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被推去了有陽光那邊,一邊打着針水,一邊安靜的坐着。
男人從門外走了進來,臉色很滿意,這個女人比村子裏其他女人聰明多了,不會整天想着逃跑。
“吃。”
男人好心的買來了牛奶和面包,雖然是廉價的,但比之前的飯菜的好多了。
姜暖沒有拒絕,小口小口的吃着,誰都沒注意到,一塊小小的手錶就在他窗臺上,靜靜的躺着。
退燒後,男人便要將姜暖帶回去,因爲山路不好走,用的還是牛車。
他將姜暖綁着放在上面,自己趕牛。
姜暖低頭,輕輕的按了按手錶,手錶重新啓動了,她的手一顫,用力的按下了發射信號的按鈕。
但,那個熟悉的紅點沒有亮起。
手錶……沒有反應。
這一刻,姜暖心中最後那一絲希望好像被冷水給潑滅了,她如墜冰窖,冷的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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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修瑾險些摔了杯子,一陣不好的預感涌上來。
他捂着胸口,喃喃自語着:“小暖,你在哪裏?”
他的人找遍了帝都每一寸,都沒有找到姜暖的身影。
沒人知道她在哪裏。
南修瑾第一次這麼痛恨自己的無力,哪怕他已經繼承了家業,得到了權利,擁有了實力,卻還是擁有不了她。
忽然,一直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一承突然開口了:“媽咪……”
南修瑾猛地擡起頭,看向了一承,“你在說什麼?”
“媽咪,媽咪……”
南修瑾立刻衝過去,蹲下來看着一承,道:“一承,你知道媽咪在哪裏嗎?”
一承呆滯的臉色忽然落下了淚水,好像感受到無形的痛苦。
南修瑾卻注意到了他手上的手錶在發出了微弱的閃光,他盯着手錶看了很久,忽然想到小暖手上也有這塊表!
難道……
南修瑾忽然想到了某種可能,立刻拿下了他的手錶,道:“一承別擔心,我會找到你媽咪的,你放心。”
南修瑾立刻讓人查手錶的信號是怎麼回事,最終果然鎖定到了一片區域。
“對方發射的信號太微弱,而且只是閃現了,所以無法確定具體的方位,只知道這這個範圍。”
手下圈出了地圖上的一大片。
南修瑾的眼神變得認真,道:“這一帶是什麼地方?”
“是山區,屬於保存比較好的原始地貌。”
“準備人手,我們過去。”
“是。”
南修瑾召集了自己的人,準備好了車和武器,準備前往時,卻被攔住了。
柏莫寒難得一改之前花裏胡哨的裝扮,穿着黑色西裝,出現在南修瑾的面前,且,臉色凝重。
“讓開。”
南修瑾皺眉,命令着。
但柏莫寒沒有動一下,而是說道:“哥,恐怕你不能走了。”
“別逼我動手,南明宋!”
南修瑾極少叫出他的真實姓名,這意味着此刻他的心情很迫切。
柏莫寒卻嘆了一口氣,沒有挪動,而他的身後多了一批裝備精良的人手,直接將大門給攔住了。
“哥,父親的命令,你不能離開這裏。”
南修瑾難得慍怒的說道:“我之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聽話?!”
“我也是迫於無奈,親愛的哥哥,你配合一下我吧,不然明天大家就會知道,南家兄弟反目成仇,血洗別墅了。”
柏莫寒說話的語氣像是開玩笑,但他的眼神很認真。
南修瑾知道,他是認真的,他們的父親下了命令。
該死!
爲什麼偏偏是這個時候!
南修瑾只能退了一步,咬牙,道:“我會回來,你給我一天的時間,只要一天就夠了,我將小暖帶回來。”
柏莫寒卻沉了聲音,“哥,父親的命令是……你一步不能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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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於,他根本沒有一天的時間。
南修瑾的臉色白了一分,“你知道我在找小暖,我現在找到了線索,只要救回她,我一定會回來,父親那裏我會親自解釋。”
南修瑾難得低了頭,甚至聲音都帶上了一絲顫抖。
但,柏莫寒卻還是搖頭,“抱歉。”
南修瑾的呼吸一窒,直接拿起槍,對着柏莫寒的頭,“我不想做到這樣,讓開。”
柏莫寒幽幽的看着他,一動不動,只是眼神中帶着一種遺憾。
下一刻,南修瑾身後的那些手下,原本聽從他命令的手下,竟拿出槍,對準了南修瑾。
他們齊聲道:“少爺,請你放下槍。”
他們的稱呼也從‘首領’換成了‘少爺’。
這,意味着,他們仍然是先聽從南修瑾的父親,再是他。
這個時候南修瑾終於明白了,由始至終,他都在父親的掌控中,他根本沒有逃脫。
所擁有的力量,終究不是他自己的。
南修瑾慢慢放下槍,露出了慘淡的笑容,道:“我明白了,那我可以打個電話嗎?”
“當然可以,哥。”
這一聲哥,格外諷刺。
但南修瑾沒有理會了,他轉身回了書房,拿出手機,想了一會,才撥打了那個號碼。
當電話接聽的時候,傳來了聶司訣冷漠的聲音:“誰?”
南修瑾沙啞的說道:“xx山區,一整片,小暖在那裏,你去吧。”
手機那邊傳來聶司訣起身往外走的聲音,而南修瑾卻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他狠狠的閉了閉眼,無力的說道:“聶司訣,把她帶回來,安全無恙,完好無損的帶回來。請求你。”
“好。”
“這一次,是我比你更快,我沒有輸。”
很久後,才聽見聶司訣說道:“謝謝。”
掛了電話後,南修瑾獨自呆在書房裏,眼圈發紅,那雙手死死地握着,最終理智崩塌,將桌面上的所有東西都推翻了,破壞了。
這是一貫溫和冷靜的他,第一次崩塌。
他發出了野獸一般的怒吼聲,狠狠錘着桌面。
差一點!
就差一點!
明明他已經早一步找到了小暖,明明他比聶司訣更快!
明明這次是他贏了啊!
所有人都忘記了那年的事,只有他記得,他記了二十年!晚了的那一步他記了二十年!
他還是輸了,輸在了最後一步。
黑暗中,南修瑾就像是一頭困獸,苦苦掙扎,遍體鱗傷,最後沉默。
“小暖,對不起……”
他合上眼,一滴眼淚從眼尾滑落,消失在指縫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