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宮之中。
太后娘娘望着跟前的梁王的生母淑妃道:“淑妃,你倒是越長越年輕,這都當了祖母了還似個小姑娘一般。”
淑妃已經許久沒有進宮裏來了,今日乃是兒媳梁王妃提議要讓太后來看看曾孫,淑妃這才帶着孫兒入了宮來。
淑妃輕笑道:“太后娘娘,這宮外邊沒有什麼勾心鬥角的,如今我又在學習道術,自然年輕了。”
太后也跟着笑了笑道:“梁王,你王妃抱着孩兒下去找奶孃,怎麼用了這麼多的功夫?”
梁王只覺得眼皮跳得厲害,便道:“皇祖母,孫兒這就去尋……”
梁王話音剛落,便有嬤嬤匆忙進來,“太后娘娘,小皇孫,小皇孫夭了。”
皇太后聽聞此言,手中的佛珠掉落在地上道:“你說什麼?”
淑妃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夭了是何意,“怎會呢?我孫兒好好地進宮來,怎麼會夭了呢,嬤嬤,你可要知曉咒皇長孫乃是死罪!”
嬤嬤道:“皇孫的確是夭折了。”
“母妃!”梁王見着淑妃暈厥過去,連連上前扶着淑妃。
太后娘娘猛砸着一旁的茶桌,“好不容易纔有一個皇孫,是誰這麼大膽敢在宮中謀害皇孫的?”
淑妃暈厥了片刻,被梁王掐了人中回過神來,便聽得一旁的嬤嬤說道:“梁王妃說是陸大姑娘摔死了皇長孫的。”
太后道:“陸大姑娘?宛芝?怎麼可能呢?她與珩兒的婚期將近,怎會去摔死皇長孫呢?”
唯有梁王稍愣了愣,莫非是陸宛芝想要爲渡哥兒排除……
細想了想,梁王還是搖了搖頭,怕是不可能的,陸宛芝也沒有必要在婚期將近時,爲了渡哥兒擔上陸家全族的性命。
太后與淑妃還有梁王三人匆忙趕了過去,梁王見着癱在地上的梁王妃,再見着一旁腦袋上滿是鮮血的小兒子。
梁王頓時紅了眼眶,將孩子給抱起來道:“麟兒麟兒!”
淑妃見着地上跪着的梁王妃,怒甩了她一巴掌道:“你不是抱着孩兒去找奶孃的嗎?他怎麼會死的?他還怎麼小,你怎會將他交給別人的?”
梁王妃被甩了一巴掌,痛哭道:“母妃,方纔陸姑娘見到我,就從我手中搶走了麟兒,我還以爲她就是看看麟兒的,誰知,誰知她就當着我的面將孩子重重地朝着石頭砸去……啊!”
梁王妃不住地尖叫搖頭,她起身衝到了陸宛芝跟前,雙手握住陸宛芝的脖子道:“我要你爲我孩子償命!”
皇太后蹙眉望着梁王妃道:“來人,快將梁王妃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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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帝趙珩太子三人匆匆趕來時,趙珩正見着梁王妃掐着脖子被宮女拉走這一幕,連上前道:“芝芝,怎麼回事?”
陸宛芝道:“梁王妃砸死了她的親生兒子,說是我殺的。”
趙珩哼了一聲道:“梁王妃,你是不是以爲所有人都像你這般蠢的,我家芝芝有殺你兒子的必要嗎?”
梁王妃握緊着梁王的衣袖道:“王爺,當真是陸宛芝砸死我們孩兒的,我是孩子的親孃,我會害死我的孩子嗎?這天下有哪個孃親,會害死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呢?”
太子一旁冷冷地道:“倒也不是沒有,前朝就有過一寵妃,爲助前朝皇帝打壓皇后與外戚,害死親生孩兒,也算是扳到了前朝皇后。”
趙珩道:“就是,誰知你是不是怕芝芝知曉你的贗品身份敗露,故意加害芝芝的呢?”
梁王妃聽着贗品二字道:“小郡王,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太子殿下,你也說了,當初寵妃是爲了扳到皇后,可爲前朝皇帝除掉外戚,雖沒了孩兒,但日後的好處不斷。我若殺了我的孩子,嫁禍給陸宛芝,我有什麼好處?我何必要殺了自己的孩子呢?”
