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虧蘇欣染能夠無所顧忌地將感情和買賣劃等號。
不等穆雲舟率先開口說明情況，姜思渺擡起一雙漆黑的眼眸靜靜地望着蘇欣染，很是乾脆直接地說道。
“蘇小姐，我自詡尊重你，自然也是希望你能夠客氣一些，別把話說得這麼難聽。”
“我和雲舟之間，一清二白，並非是你想象中的那般。”
稍作停頓片刻，姜思渺又一次說道。
“況且我和他認識的時候，還不知道你在哪呢。”
姜思渺向來是溫柔體貼的模樣，這也是穆雲舟第一次見姜思渺如此陰陽怪氣地嘲諷人。
蘇欣染顯然是不願意相信姜思渺的話：“你撒謊！”
“分明就是你厚顏無恥，趁着我前陣子出國休養的時候，在暗地裏偷偷勾搭上了雲舟。”
“這些事情，我一丁點也不在乎。”
“你就休想在我們之間挑撥離間了。”
蘇欣染至今依舊固執己見，在她的眼中看來，姜思渺只是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人，她也絕對沒什麼份量。
偏偏是這時候，一直沉默不作聲的穆雲舟往前走了兩步。
他毫不猶豫地伸出手，緊緊地握着姜思渺的手。
下一秒，穆雲舟亦是脫口而出：“蘇欣染，你錯了。”
“從一開始，你便是她的替身。”
過去的無數個時間裏，穆雲舟都在糾結猶豫，他將來有朝一日見了姜思渺，是否要將實情告訴蘇欣染。
可瞧着蘇欣染如此趾高氣昂的模樣，穆雲舟心中明瞭。
他就算選擇一味地保持沉默，蘇欣染依然不會對姜思渺善罷甘休的，與其這般放任蘇欣染肆意妄爲，倒不如藉助這機會把事情說清楚。
“早在你之前，我便已經和思渺相知相愛了。”
蘇欣染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一片。
她根本就不願意相信穆雲舟說出的這番話，滿臉都是驚詫和錯愕的意味：“這怎麼可能？”
在蘇欣染的印象中，她當初之所以選擇在校園時便不顧一切地追隨穆雲舟，不僅僅是因爲他人長得帥，還富有才華，其次便是因爲穆雲舟從來都沒有什麼緋聞。
正因如此，蘇欣染堅信穆雲舟從未談過戀愛。
“我分明記得你……”
這一次，穆雲舟不再給蘇欣染多說的機會。
“現如今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蘇欣染，你也不用一個勁地胡亂揣測。”
“再者是說，你對我毫無感情可言，我亦是從未看中你。”
“這麼多年來，咱們彼此之間，僅僅是互相利用而已。”
穆雲舟所說的話，句句屬實。
可偏偏是在知曉事情的真相後，蘇欣染根本就不願意坦然自若地接納這種結局。
“我根本就不相信你們兩個人的鬼話，穆雲舟，你也用不着特意扯謊來騙我。”
自始自終，穆雲舟從未扯謊。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依舊耐着性子地說道：“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罷，蘇欣染，往後我不會再一味地放縱你，任由你撒潑鬧事了，咱們之間也徹底結束了。”
撂下這番話，穆雲舟不忘冷聲開口。
“蘇欣染，你請回吧。”
對上穆雲舟那一雙深邃的眼眸時，蘇欣染只覺得自己的心裏面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緊緊地揪在一起。
她好似快要喘不過氣了。
蘇欣染淚眼汪汪地望向穆雲舟：“雲舟，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事情惹得你不高興了，所以你才故意跟我說這些狠話？”
說着話時，蘇欣染的眼眶瞬間紅了，她也迫切地想要得到穆雲舟對自己的關心。
可這一次，穆雲舟絲毫都不在乎她的感受。
興許是覺得蘇欣染有些煩了，穆雲舟索性是直接伸出手拉着姜思渺的胳膊，將人帶出去。
“蘇小姐，待你想明白了，便自行離去吧。”
說罷，穆雲舟毫不猶豫地牽着姜思渺的手往外走。
坐在副駕駛上，姜思渺整個人都還有點發懵。
回想起從前一直虧欠穆雲舟的解釋，姜思渺緊緊地咬着自己的下嘴脣，猶豫再三，還是選擇找這機會把事情說清楚。
“雲舟，我當初之所以會不告而別，是因爲我爸的公司徹底垮臺了，在外邊欠了一大筆錢。”
這種事，穆雲舟並不知情。
正因爲姜思渺自尊心要強的緣故，她根本就沒辦法坦然自若地接受穆雲舟的幫襯。
再後來爲了躲避債務，姜思渺和姜皓宸只能選擇出國。
“我這麼些年在國外的時候，每天除了上課就是勤工儉學，不久之後，我爸就因爲胃癌去世了。”
對於這種情況，穆雲舟一無所知。
他露出些許心疼的神情，小心翼翼地開口：“你當初怎麼不選擇回來把這些事情告訴我？”
聽到這番話，姜思渺只是苦笑一聲。
“雲舟，像是你這麼好的人，本就是世間罕有的，我也害怕我根本就配不上你。”
“況且我爸去世之後，那些債主紛紛找上門來，後來便是我和皓宸一直在想方設法地還債。”
再想起姜皓宸爲了還債做出的處處忍讓和退步，姜思渺不禁露出些許愧疚的神情來：“當初向家人看中了皓宸，他們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施壓，皓宸只能選擇入贅向家。”
這便是穆雲舟先前得知姜皓宸和向和瑞結婚的事情。
“對於這種事情，我也實在是幫不上什麼忙。”
瞧着姜思渺面色慘白的模樣，穆雲舟心疼極了。
穆雲舟輕輕地擡起手，一下一下小心翼翼地拍打着姜思渺的肩膀，以示安慰。
見姜思渺的情緒好轉一些了，穆雲舟便溫聲細語地說道。
“你這些年，受苦了。”
過去姜思渺受苦受累，穆雲舟根本就是一無所知，他也不曾有機會能夠時刻陪伴在姜思渺的身邊，和她患難與共。
但穆雲舟也已經做出了新的決定。
“思渺，不管你過去究竟是經歷了什麼，我希望你能夠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將來好好照顧你。”
“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了。”
此話一出，姜思渺倍感動容。
她與穆雲舟對視後，已經是泣不成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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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雲舟，謝謝你現在還願意對我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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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姜思渺還是點頭答應了。
可姜思渺不知道的是，穆雲舟曾經對她日思夜想，穆雲舟也曾經不止一次地幻想過和她一起幸福的生活。
她是他奢望了一生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