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燭光下,夜少衍看起來有些狼狽。
言述看着一臉頹廢的夜少衍,不由嘆了口氣:“爺,你這是何必呢?”
夜少衍慢悠悠地走向書齋,言述撐着雨傘,跟在他的身後。
到了書齋,夜少衍苦笑一聲,對身邊的言述說:“拿酒來。”
言述當然不會給他酒。
他可不想讓自家主子喝醉了。
言述小心翼翼地說道:“爺,其實有很多事情,您可以和魏小姐談談,王皇后的事情,她也許只是考慮得太多了。”
一聲長長的嘆息。
“屬下知道,王皇后之死,對您的打擊很大。不過,這件事也怪不得魏小姐。”
“可能這中間真的是誤會吧。”
夜少衍微微眯了眯眼,冷冷地看着言述,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言述,你可知道,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誤會。”
夜少旬的話,在他耳邊迴盪。
“清莞,我們在一起,一定會幸福的。”
這是何等的荒唐!
他本以爲,他找到了人生的方向,也找到了此生的摯愛。
不曾想到魏清莞心裏從來不曾有過自己,她與夜少荀是一夥的。
夜少衍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悲傷。
夜少衍縱身一躍,從書齋裏飛了出去,在院子裏揮舞着長劍。
看着夜少衍兇狠的招式,言述知道,夜少衍這是在發泄心中的怒火。
“爺,雨太大了!”
夜少衍卻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手中的長劍,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刺破了雨幕。
這一夜,夜少衍在雨中練劍。
第二天,他便病倒了。
孫大夫不住地搖頭,一臉的焦急。
醫館那邊,魏清莞也是昏昏沉沉的,想起夜少荀的算計,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心中暗暗發誓,待她傷勢痊癒,定要讓夜少荀好看。
黎明時分,雨已停,外面卻是一片嘈雜。
魏清莞身體虛弱,全身痠疼,這是發燒後的表現。
她掙扎着爬起來,想要出去看個究竟。
開門一看,門口站着一羣鶯鶯燕燕,把路都給堵住了。
爲首之人,正是慕染夏。
她傲嬌地擡了擡下巴。
“我都說了,誰也別想從我姐姐手裏搶走我姐姐的男人,我姐姐給我們下了請帖,請我們去景王府敘舊。”
“我姐姐如今是王府的女主人,景王知道魏清莞這樣的女子上不了檯面。”
“是啊,我就知道她撐不了多久。”
一羣未出閣的少女,紛紛出言嘲諷。
魏清莞有些站不穩了,慕染晴當真是夜少衍的管事?
真是可笑!
她對王妃的位置並不是很在意,這世上的好男人多的是。
既然夜少衍讓她失望了,那便這樣吧。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魏清莞也不想跟慕染夏起什麼爭執,這會兒正病着,也沒什麼力氣跟她計較。
她正想躲躲。
但是,她又怎麼可能躲得過呢!
慕染夏冷哼一聲,道:“諸位姐妹,此女最愛搶男人,若是有意中人,可得好好看着點,別讓她把人給搶了。”
“是啊,太無恥了。”
說着,兩人就把魏清莞給推了出去。
魏清莞沒來得及躲閃,腳下一軟,整個人倒在了門後。
幸好她扶着門邊的欄杆,否則肯定要摔個狗喫屎。
魏清莞怒視着她,“慕染夏,你想幹什麼?”
“哎呀,你還生我的氣呢!”慕染夏咯咯一笑,“你有什麼資格生我的氣?”
實在是太過分了!
魏清莞立刻轉身,艱難地從門後抓起一把掃帚,舉起來,朝着慕染夏揮了過去。
“滾開,我不想見你們!”
慕染夏雖然心中惱怒,但看到魏清莞凶神惡煞的樣子,還是嚇了一跳,往後退了退。
“真是個瘋子,難怪夜少衍會選我姐姐,你這樣的瘋子,誰都不會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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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高興。
魏清莞手裏的掃帚,直接朝着慕染夏的臉砸了過去。
“慕小姐,你的嘴太臭了,我幫你洗一洗。”
“啊!”聞着掃帚的氣味,慕染夏嚇了一跳。
“來人,給我揍這個女人。”
慕染夏帶來的幾個丫環,圍着魏清莞就要一陣拳打腳踢。
“我看你們誰敢動!”
慕染夏聽到聲音,轉頭一看,卻是孫大夫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慕染夏見過孫大夫是景王府的人,忙賠笑道。
“這位孫大夫,莫非是想替魏小姐出頭?”
孫行本想讓魏清莞給夜少衍看個病,卻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一幕,他的臉色有些難看。
他頓時就怒了。
“慕小姐,我看不出來,你竟如此蠻橫,莫非你們壽寧侯府就是這麼沒有教養的?”
慕染夏的臉,一下子就白了。
“我,我只是和魏小姐鬧着玩的,沒什麼大不了的。”
孫大夫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不傷大雅,你帶着人把魏小姐的醫館給圍了,這算什麼小事?”
慕染夏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悻悻地離開。
一行人離開後,孫大夫趕緊過去攙扶魏清莞。
“魏小姐,你的臉色很難看啊!”
“嗯,我得了傷寒。”魏清莞如實地回答。
孫大夫捋了捋鬍鬚,淺笑的道:“這麼說來,你與景王殿下還真是同病同病。”
魏清莞眉頭一皺,“那他還好……”
話一說出口,她便不噤聲了。
他好不好與自己有關係嗎?
從此她們兩個人,永遠都是陌生人。
她沒有說話,孫大夫忍不住嘆了口氣,“魏小姐,我家主子對你情深義重,昨晚你出了王府,他就來找你了。”
他皺了皺眉。
“回來之後,在雨中不斷地練習劍術,直到他昏迷過去。”
“什麼?”魏清莞像是聽錯了。
“他昨夜就來找過我。”
孫大夫不禁黯然神傷。
“魏小姐,你設身處地地想一想,如果你的母親是因爲殿下而死的,你會怎麼想?”
“殿下也是食五穀雜糧的肉體凡胎,他沒法馬上就冷靜地去面對這件事情。”
魏清莞心裏酸酸的,她怎麼會不知道?
可現在,卻是因爲慕染晴。
算了。
她搖了搖頭,看着孫大夫。
“如果你想讓我見他,孫大夫可以走了,我不想跟他有任何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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