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鳳萱惱怒地瞪了楚穆安一眼。
若非這二叔煽風點火,任由太子殿下在楚家荒唐行事。
她們楚家又怎會得罪南溪縣主至此?
如今他竟還有臉像父親告狀。
楚鳳萱焦急地看了父親一眼。
只聽楚穆炎不疾不徐地開口:“南溪縣主,聽聞你組建了一個名爲南淵閣的合會,貴閣初創應該急需銀兩,在下願以個人名義捐贈白銀十萬兩到南淵閣,作爲今日之事的賠罪。另外今日受傷的兩位姑娘,楚家願一人賠付三千兩。”
姜南溪腳步猛然一停。
饒是她對楚家還留着一肚子氣。
此時也忍不住被楚穆炎的豪橫給驚呆了。
十萬六千兩白銀,在如今的西楚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
他就這麼捐給南淵閣了?
而且自己創立南淵閣之事,應該沒幾個人知道。
楚太傅是如何知道的?
楚穆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麼?
給這女人十萬兩?
他都沒從大哥手中一口氣拿到過十萬兩白銀。
憑什麼這個跟楚家沒有半點關係的姜南溪能拿到?
而且,他可是剛剛纔被這踐人害的受了一頓酷刑啊!
皮開肉綻,疼的死去活來。
被大哥強硬着拖起來擡到內院的時候,他還以爲大哥是要爲他討回公道呢!
可結果呢?
大哥非但不幫她報仇,狠狠懲罰這個女人,反而還要給她送銀兩。
憑什麼?
在這一刻,楚穆安甚至忘記了對兄長的恐懼。
急的大叫道:“大哥,你在說什麼啊!這踐人剛剛可是害我被打了三十軍棍,你不幫我出氣,竟然還要送他白銀。大哥你是瘋了嗎?”
楚穆炎緩緩轉過身,看向自己的蠢弟弟。
他一邊慢條斯理地挽起左手袖子,一邊淺笑着溫聲道:“穆安,看來我平日裏當真是太慣着你了。”
楚穆安一看到他這笑容,骨子裏對大哥的恐懼立刻便涌了上來。
心中陡然瀰漫出一陣不好的預感。
可還不等他開口,耳邊就聽到啪啪兩聲巨響。
那張原本還算白皙秀氣的臉,瞬間腫成豬頭。
而剛剛扇了他兩個巴掌的男人,慢條斯理收回手,整理好袖子。
才淡淡道:“接下來三個月,府中都不許給二爺發月俸,也不許放他出去鬼混,就讓他在自己的院子中禁足思過,聽清楚了嗎?”
楚府的下人毫不猶豫地躬身應是。
楚穆安傻眼了,他捂着紅腫的臉,急的都快哭了:“大哥,我明日和人有約……”
“四個月!”
“不要啊!大哥!”
“五個月!”
楚穆安瞬間噤若寒蟬,憋屈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楚穆炎居高臨下,像看垃圾一樣看着他。
命令道:“向南溪縣主道歉!”
楚穆安只猶豫了一秒。
就聽那溫潤磁性,卻宛如地獄魔音的聲音要再度響起:“六……”
楚穆安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他就差要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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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姜南溪連聲道:“南溪縣主是我錯了!都是我的錯,你你你……你快讓大哥饒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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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他接下來的日子真的要生不如死了。
姜南溪看看涕泗橫流的楚穆安。
那可憐狼狽的樣子跟下午的狗腿囂張,形成鮮明的對比。
她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這兩兄弟怎麼完全不一樣呢!
簡直一個天一個地。
讓她都要懷疑,楚穆安是鎮國公從垃圾桶裏撿來的。
楚穆炎微微一笑道:“穆安的賠罪,縣主可以接受,也可以不接受,無須勉強自己。至於那十萬兩白銀,也只是楚某聊表賠罪的心意,絕無用這區區十萬兩,就想讓縣主對今日之事釋懷的意思,更不包括楚家接下來要給縣主的酬金。”
說到這裏,他微微一鞠躬。
以權傾朝野的宰輔太傅之尊,竟毫不猶豫的朝她一個小小的縣主低頭。
“縣主對家父的救命之恩,楚家絕不敢忘!”
姜南溪挑眉道:“楚太傅就這麼確定,我治好了鎮國公?你還沒進手術室確定鎮國公的情況吧?”
楚穆炎悠然一笑:“縣主若連這點本事都沒有,今日下午也不至於敢硬剛太子殿下了。”
“縣主今日想必已是無比疲倦了,剩下的賠禮與酬金,不如改日再談。”
“楚某先送縣主回去吧!”
說完,一國宰輔,連永熙帝都無比忌憚的楚家當家人,竟真的親自送她回去。
姜南溪倒不至於誠惶誠恐、受寵若驚。
卻也忍不住對楚穆炎的決斷和心胸感到佩服。
一般坐到楚穆炎這種高位的人,不是倨傲自負,就是面子大過天。
哪怕真的是自己做錯了,也絕不肯放低姿態認錯。
願意旁敲側擊地給予補償,就彷彿已經是對下位者莫大的恩賜了。
有些甚至非但不會補償,還會惱羞成怒地遷怒自己虧欠的下位者。
而楚穆炎卻非但認真賠罪道歉了。
而且給的補償巨大又實惠,一下子將姜南溪心中的怒火澆息了大半。
畢竟是十萬兩白銀啊!
誰不喜歡呢!
謝斯辰他們若是知道南淵閣有了十萬兩啓動資金,該高興瘋了。
這一點上來說,死鴨子嘴硬、口是心非的某王爺,比起這位楚太傅就差遠了。
……
姜南溪當然沒有真的讓楚穆炎把她送回御王府。
而是直接上了徐瑞的馬車。
剛掀開車簾,她的動作就猛然一僵。
“縣主,怎麼了?”
身旁傳來楚穆炎溫和的聲音:“是否縣主的馬車太過擁擠了,不如楚家送一輛新的讓縣主代步吧?”
姜南溪乾笑:“不必。這輛就很好了。”
說完,她徑自鑽入馬車,放下了車簾。
馬車在沉默寡言的徐瑞驅趕下,噠噠噠往前,融入夜色之中。
楚穆炎的視線掃過車轍痕跡,忍不住挑了挑眉。
眸中閃過若有所思之色。
“老爺。二公子的人已經暗中出發前往梧桐寺了。”
楚穆炎眸色沉了沉:“繼續暗中監視,還有……派人去查那位姜側妃母親的來歷。”
“是,老爺!”
……
另一邊,馬車上。
姜南溪剛一進車廂,就被一只修長的手勾住腰,一把扯了過去。
她被男人牢牢禁錮在腿上,都忍不住想翻白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