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溪忍不住笑了。
她伸手彈了謝斯辰的額頭一下:“什麼龍潭虎穴?我這不是相信你纔跟你來的嗎?你會讓我陷入龍潭虎穴中嗎?”
頓了頓,她又道:“我確實想幫蕭墨宸解毒,但這不代表,我不在乎自己的安危。”
因爲巫髓毒是她想盡了辦法,也沒辦法解除的。
而隨着蕭墨宸體內的巫髓子蠱復甦,留給蕭墨宸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而她體內的蠱毒,她雖還不清楚是哪一種巫蠱。
但奇詭和陰毒程度,絕對遠不如巫髓毒。
姜南溪相信,只要給她時間,她一定能找到解除和剋制這種蠱毒的辦法。
在醫學方面,她就是有這樣的自信。
所以,謝斯辰一開始提出要她跟他走的時候。
她權衡了利弊,不願意背棄與蕭墨宸和司玄中的三日之約。
可謝斯辰後來又提到了能解蕭墨宸的巫髓毒。
兩個條件疊加,背棄約定離開皇宮的好處,明顯大於了留在宮中等待。
再加上三日之約也馬上到了。
姜南溪相信司玄中應該已經做好了謀反的準備,所以才二話不說,跟着謝斯辰走了。
“我的命,加上蕭墨宸的命,纔是我跟你離開的理由。但這卻不是最重要的理由。”
姜南溪看着少年的眼睛:“謝斯辰,我會跟你離開皇宮,最重要的理由就是我相信你不會害我。”
謝斯辰的瞳孔微微收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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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南溪:“我還是那句話,無論你將來的身份如何變化,無論你是投靠楚家,或是與南疆大梁有了牽扯,你永遠是當初那個在冰雪中無條件向我伸出手拯救我的少年,是一邊科考一邊還要廢寢忘食替我組建南淵閣、護我周全的好友,也是在西華門用血肉之軀擋在我面前的生死之交。”
“我喜歡蕭墨宸,想與他結爲夫妻的那種喜歡。所以我必然要想盡辦法救他,回到他身邊。”
“可這不妨礙,你是我最信任的家人。”
“謝斯辰,我說過,南淵閣的大門永遠爲你敞開,那裏永遠是你的家。”
謝斯辰眼中翻滾着濃到化不開的情緒,似變成了滔天巨浪,又似凝結成纏綿的水霧。
良久,姜南溪才聽到少年嘶啞的聲音。
“就算我可能不是西楚人,甚至與害了蕭墨宸的人有關,你也信任我?不會恨我?”
姜南溪毫不猶豫點頭:“你也說了,你只是與害了蕭墨宸的人有關,又不是你害了蕭墨宸,我恨你做什麼?”
“至於西楚人,大家都是兩只眼睛一個鼻子的黃種人,分什麼西楚大梁南疆?都是炎黃子孫罷了!”
她看看星嶼灣,又看看謝斯辰,突然歪了歪頭。
“所以,這段時間你發現了你的身世?你不是西楚人?”
謝斯辰怔怔看着她,神情無比的複雜,垂在身側的手微微顫抖着攥緊。
“你真的不在乎,我不是西楚子民?”
“不在乎。”
呵呵,她還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呢!在乎個屁啊!
“無論我成了何人,做了何事,都可以回南淵閣?”
“當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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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少年突然像是變成了沒有安全感,想要尋求定心丸的不安小狗一樣,低低地問個不停。
姜南溪被問煩了,忍不住又在他額頭上敲了一下。
“所以你到底是哪國的?你對蠱毒突然變得如此精通,莫非你的身世與南疆有關?”
南疆其實嚴格說起來,不是個國家。
而是一個部族。
只是這個部落隱藏在叢林沼澤深處,易守難攻,從未有一個國家能將這個南疆部落吞併掉。
反倒是南疆人都擅長毒蠱,神出鬼沒。
凡是得罪了南疆人,或是靠近南疆的軍隊勢力,都會被沼氣蠱毒親蝕,下場慘不忍睹。
謝斯辰沉默了許久,才點了點頭。
姜南溪蹙眉:“所以,謝斯辰,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你……”
突然,一個女子興奮的聲音遠遠傳來:“少主!是少主回來了!”
少主?
姜南溪和金鈴銀鈴都詫異地看向謝斯辰。
謝斯辰竟然是南疆少主?
幾個穿着五彩斑斕明豔服飾,頭髮上纏滿叮噹作響飾品的少女興沖沖朝謝斯辰跑來。
可等靠近了,看到姜南溪和金鈴銀鈴。
少女們臉上興高采烈的神情,立刻切換成了警惕。
她們說的是西楚的官話,可口音卻有些奇怪,荒腔走板的,似是初學者。
“你們是什麼人?誰準你們上島的?”
其中有幾人已經擡起了手,手中都盤着色彩斑斕的毒蛇。
或捏着個長滿了疙瘩和半點的恐怖蜥蜴。
少女們衣着鮮豔,皮膚嬌嫩,青春又美麗。
可配上她們手上的毒蛇毒蜥蜴,卻讓人頭皮發麻。
金鈴和銀鈴看到這一幕,嚇得臉都白了。
可兩人第一反應卻不是後退,而是上前一步,擋在姜南溪面前。
銀鈴強忍着恐懼,大聲道:“你們不要過來,是……是你們少主自己請我們小姐過來的,我們小姐還不想來呢!”
“胡說!星嶼灣不歡迎任何人,少主怎麼可能帶你們上來!”
謝斯辰淡淡道:“是我帶她們來的。把毒寵全部收起來。”
爲首的少女跺了跺腳,憤怒又忌憚地瞪着姜南溪。
“少主,你糊塗啊!你不知道我們……的規矩,沒有巫婺婆和族老的同意,不能帶外人進我們的地盤嗎?”
謝斯辰目光冷淡地看了過去。
只一眼,就讓還想說話的幾個少女臉色發白,慢慢噤聲。
謝斯辰這才道:“我帶她們上島,便是給巫婺婆治病的。”
“什麼?”
“巫婺婆的病能治好?真……真的嗎?”
少女們驚叫出聲,全都狐疑地看向姜南溪。
姜南溪也愣了一下。
謝斯辰沒跟他說過,要讓她給人治病啊?
“你真的是大夫?”有個杏眼桃腮的小姑娘忍不住問她,“你真的能治好巫婺婆?”
語氣裏滿是懷疑,可眼中卻含着擔憂和希冀。
很明顯,這位巫婺婆在南疆族中的地位很高。
“不可能!思琪,少主,你們可不要被這女人的花言巧語騙了。她纔多大年紀,怎麼可能是厲害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