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溪以爲,蕭文昭既然用了這種陰毒下三濫的慢性毒。
自己在宮中的日子,怎麼着也能消停兩三天。
兩三天後,她與司玄中約定的時間便到了。
剛好新賬舊賬一起算。
誰知三人還沒睡一個囫圇覺。
碧霄宮的大門就被重重撞開。
幾個凶神惡煞的太監和老嬤嬤不管不顧地衝進來。
尖着嗓子大聲吆喝:
“姜美人,第一天進宮就該給皇后和太后請安行禮,誰準你這般憊懶的?”
“像你這樣不懂禮儀的女人,有什麼資格住在碧霄宮,又有什麼資格伺候皇上?”
“你們,去給本尚宮把她從牀上拽下來,拖到太后面前請安問罪!”
姜南溪若是此刻探頭出來看一眼,就會發現,這個扯着嗓子尖叫的老嬤嬤,是她的老熟人。
正是她第一次進宮就想給她下馬威,結果卻被她打成紅燒豬頭的李尚宮。
李尚宮此刻正用手摸着自己的臉。
彷彿還能記起當初被姜南溪當衆掌摑的痛苦和屈辱。
而今日,她終於可以報仇了。
名正言順,明火執仗。
她倒要看看,姜南溪這踐人還能如何挑她的錯。
而且因爲見識過姜南溪的潑辣。
所以她這次特地帶了會拳腳的小太監過來。
就是防止再被姜南溪打臉。
幾個太監領命,立刻便氣勢洶洶地上前,一把扯開牀帳。
就要把躺在裏面的人拖出來。
砰砰!
兩只腳幾乎同時踹出。
明明是白皙小巧的女子赤足,可一踹就把幾個太監踹出去數米遠。
胸口還傳來咔咔一陣骨裂聲。
哀嚎聲、呻銀聲響成一片。
李尚宮有些傻眼了。
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見牀帳掀起又放下。
從裏面鑽出來兩個長相有幾分相似的小姑娘。
兩人都粉面含霜,上來就對着沒被踹出去的那幾個小太監一頓胖揍。
咔咔咔的骨裂聲,哀嚎聲不絕於耳。
揍翻了所有的小太監後,金鈴和銀鈴又大步走向李尚宮。
“打擾小姐睡覺者,罪該萬死!”
“不,你們不能打我,我……我……是太后派我來的,你們打我就是打太后的臉……”
啪——!
銀鈴一巴掌把她拍飛,還不忘上前狠狠踹斷她幾根肋骨。
“救命……救命啊!太后救命,太子妃救命,嗚嗚嗚嗚……”
寢宮中的慘叫聲哀嚎聲傳到外殿。
原本已經坐下來,等着看姜南溪給她們下跪斟茶磕頭的太后唰的一下站起來。
“反了!反了!李尚宮是哀家派去的,她竟然也敢打!”
“這踐人還有沒有把哀家放在眼裏?”
“來人,來人啊,去叫侍衛,叫龍鱗衛,哀家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訓這個忤逆犯上的踐人!”
站在太后身邊的是笑容溫婉乖巧的姜思瑤。
此刻的她雖還戴着面紗,可卻不再是那種厚厚的,遮住大半張臉的不透光綢布。
而是綴滿了金銀流蘇和珍珠,更像是裝飾品的透明紗簾。
透過紗簾,也能看出,姜思瑤臉上的疤淡了不少。
就在前日,太子終於與她圓房,讓她成爲了名副其實的側妃。
所以她的神情越發驕矜、自傲。
聽到太后的尖叫,姜思瑤的脣角不自覺勾起。
不過馬上就切換成小白花的模樣,聲音柔柔,滿是擔憂道:
“太后,您消消氣,妾身相信,姐姐也不是故意的。”
“只是姐姐剛進宮,還不知道宮中的規矩,自然不懂該如何當好皇上的妃嬪。”
“太后您只要好好教,姐姐一定會變成一個合格的嬪妃的。”
“而且姐姐的醫術那麼好,以後就讓姐姐給您配美容藥,伺候您梳洗,天天在您面前晨昏定省,難道不好嗎?也許在姐姐的伺候下,太后您會越來越年輕,容貌越來越美呢?”
太后在她嬌聲軟語的“勸慰”下,稍稍收了怒氣。
“還是思瑤你貼心懂事會說話,一點不像姜南溪這踐人,如此惡毒,如此跋扈,竟硬生生害死了哀家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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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家只恨不得扒她的皮,喝她的血!”
“可皇上說要留着這踐人的命,太子乖孫也說不能殺她,哀家就只能饒了她這條狗命。”
“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這踐人害死了哀家的雅嫺,哀家一定要讓她好好嚐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蕭文昭正是因爲知道太后的怨氣。
所以默許了她大清早就來碧霄宮鬧事。
甚至因爲知道姜南溪不好惹,身邊還有兩個武功高強的小婢女。
所以他還特地撥了幾個龍鱗衛給太后。
就是爲了幫太后打壓姜南溪的囂張氣焰。
讓這女人知道,在這宮中,想要活得像個人,就只有獲得他的寵幸這一個途徑。
看着太后依舊還是招來了龍鱗衛和雍和宮侍衛。
姜思瑤嘴角的弧度越發深了。
她沒有再阻攔,而是好整以暇地等着她的好姐姐被衣衫不整、狼狽不堪地從寢殿拖出來。
果然,沒多久裏面就傳來打鬥聲。
金鈴和銀鈴的武功雖高,卻哪裏比得上龍鱗衛。
只片刻就傳來女子低低的悶哼聲。
緊接着是一個熟悉的清冷悅耳聲音。
那是姜南溪的聲音。
她低低地發出一聲痛呼,隨後慘叫道:“好疼!”
姜思瑤歘地一下站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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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目灼灼閃亮,興奮地幾乎要跳起來。
姜南溪這踐人,這次終於吃虧了吧!
哈哈哈哈哈!
從前這踐人不是很囂張很狂妄嗎,不是踩着她的尊嚴,奪走了本該屬於她的一切嗎?
如今被抓進這宮中,成了籠中鳥,只能伺候行將就木的老皇帝,還要被各種磋磨打壓。
她倒要看看,這一次姜南溪在她面前還怎麼囂張得起來。
太后的老臉也是一陣抽動,露出一個暢快的笑容。
口中喃喃念着:“雅嫺,看到了嗎?哀家今日就替你報仇!”
“哀家定要讓那踐人今日好好受受折磨,如此纔好告慰你在天之靈。”
太后的老臉笑成了一朵菊花,眼角卻含着淚水。
她用絹帕抹過眼角,正要喝令龍鱗衛下手不用客氣,要重重教訓。
卻聽裏頭又傳來姜南溪的聲音。
聲音因爲痛楚而略顯沙啞。
可卻沒有絲毫的恐懼惶惑,反而帶着幾分戲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