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小路突然傳來左丘煜熟悉的嗓音,雖然聽起來依舊渾厚,卻掩不住那股疲憊與痛楚。
先前的野猴蹦蹦跳跳走在最前面,進了院子後直接鑽進了屋裏。
裳衛見到左丘煜與衛弘急忙迎了上去:“王爺,公子,你們可還好?”
衛弘看了一眼自己腰間的傷口,黑色的血跡已經浸透布料。
“死不了!”
左丘煜見裳衛安然無恙便繞過他徑直走向陶夭夭,一言不發便將人緊摟在懷裏。
一手扣在她的後腦勺上輕輕撫摸,一手摟着她的腰身,使她與自己貼合的更加緊密。
對於他的觸碰,陶夭夭不但沒有任何反感,反而是也反手緊摟住他的腰身。
千言萬語只化成一句真心實意的:“對不起。”
左丘煜將頭埋在她頸間,嗅着專屬於她的體香,喃喃道:“我想要的從來不是你的對不起,我想要的只有你。”
陶夭夭的心彷彿遭受到了重擊,疼痛難忍,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瘋狂涌出:“對不起,對不起,我失憶了,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聞言,左丘煜纔不可置信的睜開眼睛,盯着陶夭夭看了許久,她的目光裏的確多了一絲陌生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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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左丘煜卻笑了:“沒關係,就算你不記得我了,我們還可以從頭再來。”
他最後的微笑定格在陶夭夭的淚眼了,陶夭夭就這麼看着他緩緩閉上雙眼倒在她身上。
衛弘和裳衛急忙上來攙扶他,但衛弘也因失血過多,剛將左丘煜扶進屋裏就暈了過去。
陶夭夭手足無措,裳衛只能安撫她並建議四下找找,看有沒有能用到的草藥。
“對,草藥,你說的對,我這就去找。”
說話間,陶夭夭已經衝到了牆邊的櫃子上亂翻一通,裳衛也衝出屋子去別處尋找。
藥丸陶夭夭是找到了不少,但每瓶似乎長得都差不多,她又不知道這些藥丸都是幹嘛用的,根本不敢給他們喫。
看着躺在塌上奄奄一息的兩人,陶夭夭哭的越發悽慘,手裏抱着十幾個藥瓶,蹲在那兒無助的很。
“何人如此大膽,竟敢擅闖我隱竹居。”
聞聲,陶夭夭錯愕的看向來人,臉上的淚痕還未乾透。
只見一個身着墨黑色長袍的老者正揹着雙手站在門口,長至胸前的白鬍須,白髮上插着一根墨綠色的玉簪。
雖打扮樸素,去給人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一看就是可靠之人。
眼角餘光瞥見趴在老者肩頭的色猴,陶夭夭仿若抓到了救命稻草,膝蓋都未離地面,兩手並用爬到了老者跟前,抓着他的衣襬苦苦哀求:“您是這裏的主人對不對?求求您救救他們,求求您。”
聞言,老者快步走到牀邊,正欲替左丘煜檢查,聽到聲音的裳衛卻從屋外闖了進來,利劍直指老者:“你是什麼人?不許動我家公子!”
陶夭夭慌忙起身攔住裳衛:“他是這裏的主人,是來幫我們的。”
“你怎麼知道他不是刺客?”裳衛聲音陰冷,根本不信陶夭夭的話。
老者卻根本未將裳衛看在眼裏,依舊自顧自的擡起左丘煜的手腕替其號脈,口中淡淡說到:“我若此時放開他,他醒來後必成廢人。”
裳衛與陶夭夭怔楞在原地。
老者又擡起衛弘的手腕,號過脈後臉色微變:“一個內力盡失,一個身中劇毒,怪不得我的靈猴會將你們引來到此。”
沒有再多說一句廢話,老者將裳衛從木屋中趕出去,只讓陶夭夭在屋內幫忙。
一開始裳衛不肯,總擔心老者會對左丘煜不利,但他家王爺確實內力盡失。
眼下,除了相信老者別無他法。
裳衛雖退到了屋外,卻是緊守着門口,一旦裏面有什麼動靜他會立刻衝進去。
轉頭卻瞧見一只猴子正坐在院中柳樹的樹幹上,一只爪子抓起眼前的柳條,直勾勾的盯着他,那模樣就好似在監視他一般,惹得裳衛很是不爽。
見陶夭夭將門關好,老者這才翻身上塌,扶起衛弘一把就扯掉了衛弘的衣衫,露出精壯的上體。
還以爲陶夭夭會扭捏的不肯上前,不料陶夭夭竟一點不在乎,還一臉認真的看着衛弘腰間的傷口,等着老者的吩咐。
見此,老者滿意的點點頭,吩咐陶夭夭點燃一根蠟燭,再去櫃子裏取出匕首,放在火上炙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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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割開衛弘腰間暗器打進的部位,將毒血放出來。
雖然不怕看見男子的赤果果體,但如此血腥的一幕還是嚇的陶夭夭緊閉雙眼不敢看。
直到老者急聲說到:“止血藥、紗布!”
聞聲,陶夭夭急忙睜眼,將手邊早已備好的草藥和紗布遞了過去。
衛弘疼的悶哼,但雙眼始終緊閉沒有睜開的意思。
替衛弘包紮完,老者洗了洗手,鬆了口氣的模樣。
“好了,他的毒已經清除乾淨了,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聞言,陶夭夭終於放心一點:“老先生,那左丘煜呢?他內力盡失會不會……”
話未說完,陶夭夭突然眼前一黑晃悠了兩下差點沒暈倒。
見狀老者急忙扶了她一把,皺着眉頭搭上了她的脈搏。
剛剛輕鬆了一點的臉龐再次變得凝重,老者突然震驚的擡頭盯着陶夭夭:“胡鬧!這萬丈龍芝丹是隨便喫的嗎?你不想活了?”
陶夭夭卻是一臉茫然,不解的說到:“什麼萬丈龍芝丹?我沒喫過啊!”
老者微楞道:“不可能,我號脈不會出錯。”
“丹藥?”陶夭夭低頭冥想了一會兒,突然說到:“我……我出門前,大姐給我吃了一粒丹藥,但她說那是續命丹,萬一我被重傷可保我一命。”
“笑話,這世間丹藥何來續命丹一說。”
陶夭夭徹底震驚了,只覺得脣舌麻木,盯着老者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老者繼續道:“你所喫的丹藥可是通體呈現暗紅色,大小與黃豆粒無異?”
陶夭夭麻木點頭。
老者的搖頭嘆息已經說明了一切,那根本不是什麼續命丹。
“老先生,萬丈龍芝丹到底是什麼?”
見陶夭夭眼冒淚花,老者心有不忍,但她命不久矣,老者也不忍心再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