趙珩輕哼,“有什麼好處?你不就是因爲柯景的事情恨着我家芝芝嗎?你是柯景的雙胞胎妹妹吧?
柯景被砍頭之後,你看芝芝的眼神之中都是恨意,誰知道你是不是爲了報仇殺了自己的孩子嫁禍給芝芝。”
梁王妃沒想到趙珩已是知曉她的身份了:“我就算因此而恨陸宛芝,我何不借着皇長孫生母身份,日後有的是報仇的機會,怎會殺了我自己的孩子?
小郡王自然知曉我乃是柯景的妹妹,如今我知曉爲何陸宛芝要害了我的孩子了。
陸宛芝怕我因柯景而去報復他,怕我有皇長孫做依靠,索性殺了我我的孩兒,讓我沒有依靠……我可憐的麟兒啊。”
梁王落着眼淚道:“陸大姑娘,當真是你殺了我的兒子嗎?”
陸宛芝道:“梁王爺,我若是怕梁王妃報復我,早就可以對陛下說出梁王妃的欺君之罪來,何必殺害一個孩子的性命呢?
這我既然怕被報復,又怎會傻得在梁王妃跟前動手殺害皇長孫呢?皇長孫夭折了,定是事關重大的。我又怎會覺得我能在砸死小皇孫之後安然無恙呢?”
淑妃娘娘看了一眼陸宛芝,“陸大姑娘,我相信你也必定不希望看到陸老相爺在天之靈而蒙羞。我就問你這一遍,我的孫兒到底是誰害死的?”
陸宛芝道:“是梁王妃親手砸死的。”
梁王妃站起來道:“陸宛芝,你還敢扯謊。”
淑妃又猛甩了梁王妃一個巴掌道:“你何故方纔一早非要今日進宮來見太后?你何故一個人抱着麟兒走到此處來?還有陸姑娘,你今日怎會一個人來此處的?”
惠妃娘娘開口道:“淑妃姐姐……”
“我問你了嗎?”
淑妃滿是不悅地看着惠妃。
惠妃委屈地看向了景元帝,景元帝見着淑妃的脾氣,只是朝着惠妃輕搖了搖頭。
淑妃當年就是因宮中爭鬥而失望地離開宮中,如今剛滿月的孫兒進宮慘死,景元帝心中也有愧疚的。
陸宛芝對着淑妃行禮道:“淑妃娘娘,我今日進宮是受惠妃娘娘相邀進的宮中,惠妃娘娘是給我送添妝的,方纔出宮時,跟着我的宮人說肚子疼,我便自己出宮,在此處遇到了梁王妃抱着孩子前來。”
梁王妃道:“母妃,陸宛芝一見到我,她便搶走了我的孩兒……”
淑妃氣急道:“她搶你的孩兒你就給?苗苗!今日麟兒之事我不管是你與陸宛芝兩人何人摔死的?在你眼皮子底下你都不能拼命護你孩兒,你也難逃其咎。”
淑妃走到了景元帝跟前跪下道:“陛下,求陛下今日定要徹查之事,將陸大姑娘與苗苗,還有將陸大姑娘請進宮中的來的惠妃,一道關入大理寺,嚴刑逼供,還我孫兒一個公道。”
皇后道:“淑妃妹妹,這宛芝與梁王妃進大理寺也就罷了,惠妃妹妹她只是叫着宛芝進宮來送添妝的,爲何也要將她帶到大理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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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珩着急道:“姨母,你怎麼幫着惠妃說話不幫着芝芝說話?
什麼叫做宛芝也就算了,我就覺得惠妃纔有鬼呢,好好的,今日叫芝芝入宮做什麼?
皇祖母早就勸告過芝芝遠離梁王妃,芝芝平日裏就躲着梁王妃。
今日被惠妃叫進宮中就正好遇到梁王妃,要說惠妃娘娘沒有什麼壞心,我纔不信。”
惠妃着急道:“阿珩,你怎能這麼說本宮呢?我的女兒乃是宛芝的嫂嫂,若今日宛芝殺了皇長孫,陸家難逃其咎怕是要誅九族,我女兒的夫君公爹婆母都得死,我何故要害宛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