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不可置信的瞪着左丘煜,那雙眼睛在月色的照耀下散發着迷人的光芒,但此時卻讓陶夭夭感到一絲害怕。
她自小便在一個萬惡的環境下長大,早就見慣了爾虞我詐,唯一讓她感到欣慰的是那些人在面對自己家人的時候還有那麼一顆真心。
然而,此時此刻,面對這個自己第一次動心的男人,她卻連那顆真心都看不到了。
景色極佳的小院中,只剩下左丘煜與陶夭夭兩人相對而立。
陶夭夭的失望他不是感受不到,但現在還不是最佳的攤牌時機。
“你剛纔說的是什麼意思?小翠扮成黑衣人來截我是你指使的?”
“對!”左丘煜毫不避諱的點頭。
他發誓,從這一刻起,只要是她能知道的事他都會告訴她,不加一點隱瞞。
“爲什麼?”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陶夭夭滿腦子裏都是左丘煜面對飛霜靈說的那句話——我對她從始至終只有利用。
一開始陶夭夭還能自我安慰,那只是騙飛霜靈的話罷了,他根本沒有利用過自己。
但現在這又算什麼呢?
見左丘煜蹙眉站在那兒不發一言,陶夭夭自嘲的笑了,有些事她也想通了:“你當初說的利用就是這個意思吧?”
聞言,左丘煜着急的想出聲解釋,陶夭夭卻繼續說到:“從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就口口聲聲說我是跟什麼藍衣一夥的,還讓我交代幕後指使者,現在看來,你想讓我說的那個人就是太子吧?”
其實陶夭夭一直很聰明,上學的時候學習成績一直是拔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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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父親去世,媽媽改嫁,年幼的她又沒有任何經濟來源,所以才輟學當起了小混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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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情世故,陰謀算計。
她不是不懂,也不是不會,她只是不想懂也不想用。
左丘煜的沉默已經證明了陶夭夭的猜測都是對的。
見此,陶夭夭再次冷笑:“那夜,你讓小翠截我,又讓我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刺殺你,是不是所有人都認爲是太子乾的?王爺,你的計謀真是高啊。”
爲了達到陷害太子的目的,他將自己置於風口浪尖之上。
別說在現代這種事會被抓起來關進監獄,在古代,刺殺皇帝的兒子更是死罪吧?
他竟然毫不在意自己的生死,而自己卻爲了他去跟岑不徒做交易。
陶夭夭,你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夭夭,你聽我解釋!”左丘煜還是忍不住出聲,但話到嘴邊又咽下。
那些往事,除了衛弘和濟安師父無人知道,他也從沒想過再跟別人提起。
況且,這個傻姑娘知道自己想從岑不徒嘴裏套消息就不管不顧的去了,若是讓她知道自己與太子的恩怨,她還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來。
思來想去,左丘煜還是沉默了。
再等等,待時機成熟,他一定會將所有事全盤托出。
但陶夭夭並不知他心中所想,聽到他說要解釋,就支愣着耳朵聽着,但他卻再不曾開口。
只說了一句:“夭夭,你相信我。”
聞言,陶夭夭再次自嘲的笑了,只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你讓我如何相信你呢?
她扭頭進了房間,只留下左丘煜一人站在院中。
回憶如滔滔江水延綿不絕的撲面而來,母親慘死的畫面終究還是讓左丘煜硬下心腸。
這一天他等待多年,無論如何他也要讓那對母子付出應有的代價。
再次睜開眼睛,左丘煜決絕的走出了養園。
夭夭對不起,別怪我。
而室內,陶夭夭將棉被捂在頭上無聲啜泣,她不想讓外面那個男人知道自己有多在乎他,有多難過。
就算心臟的位置痛的要死,她也要保住最後的尊嚴。
起身將門反鎖的時候正好從門縫中看到左丘煜離開的背影,他的步伐如此輕盈,想來是根本不曾將她的難過放在心上。
陶夭夭絕望的滑坐在門口,眼淚噴涌而出。
無上城外的廢棄廟中,百合摘下面紗,臉色蒼白的躺在草堆上。
衛弘掏出藥粉倒在她身上的傷口上,面上冷若冰霜。
刺骨的疼痛使得百合臉色蒼白,顯得嘴角的血跡更加鮮紅。
“爲什麼不聽命令?”衛弘突然冷着聲音說到。
百合渾身一僵,強忍疼痛一字一句的說到:“那女人是妖女,迷了王爺現在又迷了您,百合奉主人的命令一定要護公子周全,此女不能活!”
“放肆!別忘了我也是你的主人,我的話你一樣要聽!”衛弘難得發怒,雙眼血紅的看着奄奄一息的百合。
她被暗客傷的太重,武功損失大半,能保住一條命已是萬幸。
但面對衛弘的怒火,百合卻絲毫無懼:“可是公子,主人說過男人一旦有了軟肋再難成大事,您不能忘了主人的囑託啊!”
“我知道,不用你一再提醒!”
衛弘冷臉給她上好藥,起身說到:“這裏沒你什麼事了,回青陽城去找母妃吧。”
“公子!”一聽到衛弘要趕自己走,百合急忙叫了一聲,想起身去追卻扯動了身上的傷口,疼的她又載了回去。
聞言,衛弘停下腳步,一字一句說到:“你若再違抗我的命令,下一次殺你的就是我!”
百合臉色一變不敢再發一言,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衛弘的身影消失在月色之下。
直到天亮時分,衛弘纔回到蘭瀟園。
剛一進院就看到左丘煜坐在園中的臺階上,手上握着一把長笛卻不曾吹響。
衛弘不禁搖頭苦笑,邊朝他走過去邊說道:“看來我想追上你真要下一番苦心了,古琴我尚未學成你竟然又吹起了笛子,兄弟,你不踩我一頭你心中不悅是嗎?”
聞言,左丘煜也笑着迴應:“你我既是兄弟,又何苦要一直比來比去?你跟我本身就不同,你雙眼完好可在這城中肆意遊走,而我只能在這王府之中才能保以周全,也只能玩玩這些樂器來打發時間了。”
對此,衛弘只是笑笑不說話。
“怎麼樣?要不要再下盤棋?”左丘煜突然提議。
衛弘倒是無所謂,心浮氣躁,下盤棋正好靜靜心。
然而棋局變化莫測,輸贏只在一念之間。
左丘煜落下一黑子,突然說到:“昨夜之事,你不想解釋一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