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莞爲籌備婚禮,都沒來得及出宮。
忙碌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不知不覺中就要到她和夜少衍成婚的日子了。
這些日子,王皇后確實沒再找她麻煩,可皇上一直在找王皇后的麻煩。
二人同住宮中,天天吵吵鬧鬧,最後王皇后忍無可忍,決定搬去清安寺。
皇帝當然不同意,又挑出王皇后許多毛病,把王皇后禁足了。
李嬈在大婚的前兩日,就到了京城,和李容時見了面。
李嬈身穿素色衣裳,頭戴斗笠,面容上蒙着一層輕紗。
李容時已經在碼頭等了很久,當他看到那個清瘦的身影時,眼眶不由自主地溼潤了。
他做夢也想看到阿姊,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想知道這麼多年來,她爲何不回來。
沒想到當年阿姊失憶,好不容易恢復了一些記憶,卻被王皇后狠狠揍了一頓,什麼都忘了。
他真沒有料到,他所愛的人會是這樣一個無情的人,他萬分失望,更覺得對不起阿姊了。
現在看到自己的阿姊,李容時心中一痛,熱淚盈眶,難以剋制自己的情緒。
原本阿姊這輩子可以過得順遂平安,不曾想到阿姊遇人不淑,遭遇到這麼多的痛苦。
光是聽着王皇后的話,李容時就覺得可怕,想到阿姊爲了活下去,付出了多少努力。
江風徐徐而來,吹動着衆人的衣袂。
隔着簾子,李容時看不清她的臉,只看到她緩緩走來。
她走起路來,褲腿微微敞開,隨着微風輕輕飄蕩,將她那曼妙的身姿展露無遺,身上穿着的衣服都透着一股素雅,一舉一動都透着一股柔美。
李嬈看到李容時,情緒有些失控,肩膀不斷抖動,明顯是在哭泣。
“阿姊!”李容時叫了一聲,聲音嘶啞。
陽光照耀在李嬈的身上,將她纖細的身軀襯托得更加嬌小玲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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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容時雙眼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禁不住抽泣起來:“阿姊,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找你呢!沒想到,你竟然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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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嬈輕泣一聲,他也很傷心,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卻沒有回來。
“其實,你們派出去找我的人,我也是見過的,只是我害怕,因爲我什麼都記不得了,所以纔會避而遠之。”
李容時心疼得喘不過氣來,張開雙臂,想要將李嬈抱在懷裏。
可是他的手卻停在了半空中,因爲他發現,他已經長大了。
他從一個小孩變成了一箇中年人。
他八九歲時,常跟在阿姊身後,到外頭去結交朋友。
看見誰欺負了阿姊,他就把彈弓往那人身上一砸,直砸得那人頭破血流。
每當有人受了傷,來找他討個公道,阿姊總要護着他,不讓他受半點委屈。
阿姊每次遠行歸來,總要張開雙臂,緊緊地抱住他。
他那次病了,阿姊總是把他摟在懷裏,安慰他,一點也不叫他害怕。
沒想到一別數十年,再次相見,已是中年人。
他錯過了阿姊那麼多美好的時光。
他的眼眶有些溼潤,有種想要哭出來的衝動。
可是他卻沒有辦法再撲到阿姊的懷裏去。
這是一種無助的感覺,也是一種讓人心碎的感覺。
他回過神來,將手收了回來,苦澀道:“真沒想到,我們姐弟會分開幾十年,造化弄人。”
李嬈的聲音,也有些顫抖。
“是啊,我也不知道,人心竟然這麼歹毒!”
李容時在阿姊身旁站定,溫聲道:“過去的事,阿姊不必放在心上,當務之急,還是清莞的終身大事。”
“這可是你唯一的女兒,得準備一大筆嫁妝,讓她風風光光地出嫁。”
提到魏清莞,李嬈的思緒就有些飄忽不定。
她離開宰相府時,清莞還只是個孩子。
一想到魏清莞從小就沒了母親,李嬈就很傷心,也很難過。
她長嘆一聲,看着李容時,嘆道:“真是難爲她了。”
李容時點了點頭。
“不過,清莞這孩子倒是有福了,嫁給了夜少衍,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李嬈眉頭一皺,有些不高興道:“王馥蘭的兒子能照顧好我的女兒嗎?”
李容時笑容一僵,聽懂了阿姊的話。
他趕緊幫着夜少衍說話。
“少衍是個好男人,文武雙全,對清莞也很好,我們也不能因爲大人的過錯,而影響了他們的婚事。”
李嬈脣角微勾,似笑非笑。
“沒錯,我並沒有阻止他們的意思,就是這麼一說。”
她頭上戴着一頂圍帽,面容被層層輕紗遮擋,李容時看不清她的容貌,但仍能聽出她語氣中的不悅。
“阿姊,爲人父母者,誰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幸福,至於其他,不過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李嬈笑了笑,道:“這倒也是,我們之間的事,還是不要牽扯到小輩身上比較好,畢竟那時候小輩還不懂事。”
“是,是。”李容時贊同地點了點頭。
李嬈看着自己的弟弟,忍不住抽泣道:“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在她的記憶裏,這個弟弟,皮膚白皙,五官棱角分明,很容易讓人沉迷。
即便那個時候他還小,也能看出俊俏的模樣。
而眼前這個弟弟,看起來老態龍鍾,骨瘦如柴,一副飽經風霜的模樣。
李容時聞言笑了起來:“阿姊,歲月催人老,這是人之常情。”
“好了,走吧,我們先回住處,等會兒你去見清莞,你應該很想念她。”
李嬈再也忍耐不住,泣不成聲。
女兒是她的命根子,轉眼間女兒就要出嫁了,可是她卻連做母親的責任都沒有盡到。
李嬈看着李容時,心中有些愧疚。
“清莞那丫頭,該不會生我的氣吧?”
李容時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阿姊,清莞是個通情達理的孩子,她不會有任何異議的。”
他嘆了口氣。
“她恐怕心疼你還不及呢!”
李嬈終於高興地哭了出來。
“老實說,我還真怕她不見我呢。”
“阿姊多慮了。”
李容時對她說了一句安慰話。
“這件事不怪你,她能明白其中的是非曲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