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宋昌多麼生氣,宋辰安的事情他也不能不管,但十萬兩銀子肯定是拿不出來的。
也不知道那劫匪究竟是何人,便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帶上了他們二房最好的幾件擺件,帶着人連夜去了廣勝寺。
先求得陽城公主的原諒,沒準有公主一句話,那劫匪就放了人了。
他這是把劫匪自動劃到了陽城公主門下,因爲他實在想不出來誰會無緣無故的劫持宋辰安。
當他來到廣勝寺,天色已經黑盡了,寺裏的僧人聽到了他的來意,很是爲難的道:“公主的尊駕確實還在寺裏,不過小僧是不能過去的。”
沒有公主的允許,就是寺裏的方丈主持都不敢隨意去打擾,他怎麼敢去。
再說了,後院被公主的侍衛團團圍住,他多靠近一步都不敢,如何敢替他送信。
宋昌無法,只得硬着頭皮自己前去請見。
秋風蕭瑟,暮色茫茫。
他一路快馬奔來,本就被風吹透了,如今站在院子,更覺得秋意濃寒,似乎比往年更冷了幾分。
陽城公主自是不會見他,只把事情交給於宴處理。
於宴派人傳話,“公主不見外客,一向與貴府無甚交際,宋大人不必如此客氣。”
孟若華被劫持之事是他們要死死壓下去的,怎麼可能承認見過宋辰安。
宋昌抱着一個匣子,再次賠笑道:“這是下官孝敬公主的,還請姑姑代爲通報。”
這姑姑從十幾歲就伺候陽城公主,如今不過三十多歲,雖不是貼身伺候的,但也有些體面。
況且在宮中安穩生存下來的人,一舉一動都十分通透嚴謹,她也不再通報了,只板着臉道:“宋大人客氣了,宋大人請回吧。”
說完她轉身就走,根本沒給宋昌說話的機會。
看來這宋家老二也是個糊塗的,不說去找正主,偏來找公主說情,難道公主還缺你那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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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昌被一個下人下了面子,心中頗不是滋味,卻又不敢在這放肆,只忍着氣回到了僧人準備好的廂房。
他又叫來墨雨問了一遍,思忖半晌後才醒悟過來,求見公主不成,可以去見孟氏,孟氏通情達理,說不定回幫着說幾句話。
打聽到孟府的院子,便帶了兩樣東西又去了。
無論是孟母還是孟若華,肯定不會見他,只讓人帶了話,“已經和離,兩府再無瓜葛,宋大人所說之事不敢答應。”
宋昌還想說什麼,可傳話的丫鬟轉身就走,同意不給他留一點臉面。
宋昌無法,只得下了山,讓墨雨帶路,去了長社縣。
那個客棧的小院已經人去樓空,一絲慌亂的景象都看不到。
客棧老闆親自帶他們過去,一路上看了墨雨好幾眼。
當初就是這個小哥定下的院子,如今又帶着一夥人氣勢洶洶的過來,難道是來捉間的?
果然大宅院裏都是烏漆嘛黑的事,那位年輕公子也是瞎了眼,竟在身邊養了個間細。
宋昌揮手讓客棧老闆下去,自己坐在屋中思索。
到底是什麼人做的,又把宋辰安的帶到了哪裏?
一時想起在廣勝寺吃的閉門羹,又煩躁了起來,真是個孽障,這是要把家折騰散了呀!
除了那封信,再也沒有一絲線索,就連銀子送到哪裏去都沒說。
宋昌大膽的猜測,也許對方只是想給宋辰安一個教訓,並不是真的想要錢。
如今城門已經關了,他是不能回去了,只好在小院湊合一宿。
可第二天天還矇矇亮的時候,一封信徹底打碎了他的妄想。
信上交代了時間和地方,若是不按時送過去就把宋辰安送去做苦力。
上面依舊有血跡,不過比之前更多了。
宋昌再不甘,也不能眼睜睜看着唯一的嫡子被人悄無聲息的弄走,只好乖乖的回去準備銀錢。
宋府裏的馬氏也收到了同樣的信,看着上面的字跡慌亂起來,便叫來了賬房查府裏還有多少銀錢。
可這段時間有不少花錢的事情,只剩下二百多兩了,連下個月下人們的月錢都發不了了。
馬氏一邊翻看庫房的賬本一邊罵孟若華,可她再怎麼罵也無濟於事,賬上沒錢,庫房裏的東西她捨不得拿去當。
只派人去找宋昌回來,他手裏定然有銀子,沒道理兒子出了這樣的事情,他還藏着銀子不拿出來。
宋昌回府後,兩人就着銀子的問題又吵了一頓,吵得闔府盡知,連不怎麼出門的沈雲嵐都知道了。
可又不能不管宋辰安,宋昌和馬氏只好湊了一萬兩銀子,打算明日送過去再講講價。
馬氏擔心宋辰安受到傷害,可又不想拿出更多的錢,便逼着宋昌拿那些字畫去賣了。
宋昌自是不肯,他早就替馬氏算了一筆賬,這些年,但說馬氏從府裏昧下的銀子,少說也有四五萬兩,如今只拿了五千兩就不肯再拿,憑什麼讓他去賣字畫?
怎麼說自家也是官宦之家,那劫匪最多勒索點銀子,肯定不敢傷了人的性命。
雖然離劫匪要的十萬兩還差很多,但知道這件事的宋恬還是發了好大一頓脾氣。
她的嫁妝本就不多,如今又拿出一萬兩來贖宋辰安,讓她更是不痛快,在心中暗暗決定出嫁的時候,必須多要一萬兩的壓箱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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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家世身份本就不算高,若無銀錢傍身,豈不被婆家人笑話死。
當初孟若華那樣的身份還被母親磋磨,還不得二哥喜歡,幸好人家有豐厚的嫁妝,想做什麼都能隨心去做,出手大方也能籠絡住下人們。
第二天,宋昌帶着府裏的所有護院,加上十來個男僕,便朝着約定的地方去了。
那是城外二十里的一處低矮的山巒,石頭山上土層薄不宜種植,偏僻又少有人來往,最適合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可宋昌一行人還未到達地方,就被二人攔住了去路。
這二人穿着破爛,倒是蒙面的布比衣服還新。
“來者何人,速速交了過路錢!”
宋昌皺眉看着自己這一行人,十來個體型彪悍的護院,十來個青壯男僕,他們只二人,怎麼有膽子攔路搶劫?
這兩天本就受了不少氣,又沒出發泄,此時也不慣着這些劫匪,一揮手就讓護院把這二人解決掉。
護院們知道今日的目的,猜測這二人便是劫了宋辰安的人,若是捉着了這二人豈不是大大的功勞?見着宋昌的吩咐,不含糊的立即就衝了過去。
十個護院,只留了三個看着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