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柔搖頭,“不了,爹孃會擔心。”
好在回家不必特地梳妝打扮,沈舒柔簡單收拾就上了馬車。
路過繁華街道時,偶爾能聽見外面的喧囂。
不同的是,議論她的聲音少了很多。
大多都是在談將軍府前幾天被要債的事情,粗鄙又充滿不堪的話絡繹不絕,這就是所謂的報應?
可沈舒柔內心卻沒什麼波動,自那日和離後,將軍府是死是活都與她無關。
約莫小半個時辰,馬車在沈府前停下。
沈父沈母早就在門口等候着,一看見女兒回來就展露笑顏。
“舒柔!”
沈母眼中含淚地向前擁抱住她。
沈舒柔心中軟的一塌糊塗,算起來今天還是她和離後,正式回家呢。
“娘,我們進去再說吧。”
“好,好!”
沈母拭淚,忙答應下來。
進去後,不少下人都翹首以盼,一看見沈舒柔都紛紛喊了一聲“小姐”。
沈家的下人最短也在府上待了五六年,加上沈母隨和,做好了都會賞,一些小錯誤都能包容。
下人們自然打從心底想沈家好。
一知道小姐和離的事,都迫不及待等着她回來。
沈舒柔感受到這份心意,脣角淺勾道:“各位有心了,我讓秀雲帶了一些小禮品,人人有份。”
衆人滿面驚喜!
小姐竟還給他們帶禮物了。
秀雲讓人把帶來的一份份紅布包着的禮品派下去,這些全都是沈舒柔名下店鋪的新品。
而且光着外表就看着很是喜慶,可見小姐用心程度。
“去舊迎新,是該好好祝賀,這個月大家都可以領兩份月錢。”
沈母一見,也跟着添了一些彩頭。
“謝夫人,謝小姐!”
衆人連忙行禮。
沈舒柔明白孃親的心意,笑着挽她手進入正廳裏。
兩人一左一右坐在她旁邊,先是寒暄了幾句,問她獨自生活可還習慣。
沈舒柔都一一回答。
軒轅燁安排得很妥當,她根本就沒有什麼需要操心的事情。
當然,這些事不可能告訴爹孃的。
“要是不習慣,隨時回家裏來。”
沈母滿眼心疼,緊緊握着沈舒柔的手,嗓音裏還帶着些許哭腔。
沈父立即投去一個制止的眼神,“舒柔今天才回來,你這哭哭啼啼的讓她多擔心。”
“我纔沒有哭哭啼啼,我這是喜極而泣。”
沈母頂回去一句。
沈舒柔看着爹孃的互動,眉眼笑意更顯,安撫道:“要是在外面過得不舒服,我自然會回來的,現在真的還好,對了,大哥呢?”
爲了避免他們問下去,沈舒柔問起大哥。
“去書院了。”
怎知,爹爹說了一個讓她詫異的答案。
沈舒柔難以置信地追問:“書院?”
大哥早幾年就已經不上書院了,家裏請了夫子,重要的還是需要接手沈家的產業,分不出心思來。
這時候怎麼又去書院了?
爹爹和孃親對視一眼,這才說起正事。
“你大哥和我們商量過了,說我們沈家無權無勢,容易被人欺負,他想入仕途。”
沈舒柔還是意外,“怎這般突然?”
前些日子還碰面來着,也不見大哥提起這事。
“你大哥性子就是這樣,什麼都想清楚了,做好決定纔會跟我們說。”
“他說的也不無道理,在這亂世之中,商賈想要立於不敗之地太難了,還是要有所保障。”
“今天也是想跟你說說這件事,你大哥說,你願意接手沈家的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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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語重心長地解釋,說到最後又繞回到她身上。
沈舒柔愣了一下,一時之間都不知是否真答應過大哥此事。
她當時明明說的是,考慮幫忙來着。
“舒柔的經商天賦比立君好,有她接手沈家,我到底還是放心一些的。”
孃親也跟着表態。
兩人都說到這地步了,沈舒柔哪還有拒絕的理由?
況且,大哥從小其實就更愛讀書,不過是家大業大,他只能扛起這責任。
誰能料到她最後和離了呢?
“既然爹孃都這樣說了,女兒自然願意爲家裏分擔一二。”
想起軒轅燁說的話,沈舒柔最終還是答應下來。
爹爹和孃親瞬間鬆一口氣。
“那明日,你就跟我一起去巡查京中的店鋪,儘快熟悉上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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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急?”
沈舒柔不禁訝異。
“急嗎?你還有什麼安排?”
爹爹的反問令沈舒柔啞口無言,剛纔她第一反應竟是要不要跟軒轅燁說一聲。
沈家的產業不像她名下的幾家店鋪,光是看賬本就得忙幾日。
接下來怕是會很忙。
沈舒柔旋即又覺得自己想的有點多,軒轅燁本就比她還忙,又不會整日在王府。
早點接手,還能早點捐物資給軒轅燁的軍隊。
於是,她搖搖頭,“沒有。”
一切都如沈舒柔所料,沈家產業十分龐大。
第一天光是巡鋪子都是早出晚歸,甚至還沒有巡查完。
巡完鋪子,沈舒柔還得調出來賬本一一查看。
這賬要是亂的,需要費的精力就更多。
比如這米鋪,一看下來,竟然沒有一筆賬是對得上的。
沈舒柔把掌櫃喊來問話,“李掌櫃,爲何米鋪每個月的入貨量和出貨量會對不上?至少有五石的白米不知所蹤,這一點需要嚴查清楚。”
“小姐,你有所不知,我們沈家米鋪除了做買賣外,還有固定的行善,施粥還有贈送一些米糧給貧苦百姓的,對不上也正常。”
李掌櫃頂着一臉精明相,笑呵呵地解釋。
可這話裏全都是敷衍。
沈舒柔冷靜反問:“哦?那這行善的賬目就不記着了?”
“那自然是不記的,施粥都還好,可這送米,那麼多戶人家,份量也少要怎麼記呢?”
李掌櫃不可置否地回答。
沈舒柔只覺荒唐!
“沒有賬本,我怎麼知道李掌櫃所言真實呢?”
言辭裏滿是冷意。
李掌櫃臉瞬間垮了,“小姐的意思是信不過我?”
“那倒沒有,只是李掌櫃一個人管理這麼大的米鋪,總不能面面俱到,也有可能是被底下的人給矇騙了雙眼。”
沈舒柔沒把話說死,到底是在沈家辦事多年的人,面子還是要給的。
可她打從心底覺得,這事跟李掌櫃脫不開關係。
“絕無此可能!”
李掌櫃冷聲反駁,還反過來質疑沈舒柔,“小姐初次接觸這些事情,不明白米鋪的情況才如此猜測,但這樣的話會寒了我們這些多年夥計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