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刻鐘的後,一行人到了孟若華的宅院。
黑油大門緊閉着,似乎聽到了門外的聲響,接着便是一陣腳步聲。
待門一打開,石媽媽忙上前拍了那小子一巴掌,訓道:“下次手腳麻利些。”
那小子是石媽媽的大兒子石康,十七八歲的年紀,自從孟若華開始佈置這邊,便讓石康在這裏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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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康小聲辯解道:“已經很麻利了,總得讓人穿好衣服吧!”
他知道主子早晚會來這裏,時刻都警醒着,可再沒想到主子會在深夜裏過來。
接着又看到後面的馬車和丫鬟們,石康頓時就蒙了,這是都來了?
石媽媽不給他疑惑的時間,扯着他的耳朵就往後邊走,“沒個眼力勁的,不知道幫忙搬東西?”
孟若華下車走到於宴面前,笑着道:“多謝於家大哥和齊大人,進去坐一坐喝杯茶吧!”
齊盛立馬接口道:“好啊!”
於宴看都沒看他,聲音沒什麼起伏的說道:“太晚了,就不打擾了!”
“打擾什麼,反正我們一時半會兒也收拾不完。”孟若華道。
“不了,下次有時間再喝茶!”於宴說完衝着她一拱手,然後揪着齊盛的衣領便走。
齊盛掙了兩下沒睜開,只好對着孟若華“嘿嘿”笑了兩聲,“明天…不後天,後天我們來蹭飯吃,孟小姐多準備點啊!”
“閉嘴!”於宴嫌棄的把他往前一拽,又回頭對孟若華解釋:“別聽他的,我們不來,你要是有事便差人給我送信,還是…”他略一遲疑,道:“還是那個那個地址。”
“好!”
可能是晚上的緣故,齊盛倒比之前聽話了許多,也沒和於宴唱反調,只是在被他揪走之前,扭着脖子喊了一聲:“回見。”
孟若華擔心驚擾到旁邊的人家,也沒太過客套的留人,揮了揮手便看着他們離去了。
石媽媽和玲瓏指揮着大家將東西都搬了進去,最後又給了車伕算了銀錢,又另加上了一筆,特特囑咐了一遍不要亂說。
但這件事情肯定瞞不住人,孟若華也沒想瞞住,鬧得越大越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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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宅子裏的東西早就準備好了,只需略作打掃即可。
玲瓏手腳麻利的鋪好牀,玉葉伺候着孟若華洗漱。
“今晚可要我陪着小姐?”玲瓏問。
孟若華自己擦着護膚的香膏,道:“陪我一起睡吧,太晚了,你也別回去再收拾了,你的東西等明日再慢慢整。”
玲瓏擔心孟若華心裏不好受,因此纔有了這一問,聽孟若華這般說,有心逗她高興,便笑着開玩笑道:“小姐也太心疼我了,不過些許東西還能累到我?若是哪天小姐嫌棄我懶,罵我沒眼力勁,我可是不依的。”
孟若華笑着道:“那你先讓我罵了再說!”
玲瓏是她們幾人中最省心的,也是最瞭解她心思的,嘴皮子雖不如珊瑚、玉葉利索,但心最細,做事最周全。
“那小姐可有的等了,我好端端的沒事找罵作甚!”
兩人閒話幾句,玲瓏便出去洗漱了。
孟若華本以爲今晚會睡不着,沒想到話還沒說幾句就睡着了。
玲瓏輕手輕腳的提她掖了掖被角,也安心的睡了。
第二天,孟若華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光已是大亮,耳邊卻靜悄悄的無一絲聲響。
她看着玉色繡纏枝蓮花的牀幔,這還是她的陪嫁呢,當初孟母給她準備了十二套牀幔,這三年下來也只用了五六套。
真好!
玲瓏聽到了屋中的動靜,悄聲走了進來,見孟若華已經起身,忙拿了衣服過來。
“小姐醒了怎麼也不叫人?”
孟若華自己穿着衣服,隨口道:“什麼時辰了?”
玲瓏笑道:“辰時了,小姐可算是睡了個好覺。”
之前在宋府,即便不去榮喜院請安,孟若華也是早早的便起牀了,除了要處理事情,也是爲了不讓人說嘴,笑話她懶。
孟若華嘴角含笑,“真真是無事一身輕啊!”
玲瓏怕她心裏難受,故意道:“哪裏無事?帶來的東西要收拾,該打掃的也要打掃,還要派人去採買,要不然咱們只能喝西北風了!”
孟若華笑着道:“是,小管家婆,以後家裏的事都由你來處理。”
“小姐休想偷懶,我可處理不了這麼多事!”
一大早就說說笑笑的,讓孟若華的心情更加舒暢,連最簡單的白粥都喝的津津有味。
偏李嬸很是自責的道:“廚房食材不多,只能委屈小姐了。”
孟若華指着桌子上的四碟小菜,一碟芙蓉卷一碟梅花香餅,道:“可不少了,以後按着這個做就行。”
反正她吃的不多,做這幾種就足夠了。
吃過飯,孟若華也不能偷懶,還有後續的事情要處理。
“石媽媽去找奶孃,你們把賬本鑰匙都交給二夫人,要查賬便查賬,你們看好了就是。”
“楊柳派人給楊三叔送個信,楊樹和丁小泉照舊跟着宋辰安。”
“玲瓏收拾一下,等會咱們去趟孟府。”
這件事過不了多久便會傳出來,還是她先和孟母說清楚吧,省得孟母從別人口中聽到了着急上火。
幾人聽完便下去安排了,安排好便跟着孟若華出門了。
到了孟府,孟母還很驚訝她怎麼不說一聲就來了。
孟若華拉着孟母和方苓坐好,這才說道:“我從宋府搬出來了!”
“你說什麼?”孟母大爲震驚,身子也不由的往前傾,“什麼叫從宋府搬出來了?搬到哪裏去了?”
方苓也微微蹙起了眉頭,關心的看着她。
“昨兒在宋府鬧了一場,我便搬出來了!”孟若華簡單把事情說了一遍。
孟母聽完自責的又開始流眼淚,“都是我害了你啊!”
方苓忙先是安慰了孟母兩句,又問孟若華:“你搬去哪了?怎麼不回家?”
孟若華說了地址,又道:“那裏都收拾好了,以後我就住在那。”
孟母只顧着傷心,一點主意都沒有,嘴裏只反覆的勸她:“他憑白說一句,如何就鬧到這種地步了?”
孟若華不能和母親吵,再不耐煩聽這些也得聽着,“母親,他已經有了這樣的心思,難保他不會做出什麼事來!”
“他能做什麼?還能打殺了你不成?”孟母哭着道。
可這句話卻戳中了孟若華的心,她不由的也急了,“怎麼不能打殺了我?宋辰安心狠手辣,除了沈雲嵐誰都不放在心上。”
孟母不理解,“你把他想得太壞了,他讀了多少聖賢書,是皇帝正經批的進士,怎麼就心狠手辣了?”
“母親沒聽說過嗎,‘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