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照見陸宛芝着急,便在一旁勸道:“芝表姐,二表妹會不會已回到陸府去了,你也別先着急。”
陸宛芝道:“此處離陸家還遠着呢,且她身上也還沒帶着銀子,怕是連路都不識得。寶瑩性子素來要強,這一次被陸姑姑這般說,還不知她會去哪裏。”
柯照繼續勸道:“芝表姐,你且別急,再找找便是了。”
陸宛芝輕輕點頭,此處城隍廟周邊都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地,乃是長安治安最亂之地,又是臨近過年,雖是熱鬧,但是小偷小摸得不少。
需得早些找到陸寶瑩爲好。
……
顧時雨與着手下白茹趁着這會兒快過年,見着城隍廟這邊五湖四海趕來的江湖班子不少,便來此處試試能不能查探到用在東宮與顧家身上祕藥的線索
顧時雨走了一圈,聞到了餛飩的香味,便對着白茹道:“這餛飩倒是香,我也正好餓了。”
白茹隨着顧時雨過去了橋邊的餛飩攤,剛叫了小販煮了兩湯碗的餛飩,便聽到了一陣哭聲,“顧少卿,你可有聽到一陣哭聲?”
顧時雨道:“還真有,女子的哭聲?聽着倒是有些耳熟。”
白茹順着橋邊的岸階往下走着,便見到了躲在橋洞裏痛哭流涕的陸寶瑩,“陸家二姑娘?你怎麼在這裏呢?”
陸寶瑩見有人認出了自個兒,連用手遮住了自個兒的臉,“我纔不是陸寶瑩!”
白茹見着陸寶瑩自欺欺人,笑了笑道:“陸姑娘可是遇到了什麼難事?你許是不認識我,我是顧少卿的屬下白茹,二公子成親那一日咱們見過的。”
陸寶瑩啜泣着道:“我都說了我不是陸寶瑩,也不認識你。”
白茹見着陸寶瑩哭得如此傷心,道:“此處地上多涼,您先起來吧,顧少卿就在邊上……”
陸寶瑩聽到白茹這般說,連道,“我不要見顧時雨!”
顧時雨見白茹在橋洞底下一直沒有出來,便上前一瞧,就聽到了陸寶瑩的這句話,便沒好氣地出聲。
“你真的是膽子大得很,可知這橋洞下邊多是乞兒盜賊,你一個穿金戴銀的年輕姑娘在橋洞底下被人殺了劫財劫色,可無人知曉。”
陸寶瑩哭道:“無人知曉就無人知曉,索性我的名聲已經全毀了,連我的親姑姑都覺得我只配嫁給一個陸家家生子奴婢生的兒子。”
陸寶瑩落着眼淚道:“我先前是嫌貧愛富,可是嫌貧愛富又有什麼錯?誰家姑娘不想嫁個好人家,誰家姑娘願意嫁給比自家孃家差的人家,那倒不如不嫁人呢。”
陸寶瑩繼續哭着道:“我被我表姐表妹欺騙,是我蠢,可是我雖然蠢我也是得到報應了,我也知錯了,換做別人給我介紹一個庶子人品好我也認了,誰讓我蠢誰讓我笨被人騙呢,可是她是我親姑姑啊!”
顧時雨聽着陸寶瑩哭聲,斥責的語氣少了幾分,好言相勸道:“知曉錯了就好,有不是什麼大事,你堂堂陸相府的千金,在此處哭哭啼啼的被人見到了就更要笑話了。”
“我本就是一個笑話了。”陸寶瑩哭得悲切,“還在乎更多一點笑話嗎?”
顧時雨無奈至極地道:“就這點小事還值當哭嗎?你一個人在此處?也沒個丫鬟嬤嬤跟着你?”
