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的,主子這邊如今巫髓毒發,兇險萬分,縣主必須徹夜守在主子身邊看護,直到離洛先生歸來……”
姜南溪忍無可忍,終於沒忍住厲喝一聲:“夠了!”
她蹲下身,抱住炎炎冰涼顫抖的身體。
炎炎一被她擁入懷中,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哭出來。
“孃親,妹妹……妹妹……我不要妹妹難過……我不要妹妹死……嗚哇哇哇!”
對於爹爹的巫髓毒,蕭時晏已經聽了一年多了。
從一開始的驚惶惶恐,到後來逐漸放下心來。
他是小孩子,不明白武功盡失,雙腿殘廢,是多嚴重的事情。
他只知道,爹爹至少還活着。
離洛叔叔能救爹爹性命的。
而且自從孃親出現後,爹爹都能站起來了。
所以哪怕影一說的再嚴重,炎炎小腦瓜子中也對蕭墨宸此刻的兇險沒有實感。
可夭夭不一樣。
夭夭是那樣小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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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就體弱多病,彷彿脆弱的瓷娃娃,一碰就會碎。
炎炎是陪着夭夭長大的。
這些年蕭墨宸忙於軍務,沒有多少空閒能陪伴兩個孩子。
兄妹倆可以說是相依爲命走過來的。
在遇到姜南溪前,炎炎心裏,最重要的就是妹妹,其次纔是爹爹。
而因爲夭夭的心疾,炎炎幾乎一直活在隨時會失去妹妹的恐慌中。
他看不得自己寶貝的妹妹受一點傷害。
誰敢傷害夭夭,他就敢跟他拼命。
就比如蕭墨宸的上一個未婚妻周佳桐,就是因爲傷害了夭夭,才被炎炎惡整。
今日他看到夭夭痛苦虛弱的模樣,本就全身心都被恐慌驚懼籠罩。
此刻影一的話,就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他徹底崩潰了。
姜南溪被他哭的心中一酸,連忙捧住他的小臉,一字字道:“炎炎,炎炎!難道你相信別人的話,超過孃親嗎?”
炎炎的哭聲一滯,抽噎道:“炎炎,相信孃親!”
炎炎最愛孃親了,也最相信孃親!
“既然相信孃親,那就不要去聽別人的胡言亂語,只要記住孃親說的話就夠了。孃親,一定能治好夭夭。現在,你陪孃親一起去給夭夭治病,好不好?”
炎炎惶惶然看着姜南溪,那顆四分五裂,被絕望和恐懼擊碎的心臟,一點點拼湊在一起。
孃親說她能治好夭夭!
孃親從來沒有騙過炎炎!
孃親能治好傷殘營的傷兵,就一定能治好夭夭!
他相信孃親,全世界……最相信孃親!
炎炎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將自己的小手放在姜南溪掌心。
兩人的手掌都是一片冰冷溼黏,卻緊緊牽在一起。
彷彿相互支撐,相互鼓勵。
“南溪縣主,你這般……”
“你給我閉嘴!”
姜南溪冷喝一聲,凌厲的目光帶着殺意望向影一:“我是醫生還是你是醫生,我的病人能不能治,先治誰後治誰,輪得到你來教我?”
影一微微蹙了蹙眉,望着她的目光中帶上了更深的審視與驚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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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則冷冷道:“南溪縣主你莫忘了,主子纔是你的未來夫君。如今主子危在旦夕,你陪在主子身旁好生照顧看護,纔是一個妻子應該做的……”
姜南溪被氣笑了。
之前影五反叛,害夭夭被抓的事情,追根到底就是因爲這個影一。
她都沒空找他算賬呢!
他居然還敢阻撓她去給夭夭治病?
只是還不等她說話,司玄中卻已經冷冷打斷了影一的話。
“影一,你逾矩了!”
影十三也急道:“縣主既然說能治好小郡主,就一定能治好。影一,你就別阻攔縣主了,救小郡主要緊!”
影一一怔,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司玄中和影十三。
司玄中向來與墨影衛井水不犯河水。
但他做人圓滑老練,從不與任何人撕破臉,平日裏面對影一這個墨影衛首領都是極其尊重謙卑的。
可此刻他的語氣眼神,已經不僅僅是在斥責,而是在警告他了。
但更讓影一震驚的還是影十三。
影十三可是他親手調教出來的墨影衛啊!
如今竟然也這般向着姜南溪。
影一還來不及說話,就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小姐!”
兩個身影一下子撲進姜南溪懷中,緊緊抱着她。
聲音中全是劫後餘生的哭腔。
“嗚嗚嗚嗚,小姐,嚇死我了!還好你沒事!”
姜南溪敷衍地輕拍了兩下金鈴和銀鈴的背,也沒心思安撫,連忙道:“剛好,你們隨我一起去給夭夭做治療!”
金鈴和銀鈴瞬間停止了哭聲,緊張又擔憂地看向姜南溪。
到了嘴邊的詢問,又咽了回去。
兩人重重點頭,迅速收斂情緒,跟在了姜南溪身後。
金鈴和銀鈴現在已經很瞭解姜南溪了。
一看到姜南溪的表情,就知道小郡主的病情有多危機。
而她們什麼都不用多問,什麼都不用多做,只需要聽從小姐的吩咐就夠了。
隨後跟來的影七和宋武眼巴巴地看着姜南溪。
影七嘟囔道:“都是叫小姐的,也不能這麼厚此薄彼吧!好歹……好歹也分點任務給我啊!”
否則每次姜南溪帶着金鈴銀鈴去救人的時候。
讓他總覺得自己是多餘的。
姜南溪看了他一眼,沉聲道:“那你就守在手術室外,在我說可以進來前,誰都不能來打擾。”
說完這句話,她就牽着炎炎頭也不回地進了安置夭夭的房間。
她特地選的乾淨空曠,隔音極好的房間,好給夭夭驅除纏骨香。
影七等她走了,才後知後覺地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好嘞!保證完成任務!”
然後屁顛顛就跟了上去。
影一再也忍不住,低喝一聲:“影七!”
影七腳步一頓,彷彿這纔看到影一:“咦,影一你也來了?”
影一視線掃過影七、影十三、司玄中和宋武,忍着怒氣道:“你們究竟是誰的奴才?難道不知道主子如今危在旦夕嗎?怎能任由那女人如此胡鬧,置主子的安危於不顧?”
剛剛他沒看錯的話,那兩個小丫頭是金鈴和銀鈴吧?
原本都是御王府的奴婢。
如今怎的滿心滿眼都只有那個姜南溪,連蕭墨宸的安危都沒有關心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