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靜姝聽得外邊陸航高喊的殿下二字,望出去,見着一抹明黃色的身影,她也是渾身一凜,手都在發顫,“殿下。”
趙珏甩袖而離去,孟靜姝連連追趕了上去,“殿下,殿下。”
陸航擔憂着孟靜姝的處境,正要追上去,就見着裏邊的華盈看着他道:“孟靜姝根本就不瞭解你,她不知你心中有多麼在乎她。”
陸航看着華盈道:“華盈,我陸航不想自詡君子,卻也還是個人,我既然會爲妹妹出嫁三年被孫克冷落而生氣,那就絕不會虧待於你,更不會娶了你,心中還有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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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盈捂着心口道:“要是心裏的人是能說忘就忘的,是自個兒能控制得了的,就好了。”
陸航對着華盈道:“公主,我需要去與太子殿下說明我與太子妃之間的關係,且先走了。”
陸航走後,華盈哭得越發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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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月郡主入內之後,見着華盈哭得如此傷心,連道:“怎麼還在哭呢?你如今該好好養好身子,等着日後還能有孕。”
華盈靠在玉月的懷中道:“我應該聽你的,我不該嫁給一個心中有着別的女子的人,我不該以爲得到了他的人就夠了,我不該聽我母妃的……”
玉月心疼地抱着華盈道:“陸航欺負伱了?我去找他算賬去,你好歹也是堂堂皇室公主!”
華盈道:“他沒有欺負我,不過是我想開了。”
趙珏的步子邁得極大,孟靜姝怎麼都追趕不上,她想了想,便跌倒在地,驚呼出聲。
走在前邊的趙珏回頭,冷冷地看了一眼孟靜姝,還是大步走了。
跟在孟靜姝身後的宮女,連上前扶起了孟靜姝。
孟靜姝心中緊張得厲害,雙手冰涼至極,她想過很多次,太子殿下若是知曉她與陸航在一起過,會不會將她打入冷宮?
會不會因她的隱瞞而氣惱?
到時候孟家怎麼辦?合宜怎麼辦?
當今日來臨時,孟靜姝都沒有想過太子殿下會如此生氣!
“太子妃。”陸航追了上來,見着孟靜姝一瘸一拐地道,“你是崴了腳嗎?”
孟靜姝點頭道:“嗯。”
陸航已望不到太子殿下的背影,他便道:“殿下素來和善,你我還是在你成親前有過一段情,我們好好和太子殿下解釋解釋,他必定能諒解的,你別太擔憂。”
孟靜姝怎能不擔憂,不受怕?
陸航去了東宮,還未曾入內就被攔住了。
孟靜姝入了東宮,小合宜便跑了上來道:“孃親。”
孟靜姝摸了摸合宜的腦袋,“合宜,乖,你先自個兒去玩,孃親找你爹爹有事。”
小合宜點點頭道:“哦。”
孟靜姝瘸着腿去了太子殿下的書房之中,見着端坐在書桌跟前,一臉慍色的趙珏,孟靜姝連跪下道:“殿下……”
趙珏蹙眉道:“你與陸航是怎麼回事?爲何華盈會說陸航心中有的是你?”
孟靜姝低頭道:“殿下,我還沒有入宮之前,就與陸航相識,少年慕艾,那時候我們年紀還小,一來二往就動了情。”
趙珏冷笑道:“動了情?既然動了情,你爲何那時候沒有嫁給陸航,卻是入宮,欺瞞孤這五六年?”
孟靜姝低頭道:“殿下,我……對不起,當初選秀聖旨一下,孟家不可違抗,我原以爲我選不上的,我入宮之後,心中一直有的只有殿下與合宜……”
趙珏冷聲道:“你以爲孤會信你?孤先前倒是百般不解,爲何華盈與陸航成親時,你會難受成那般,你這些年來心中一直沒有忘記陸航吧?
剛纔要是陸航沒有出聲制止,你是不是要說你的心中還有陸航?”
“我不敢。”
趙珏聽着孟靜姝這一聲我不敢,鐵青着臉色道:“是不敢說,還是不敢承認心中有他?”
孟靜姝落着眼淚道:“對,在華盈與陸航成親前,我心中一直忘不了陸航,我與他少年相識,我們在年少之時,想過許多許多,我們以爲我們可以一輩子……”
趙珏黑着臉道:“孟靜姝!你說這些話,可有爲你孟家與陸家想過?”
趙珏心中如刀在割一般,心中知曉,與親耳聽她說出來,親耳聽她承認全然是兩樣的。
孟靜姝道:“但是華盈和陸航成親之後,我就被迫着自己忘掉陸航。
殿下,自那之後,我的心中只有你,今日我如此着急,並非是因爲我與陸航之時暴露,而是我怕你會嫌惡我……
我對殿下之感情,日月可鑑。”
趙珏聽着孟靜姝此言,走到了孟靜姝跟前道:“當真?”
“殿下,我怎敢欺騙殿下呢?”孟靜姝擡頭望着趙珏。
趙珏伸手扶起了跪着的孟靜姝,見着她微腫的腳踝道:“孤給你一次機會,你要是心中還有陸航,那孤今日就放你離開,太子妃就以重病而亡,你與陸航可以離開長安雙宿雙飛。”
孟靜姝伸手抱住了趙珏的腰,“殿下,我如今心中真的只有你。”
趙珏低眸看着孟靜姝的眼,伸着大拇指給孟靜姝擦掉了眼角的淚道:“你記住這句話,來人,請李御醫。”
趙珏扶着孟靜姝坐在他的椅子上,半跪着查看她腳踝處的傷勢,孟靜姝見狀心中動容。
太子殿下當真是和善得很,孟靜姝見着趙珏的眼神之中,也情不自禁地多了好些愛慕。
殿下連此事都不與她計較,還穿着明黃色的蟒袍,甘願蹲下身軀爲她揉腳。
這般好的夫君,該是世上難尋了。
先前的確是她太不珍惜了。
……
山陰城之中。
晚膳後,一場陣雨狂風過後,驅散了夏日裏的炎熱,陸宛芝與趙珩在園中散步。
陸宛芝見着園中的石榴樹,正好結了兩個小石榴,方纔狂風之後,石榴還是牢牢地生着,“我想要吃石榴了。”
趙珩道:“這石榴太小了,還吃不得呢,再過個一個月石榴應當就可以吃了。”
一旁的白茹道:“懷孕了的婦人口味總是不一樣的,喜歡吃些新鮮口味的。”
陸宛芝笑笑道:“原是這般,難怪我見着石榴就饞呢。”
趙珩道:“我這就讓常勝去找石榴去,說不定哪家的石榴結的早已經可以吃了呢?”
陸宛芝道:“哪裏能結早一個月的石榴,我也就是這麼一說而已,你可別去爲難常勝了。”
趙珩看着跟前的兩個石榴道:“這兩個石榴見着有些眼熟,我前些時候做到一個夢,我給你摘了兩個石榴,有一個石榴被皇兄皇嫂給搶走了,你還哭鼻子了。”
陸宛芝聽着趙珩此言,震驚地看着趙珩道:“你怎麼也做了這個夢?”
“你也做了這個夢?”趙珩道:“區區一顆石榴而已,你哭什麼鼻子,愛哭鬼,夢中我哄了你好久,你還哭個不停。”
陸宛芝道:“你才愛哭呢!”
趙珩伸手攬着陸宛芝的肩膀道:“你放心了,這輩子只有我從皇兄手上搶東西的,皇兄是不會來搶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