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溪重新擡起眼,彎起美目笑盈盈地看着蒼晨儒,“看來這買賣也不難做,公子想聽,我便說與公子聽。”
蒼晨儒有些意外,他還以爲要和沈落溪周旋一會,想不到竟然這麼輕鬆。
他打量着沈落溪的神情,可沈落溪臉上戴了薄紗,只有柳眉星眼露在外面,他實在判斷不出沈落溪的心思。
蒼晨儒沉銀片刻,“那我便洗耳恭聽了。”
“我之所以買那些藥,其實……是爲了除掉瑄王。”
沈落溪的聲音驟冷,屋內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藏在小房間裏的蒼雲瑄眉眼間滿是殺意,他就知道沈落溪買那些藥是爲了對付他的!
只是他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想要了他的命!
蒼晨儒和雪玉都愣愣地看着沈落溪,下一刻便聽到沈落溪笑了起來。
她輕笑着說道:“公子信了?”
蒼晨儒疑惑地開口,“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哪有膽子毒害王爺啊?”沈落溪噗嗤笑出聲了,“我之所以買這些藥,是爲了用來給王爺治病的。”
“公子有所不知,王爺呀……患有隱疾,至於這隱疾是什麼,我便不能告訴公子了。”
說罷,她還輕嘆了一聲,很難不讓人想歪。
蒼晨儒愣愣地看着沈落溪,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便經歷了大起大落,他略顯無措。
好不容易緩過神,他試探地問了一句,“小姐說要除掉瑄王,其實是開玩笑?”
沈落溪點點頭,眉眼彎彎地與他對視,“王爺可是景朝戰神,我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流之輩,哪有本事做這事?”
“不過是讓公子感興趣的手段罷了,公子覺得如何?”
蒼晨儒強擠出笑臉,背後卻已經被冷汗浸溼。
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不好笑的玩笑……
“小姐放心,我可是個言而有信的人,日後小姐再買藥,銀子給一半便好。”
“那我便謝謝公子了。”沈落溪笑道。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兩句,沈落溪便起身離開了。
蒼晨儒看着她走遠,轉身便看到蒼雲瑄從暗門走了出來。
“三哥,嫂嫂說的話有幾分可信?你……真有隱疾?”
他對蒼雲瑄眨巴了一下眼,額頭便被輕彈了一下。
蒼雲瑄淡淡道:“那個女人說話十句有九句是假的,不必理會。”
“她的事我自會處理,你無需插手。”
蒼晨儒揉了揉額頭,神情嚴肅地看向他,“三哥這是什麼話?我怎麼可能袖手旁觀?我自然是能出力便出力了!”
“現在我可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孩子了!我已經可以幫三哥了!”
本來蒼雲瑄還在心中盤算着如何處理沈落溪,聽到蒼晨儒這麼說,神情變得柔和了些。
“嗯,是我不好,日後我會注意的。”
蒼晨儒看着他的神情,不滿地小聲嘀咕了一句,“三哥每次都這麼說……”
蒼雲瑄不置可否。
夜晚,沈落溪正在屋裏將今天買的藥處理好,聽到門外漸近的腳步聲,她立刻將所有東西收進了空間。
下一刻房門被推開,她轉頭便看到了蒼雲瑄冷漠的俊臉。
沈落溪慢條斯理道:“今日我並未沐浴,王爺來得可不是時候。”
蒼雲瑄沉默不語,只是鼻子微動,在房間裏聞到了一股藥香,可他環顧房間並未看到藥材的影子。
他冷眼掃向沈落溪,“今日你去哪了?”
沈落溪嗤笑一聲,“王爺可真粘人啊,爲了讓王爺安心,日後我出門都會和王爺報備的。”
“至於今日,我去了一趟藥鋪,總算是找齊了替王爺解毒的藥材,好不容易纔製出了這一瓶藥。”
說罷,她便從袖子裏拿出一瓶藥放在了桌子上。
“一日兩次,吃完後半個時辰內不要喝水。”沈落溪囑咐道。
看到桌上的藥,蒼雲瑄的神情變得複雜了起來。
難不成他冤枉沈落溪了?
他冷冷打量着沈落溪,看到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瞬間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現在的沈落溪心思難測,他若是不小心應對,說不定哪天便會被算計。
蒼雲瑄一把拿過藥瓶收起,隨機冷淡地問,“你想要什麼出診費?”
沈落溪輕笑,“不着急,好不容易讓王爺欠我一個人情,隨便就用了豈不浪費?”
“王爺放心,我不會提出強人所難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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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雲瑄冷冷一笑,“但願如此,畢竟你不是個安分的人,才進了一趟宮便給我惹出了一堆的麻煩。”
“明日一早,你便去憐王府跟憐王妃道歉,你的爛攤子,你自己收拾。”
沈落溪聞言差點氣笑了,她直視着蒼雲瑄的眼睛,聲音鏗鏘有力道:“我爲何要去?是憐王妃與我起爭執,又將我推入池水中。”
“合該是她來道歉纔是,我若去了,豈不是在告訴所有人錯的是我?”
蒼雲瑄面無表情地看着她,“你若不想,本王也可以替你處理此事,便當是本王給了你出診費了。”
他白白欠了沈落溪一個人情,日後出了什麼事,沈落溪必定會用這個人情要挾他,他絕不能讓沈落溪拿捏他。
沈落溪蹙起眉,原來蒼雲瑄在這等着她呢。
本來不想去的,現在看來若是她不點頭,這人情便作廢了。
她冷笑一聲,“行,我去便是,王爺已經把該說的事說了,可以離開了。”
“畢竟我明日還要早起,沒時間陪王爺秉燭夜談。”
蒼雲瑄轉身走到門口,臨出門前最後說了一句,“只要你惹出新的麻煩讓我出手了,那人情便算用了。”
沈落溪看着他的背影翻了個白眼,如此尊貴的王爺,爲了一個人情竟如此斤斤計較,傳出去也不怕丟人!
她腹誹了幾句,隨即沉銀了片刻。
蒼雲瑄的反應有些奇怪,像是在防着她什麼似的。
她沉下臉,在心中默默盤算了起來。
翌日,沈落溪早早便起來了,讓雪玉替她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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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玉拿來面紗準備替她戴上,卻被她伸手阻止了。
“去拿櫃子裏那個描金彩蝶戀花的面具來。”沈落溪說道。
面紗容易掉,憐王妃一看便是個記仇的人,難免不會再讓她出一次,還是戴面具安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