陸寶瑩擡眸看了一眼顧時雨,點了點頭。
顧時雨見着陸寶瑩被淚水哭化了的妝道:“你洗一把臉,讓白茹把你送回家裏去,此處離陸家可還遠着呢。”
陸寶瑩擦乾了眼淚道:“我餓了。”
白茹輕笑道:“正好我們剛叫了兩碗餛飩,陸姑娘要是不嫌小販的吃食差,就先用一碗餛飩吧。”
陸寶瑩點點頭道:“多謝這位姐姐了。”
陸寶瑩蹲在河邊,打溼了帕子洗了一把臉,起身隨着他們兩人去了小販處。
陸寶瑩今早都沒有吃什麼,這會兒能在冬日裏吃上一碗暖乎乎的餛飩,方纔的難受也是一散而盡了。
顧時雨新要了一碗雞絲面,正吃着就見陸寶瑩盯着他碗中的面道:“你那些雞絲聞起來好香。”
顧時雨無奈給了陸寶瑩半碗面,見着陸寶瑩竟然將半碗面連面湯都喝得精光。
便打趣道:“你還嫌棄你庶出表哥,你庶出表哥要是知曉你這麼會吃,怕是他也要嫌棄你的。”
陸寶瑩聽着這話道:“我就算會吃,又沒有吃你的。”
顧時雨打量了陸寶瑩一眼,“你這會兒吃的不是我的嗎?”
白茹見着陸寶瑩通紅的臉一笑。
陸寶瑩見狀拔下了頭上的一根蝴蝶簪子道:“這是純金的金簪,足夠買此處百來個小攤了,給你,就當做飯錢了。”
陸寶瑩遠遠見到了陸宛芝的身影,便跑了過去道:“大姐姐。”
陸宛芝見着陸寶瑩過來道:“你怎麼都跑這裏來了?日後不許一個再一個人不帶丫鬟的跑出來了,快回家中去。”
陸寶瑩回頭看了一眼拿着自個兒金簪的顧時雨,點頭道:“哦。”
白茹見着陸寶瑩留下來的金簪道:“這陸二姑娘倒是有趣得很。”
顧時雨道:“有趣?她嫌貧愛富,蠢笨如豬,不守禮儀,糊塗至極,何來有趣?”
白茹可是頭一次見顧時雨這般罵一個女子,淺笑着道:“陸姑娘說的也對,她本就是陸府千金,總不能嫁個還不如她的夫君,世人對此叫攀附權貴嫌貧愛富。
可女子嫁人猶如第二次投胎,怎麼給自個兒挑個好夫君,就是嫌貧愛富了呢?
話本子裏常有美貌官家千金喜歡窮書生,爲此至死不渝,你們男子大多喜歡這些。
但我問你,若是令妹顧家大小姐要嫁給一個窮書生,你可願意?我覺得這陸二姑娘不傻,倒是清醒得很。”
顧時雨拿着手中的金簪,道:“你說的也有理。”
顧時雨將金簪隨手放在了衣裳內,打算等下次再遇到陸寶瑩的時候還給她。
……
柯照剛回屋內不久,就見着趙珩大搖大擺地入內,“小郡王?”
趙珩拍着柯照的肩膀道:“本郡王與你一見如故,想邀你去我王府之中做客。”
柯照道:“一見如故?”
趙珩靠近着柯照的耳邊,輕聲道:“其實是你芝表姐怕你在這邊受苦。”
柯照聽到趙珩此言,目露着感激之色道:“多謝郡王爺了,郡王爺所邀,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趙珩讓着常勝給柯照搬着東西,他則是去了陸宛芝的房中邀功去了。
“芝芝,芝芝!”
陸宛芝正在喂着三兩吃着小魚乾,三兩一聽到趙珩的聲音便竄了出去,整只貓撲在了趙珩的身上。
趙珩抱着小三兩道:“要是芝芝能像你這般撲過來就好了。”
陸宛芝:“……”
趙珩抱着小三兩走到了陸宛芝耳邊道:“我已經讓柯照住到王府裏去了,你要怎麼謝我呢?”
陸宛芝擡眸道:“昨日不是已謝過了嗎?”
趙珩道:“那可不夠。”
陸宛芝便走到了裏面,將幾本書交給了趙珩道:“此乃我與書院先生琢磨出來的春試試題集,這些就當做是我的謝禮了。”
趙珩放下了手中的三兩小貓,摟着陸宛芝道:“這算是哪門子的謝禮?這纔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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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珩說着,便親了親陸宛芝的紅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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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梅清煙走到陸宛芝院門口,見着這一幕連聲咳嗽。
陸宛芝聽到了梅清煙的咳嗽聲,嚇得魂都沒了,推了一把趙珩道:“娘。”
梅清煙對着趙珩道:“小郡王,您該回王府裏去了。”
趙珩心虛:“娘,芝芝,我先走了,我明日再來……”
梅清煙道:“小郡王,你與宛芝到底還沒有成親,婚前不可多過於親近,宛芝在陸家的時候,你們還是莫要相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