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嗯了一聲，神情麻木，幾乎沒什麼表情。
看着豆豆如此乖順，慕染晴心情大好，無比地暢快。
魏清莞是死是活都無所謂，只要能讓她們母女自相殘殺，這就足夠了。
豆豆顫顫巍巍地接過藥粉，準備去尋找機會給魏清莞服下。
從破房子裏出來，豆豆正巧遇到了王秀才。
村子裏只有王秀才一個讀書人，聽說他明年就要參加科舉考試，考上舉人，到時候就能做官了。
王秀才遠遠看到鼻青臉腫的豆豆，不由地停下來詢問。
“豆豆，你那個娘又打你了？”
豆豆笑嘻嘻地看着王秀才。
“娘，她心情不好，打我一頓也沒什麼，我看隔壁村的小胖子也天天被孃親追着打。”
她用手比劃出來。
“他娘還拿着這麼一根粗大的木棍，追着他打呢！”
王秀才搖了搖頭。
“豆豆，你這話可就不對了，都說棍棒底下出孝子，那只是對小夥子，可不是對姑娘家的，姑娘家的要精細地養着，你以後可是要嫁人的，你孃親真是一點都不心疼你。”
他嘆了口氣。
“你也不看看別人家的姑娘，哪有像你這樣天天被人打的，人家都是寶貝疙瘩。”
豆豆似乎聽懂了他的話，眨巴着水靈靈的眼睛。
“大人不都喜歡打小孩麼？”
王秀才一本正經地對她說道。
“你這麼聽話，衣食住行都你照顧着她，是一個非常好的姑娘了，她還打你，就是她的不對，不是你的不對。”
豆豆一臉懵逼，不知道誰說得對。
王秀才正要說話，卻被一名女子一把抓住衣領，氣急敗壞地質問。
“你要教壞我女兒，你讀書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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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秀才想要爲豆豆說幾句好話，可是慕染晴卻像是瘋了一般，對着他破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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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大人不打孩子的？你再挑唆我女兒，我就告你尾褻幼女！”
她的聲音很尖銳。
“我看你以後如何考取功名，難道你爹孃就沒教過你不要多管閒事？”
慕染晴這種態度，讓王秀才嚇得不輕，他只想安安穩穩地考取功名。
他肩負着一家人的希望，不能毀了自己的前程。
他看了一眼嘴角還帶着血絲的豆豆，心裏雖然難受，卻也只能接受這個事實。
“大嬸，你別鬧了，我以後再也不過問你家裏的事情了。”
見王秀才服軟，慕染晴這才鬆開手，用力一推。
“你讀了那麼多書，難道沒有人教過你，各掃門前雪嗎？”
王秀才覺得，接下來的日子，他都要夾着尾巴做人了，趕緊離開，只盼着早點考個功名，早點做官，將可憐的豆豆給救出來。
豆豆不明所以，只知道王秀才逃也似的跑了。
豆豆只注意到了王秀才落荒而逃的背影，卻沒注意到他離開時眼中的哀傷。
王秀才很想爲豆豆解圍。
但豆豆畢竟太小了，什麼都不懂，什麼都是孃親教的。
豆豆只聽她孃親的話，根本不會聽從他們這些人的話。
王秀才一走，慕染晴便笑着摸了摸豆豆的小臉，順手將她嘴角的血跡擦拭乾淨。
“豆豆，別聽別人胡言，這世上沒誰是好東西。”
豆豆看了一眼自己的孃親，雖然有些畏懼，但還是點了點頭。
“嗯，我明白。”
另一邊，魏清莞帶着兩個小傢伙在市集裏轉了一圈，這才準備離開。
三人正坐在馬車內，忽然車廂一頓，馬車停了下來。
魏清莞正要掀開簾子，車伕卻告訴她，前面好像出大事了。
兩個小傢伙也探出頭來，想看個究竟。
百姓們圍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說個不停。
“可憐的孩子！”
“你看看她，渾身都是瘀青，真不知道是誰下的手，竟然連一個小孩子都下得去手！”
“她應該沒有父母吧！有父母的孩子怎麼能這樣可憐。”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
因爲女兒丟了，所以每次魏清莞遇到這種情況，她都會去看一眼。
因爲丟失了女兒，魏清莞非常同情那些無父無母的孩子。
她下了馬車，推開圍觀的人羣道：“讓一讓，讓我瞧瞧。”
百姓們很自覺地給她讓路。
魏清莞遠遠地就看到地上躺着一個四五歲的孩子，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這個孩子有點眼熟。
當魏清莞走近的時候，心臟猛地一跳。
對方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
魏清莞蹲下身，想要看看小姑娘的情況。
魏清莞看着小姑娘的穿着打扮，突然就想到了之前看到的那個小孩。
那小丫頭渾身上下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
魏清莞一把將小女孩抱起來，看清小女孩的臉後，她心裏咯噔一聲。
這個小女孩，看起來很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
豆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向魏清莞，一臉懵逼。
魏清莞看到豆豆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心裏忍不住咯噔了一下，莫名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她吞了一口口水，迫不及待地逼問。
“你怎麼樣？”
豆豆面無表情地應了聲。
“我，我沒事。”
聽到她的聲音，魏清莞很快知道這個小姑娘就是之前見過的。
“你是豆豆？”
豆豆被嚇了一跳，她怎麼也沒想到，魏清莞居然把自己的名字給記住了。
但孃親告訴她，惡毒的女人心思多得很，千萬別被騙了。
豆豆似乎被嚇到了。
“你，你是誰，我根本不認識你！”
不知道爲什麼，魏清莞覺得這小姑娘很親切，她笑了笑：“你忘了我們以前見過一面了？還想讓我們賠錢？”
豆豆這纔回過神來，發出“哦”的聲音。
“你家在哪，要不要我送你回家？”魏清莞謹慎地問道。
看着孩子遍體鱗傷，魏清莞氣不打一處來，真想質問一下這孩子的父母，怎麼能這麼虐待自己的孩子。
這樣的父母需要好好教育教育。
豆豆看向魏清莞，一臉的膽怯。
“我自小父母雙亡，孤苦伶仃，被養母欺負，被逐出家門。”
聽着她的解釋，魏清莞心臟猛地一緊，一時間有些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