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溪:“接下來,我說的麻煩虞大夫你記下來:大黃四錢,歸尾四錢、赤芍五錢、川芎三錢、石菖蒲……”
幾個軍醫起先還一頭霧水。
可聽着聽着,有幾個經驗豐富的老醫師臉色微微變了。
尤其是之前剛給蔣大鵬診過脈的李大夫,他一跺腳,突然大叫道:“老虞,快,快記下來!”
“哎呀,你怎麼那麼磨嘰,把紙筆給我,我來記!”
姜南溪沒有管他們誰來記,只自顧自報出一連串藥名。
然後又詳細描述了煎藥和鼻飼灌入病人體內的步驟和注意事項。
她越說,李大夫落筆的速度就越快,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激動。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用這藥方,定然能治好外傷性腦病!”
“這位姑娘,您的藥方,是從哪來的?能研究出這個藥方的人,當真是神醫啊!能不能容老朽拜見一下?”
姜南溪收回最後一根銀針。
蔣大鵬晃了晃腦袋,頓時雙目發亮,喜形於色:“我好了,我好了!哈哈,我一點都不難受了。小醫仙果然是神醫,是下凡來對我們救苦救難的!”
姜南溪的臉差點就黑了:“躺下,不許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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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是真不怕給自己再晃出個重度腦震盪嗎?
蔣大鵬嘿嘿傻笑一聲,乖乖躺下來。
李大夫卻是上前一步,摸了摸蔣大鵬的腦殼,又切了切脈。
他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震驚,也越來越激動。
突然,他一轉身,朝着姜南溪深深彎腰拱手道:“姑娘……”
想起之前姜南溪對張陽說的話,他換了個稱呼:“姜醫仙大才,醫術神乎其神,是我等井底之蛙了,纔在姑娘面前如此大呼小叫、夜郎自大。還請姜醫仙千萬見諒!”
李大夫此話一出,其他軍醫全都瞪大了眼睛。
李大夫可是他們之中醫術最好、醫德最高,行醫年數最長的。
他都這麼說了。
就代表他是真的佩服姜南溪的醫術。
姜南溪連忙起身回禮:“李大夫客氣,你們肯來鎮北軍醫治傷兵,就已經是醫者仁心,高風亮節。剛剛鎮北軍士兵說的那些話,只是嘴上沒把門,不過腦才脫口而出的蠢話氣話,你們別放在心上。”
“當然要是真放在心上了,也可以在治療過程中可着勁折騰,比如給他們的藥里加三倍量的黃連,比如給他們安排地獄難度的復健。總之,你們放心,他們皮糙肉厚、耐造耐磨,一定能承受的!”
傷殘營衆傷兵:“……”
軍醫們:“……”
姜南溪卻完全不去看他們的臉色,繼續道:“但如今還是治病救人最重要,李大夫,我們要不要先找個空帳篷坐下來,開個醫療會議。我把醫助們也召集起來,大家將病人的病情按照輕重緩急彙總一下,隨後商定後續的治療方案。”
……
姜南溪從前在醫院的時候,工作作風就特別雷厲風行。
現在到了古代,也依然如此。
除了剛剛那幾句“客套話”外,她一句多餘的話也沒跟李大夫他們寒暄。
也沒提到自己的身份來歷。
而是直奔主題,商討不同傷兵的治療方案。
剛開始的時候,以虞大夫爲首的那羣軍醫還有些不服氣。
可聽着聽着,他們的下巴差點沒驚掉下來。
簡直瞳孔地震!
尤其當姜南溪隨手拿出好幾個他們聽都沒聽過的藥方,講出好幾種治療外傷的救命之法後。
這些軍醫的眼神徹底變了。
震驚而狂喜、炙熱而崇拜!
開玩笑!
這些藥方、這些治療手段,隨便拿出去一個,就能當他們的家傳絕學,讓他們變成名醫了。
而姜南溪竟然一口氣說了七八個。
李大夫滿頭大汗:“姜醫仙,這這……這些藥方和治療之法,您……您是不是該請示一下師門,能否外傳啊?您這樣毫無保留地教授我們,對您恐怕不太好吧?”
“要不那些重病患,還是由您親自治療吧,我們……我們可以去照顧那些輕傷病患的。”
姜南溪:“不行!”
她毫不猶豫地拒絕:“在急救中,效率永遠是第一要務!”
“光靠我一個人的話,能救多少人?就算這批傷殘營的士兵能獲救,那以後呢?”
“別說我不可能永遠留在軍營,就算我能留在這裏,我也只有一雙手,不可能在第一時間救所有傷兵?”
“我救不了所有人,難道要眼睜睜看着他們去死?”
“而你們,身爲軍醫,難道不應該擔起軍醫的職責,爲那些還有可能獲救的病人,搶回一線生機嗎?”
李大夫愣住了。
在場的所有醫師,全都愣住了。
突然,李大夫站起身,朝着姜南溪再次鞠躬。
這一次,不只是作揖,他的身體九十度彎了下去。
聲音帶着哽咽鄭重地響起:“李茂謝姜醫仙賜教,從今往後,姜醫仙您就是我李茂的師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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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南溪:“……”
等等!
什麼情況?
怎麼突然就要拜她爲師了?
李大夫,你看看清楚啊,本姑娘當你孫女都還嫌小呢!
然後,虞大夫他們一個個站了起來,全都朝着姜南溪鞠躬。
虞大夫滿面羞愧:“姜醫仙,之前是我有眼無珠,冒犯了您。沒想到您竟然還如此大人大量,不,如此醫者仁心,爲了救治更多的病患,完全不與我們計較,還教授我們如此寶貴的藥方和治療之法。”
“李大夫說的對,從今往後,您就是我們的師父了!”
“姜醫仙,您年紀小,受不得我們跪拜,免得折壽,那就讓我們給您鞠躬吧!老朽雖早有師父,但一日之師也是師,從今天起,您在老朽心中,就是老朽的師父了!”
姜南溪:“……”
姜南溪最後是從臨時醫療會議帳篷中落荒而逃的。
這羣老軍醫實在是太可怕了!
一個個跟被洗腦了一樣,不管怎麼說,都要叫她師父。
甚至還有那沒有師門的,直接就想要公告天下,當着鎮北軍所有兵士的面,給她斟茶道歉拜師了。
姜南溪:“?!”
老爺爺!
你想社死我不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