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莞孤身一人進宮。
夜幕下的皇宮,威嚴而恢宏,氣勢逼人。
沒過多久,她就來到了永壽宮。
宮殿裏燈火輝煌,亮如白晝。
她緩緩地走進了大殿。
大殿兩側空無一人,只有盞盞落地蓮燈,將大殿照得通亮。
太后正殿內的軟榻上,沉默不語。
在她地周圍,站着一羣宮人,卻是鴉雀無聲,大殿中一片寂靜。
魏清莞地鞋子踩在白玉地板上,發出“吱吱”的聲響。
氣氛沉悶到魏清莞都能聽到自己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動。
“太后萬福。”魏清莞走到太后身側,緩緩屈膝行禮。
太后半闔地雙眸倏地睜開,凌厲地目光在魏清莞身上掃了一圈,好似要看透她的內心。
一向慈眉善目的太后板着臉,一字一句地說着。
“聽說你和寧王和離了?”
她的語氣,冰冷得能把人凍成冰雕。
“今日你還住進了景王府,你真是太讓哀家失望了,枉哀家昨晚還當着滿朝文武爲你美言。”
她眉頭一挑,語氣裏帶着不悅。
“魏清莞,你把哀家的顏面置於何地?”
事實證明,她的猜測是正確的。
暴風雨來了!
太后雷霆震怒,一個不好便會砍了她。
此時此刻,魏清莞只能認慫,她跪在太后面前。
“太后娘娘,臣女有罪!”
“哼。”太后冷哼一聲。
魏清莞嚥了口唾沫,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與她談心。
“臣女謝謝太后娘娘厚愛,無論什麼懲罰,臣女都認了,太后娘娘知道寧王不喜歡臣女,是臣女當初太天真了,臣女執意要嫁給寧王,從來沒想過後果。”
她強忍着眼淚,這門親事本來就是原主向她求來的,如今要和離,她當然要把話說得更有說服力一些。
“寧王嫌棄臣女,避之唯恐不及,哪怕臣女對寧王低三下四,乞憐搖尾,也得不到他的好感。”
“太后娘娘,您也是女人,即便你再心悅一個人,他對你只有厭惡和不屑。”
“您也會傷心難過吧!這樣的生活,您一定也會覺得很憋屈的!”
她忍不住哭了起來。
“臣女只是個普通的女人,不求富貴榮華,只求夫妻二人能相敬如賓,舉案齊眉。”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
“可是,這麼個小小的要求達不到就算了,臣女卻要看着寧王和別的女子琴瑟和鳴,恩愛有加!”
“臣女覺得沒有哪個女子能做到這一點吧!日日夜夜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別的女人如膠似漆!”
“所以臣女想明白了,與其與他綁在一起,兩敗俱傷,還不如放開他,說不定寧王還會感激臣女。”
太后的臉色緩和了一些,但眉頭還是微微挑了挑。
“那你說說,你住進景王又算什麼?”
“臣女住到景王府,只是爲了給景王治病,並無其他企圖。”魏清莞實話實說。
太后眼眸微微一眯,擡起一只手,示意她起來。
“先起來吧!”
魏清莞搖了搖頭:“臣女不敢。”
如此一來,太后心中的怒火自然也就消了大半,魏清莞在這幾日裏,將大齊的史書看了個通透,其中也有一些野史。
太后娘娘出身名門,與先帝的婚事也有政治上的淵源。
先皇對她沒有半點感情,任由她一個人住在自己的寢宮裏,日日夜夜讓她獨守空房!
太后很清楚,被男人拋棄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所以,太后必定對她說的事情,感同身受!
這個世界上,沒有哪個女人願意被自己的丈夫拋棄。
“此事也怪不得你。”太后娘娘長嘆一聲,“少荀那邊哀家會去說。”
她換了個話題,很認真的對魏清莞說道。
“嫁入皇族,很多事情都要忍讓,不能爲所欲爲。”
“你與少荀的婚約,是哀家自作主張,昭告天下,豈是說和離就和離?”
“你先回寧王府去,給少荀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魏清莞嗯了一聲,隨即又搖了搖頭。
“臣女既然已經離開了寧王府,就沒有再回去的理由,臣女已經給了寧王太多的機會,臣女真的很失望,臣女不想再過這樣的生活了。”
“有些東西,錯過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太后拉着她的手,語重心長地勸說。
“哀家相信,總有一天,少荀會想明白你的好!”
“夫妻之間就是這樣,牀頭吵牀尾和!”
之前太后沒怎麼看清魏清莞,現在拉着她走到跟前,猛然看清了她那張美貌的臉。
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昨夜聽宮人說,魏清莞臉好了,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美貌。
魏清莞穿了一件拼色的長裙,將她玲瓏有致的身段襯托得高挑曼妙,整個人就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仙女,出塵脫俗。
如此美好的人,少荀怎麼能錯過呢!
少荀真是糊塗了吶!
偏寵那個蘇玉婷,他腦子進水了吧?
她拍了拍魏清莞的手,認真道:哀家的不是那種糊塗之人,強扭的瓜不甜。”
“哀家知道你只是一時的心灰意冷,只要少荀不再犯糊塗,你還是可以和他過一輩子,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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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聽哀家說,夫妻無隔夜仇,何必爲這點小事而傷了和氣。”
對於太后這種位高權重的女人來說,一個男人身邊有幾個紅顏知己,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沒必要在這件事上大動干戈,不值得。
魏清莞好不容易纔從寧王府的牢籠裏逃出來,哪裏肯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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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跪在地上,朝太后道:“太后娘娘,臣女已經對寧王死心了,還請太后娘娘成全臣女。”
太后用自己的經驗告訴她。
“你這是氣話,像你這麼重情重義的人,怎麼可能一夜之間,就變心了呢?”
她連連打趣魏清莞。
“哀家纔不信你的鬼話,你要是能變心,恐怕這太陽都要打西邊出來。”
“太后!”魏清莞肅容道:“臣女已經改變心意,臣女對寧王再無半點情愫,寧王府,臣女一刻也不想多待。”
“你說什麼?”太后大喫一驚,瞪大了眼睛。
“臣女變心了。”她斬釘截鐵道。
“魏清莞,你可清楚自己在說什麼?”太后怒喝一聲。
這麼短的時間,她的心就變了,要麼是魏清莞騙過了她,要麼就是自己眼睛瞎了,沒看出來她有多壞。
太后氣得渾身發抖。
“你簡直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