事。”
“你說孩子沒了爸媽，我看着也心疼，自己的哥哥又成了精神病，我不管我心裏也過意不去。”老大媳婦說着就開始抹眼淚。
“但是實在是沒辦法啊。”
這事情，誰管誰討不到好。
一村人都在看着，有點什麼都是事，說風就是雨的。這孩子不是自己的，不能打不能罵，幹啥都有人盯着，那畢竟不是自己的孩子，肯定有區別，最後說不定還會落個苛待孩子的口碑。
誰沒事幹，趟這個渾水？
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不管，時不時的去看看，這樣還能得個好名聲。
老三家就更理直氣壯了，他媳婦道：“大哥和大嫂是王家的老大，是王家的頂樑柱，他們都不管，我們更不管了。”
“他們家不容易，我們家就容易了？”老三媳婦開始了哭哭啼啼，“我家老大也得上學，老二身體不好，接茬就得病上一場，這不得是錢？”
“老三是個姑娘，從小就不讓人省心，天天和人幹仗，我和他爸拿着東西挨家道歉，孩子不省心啊！老四你也看見了，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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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實在是沒精力啊！他們家不容易，我家也不容易！我家哪有那個閒錢和時間管別人家的孩子呢？”
言真看向文斌和文娟倆人就那麼站在一邊，聽着大人各自的說辭，文娟眼睛都紅了。
文斌鬆了口氣，真好，沒人想管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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