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孟若華果然帶着丫鬟去了暗香閣,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買了一大匣子。
方苓打趣道:“買這許多,不知道的還以爲臉有多大呢!”
孟若華拿出一份來,“這是嫂子的,嫂子就多用些,養的白白嫩嫩的,等我哥一回來,定要把他迷得找不到北。”
“胡說八道!”方苓“啐”了她一口,當着婆母的面胡說,怪不好意思的。
孟若華笑嘻嘻的又拿出一份,“母親,這是給您買的,您也要好好保養,等思修說親的時候,人家一看,呵,這是祖母還是母親啊?”
孟母沒好氣的衝着她就拍了一巴掌,“沒個正形。”
給幾個大丫鬟也一人買了一盒胭脂,孟若華身邊的人又多一份香膏。
珊瑚心疼道:“這麼一小盒就八百文,簡直比金子還金貴。”
孟若華道:“可不是比金子還貴,你別看這盒子小,不定要多少花瓣才淘澄出來這小小的一盒呢。”
“娘子會做嗎?”珊瑚問。
孟若華搖搖頭,“不會,我最不耐煩做這些東西,不過母親會,不過母親現在也懶得弄了。”
珊瑚猶豫了一下,問道:“海棠姐姐會嗎?若是海棠姐姐會去請她教一教我。”
“海棠姐姐應該不會,江秋媽媽應該會。”
海棠是家生子,是前幾年才提成大丫鬟的,應該沒見母親做過胭脂,不過江秋媽媽是從小就跟着孟母的,她應該幫孟母做過不少次。
“好,那我去請教江秋媽媽,若是做成了,咱們又省了一筆錢。”珊瑚高興的拍手道。
玉葉打趣道:“是,省下錢多置辦些嫁妝。”
珊瑚反擊道:“我是不着急的,反正我比玉葉姐姐小四五歲呢,要着急也是姐姐該急。”
被說惱的玉葉衝着珊瑚就衝了過來,珊瑚人小又機靈,一下子就跑到了院子裏,兩人在院中追逐打鬧,引得小丫鬟們指着她們笑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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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珊瑚的話提醒了孟若華,玲瓏和玉葉今年都二十一二歲了,是該考慮她們的親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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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家的事情還沒結束,或許可以先把她們送出去,也免得將來跟着受苦,正好也可以讓她們幫着藏一些錢財。
孟若華暗自想着認識的人,可她認識的人有限,扒拉來扒拉去的也沒能挑出一個合適的。
玲瓏猜到她的心思,小聲勸道:“小姐先別急我們的事了,等將來小姐成親了,我們跟着過去也能幫一幫小姐。”
她的意思是,等孟若華成親後,把她們嫁給夫家的人,到時候她接手夫家中饋的時候會輕鬆些。
孟若華拉着她的手,感慨道:“不必考慮這麼長久,若是遇到喜歡的你跟我說便是,我定幫着你操辦。”
“好!”玲瓏爽快的應了,但心裏還是打算等小姐成了親再說。
彼此相處十來年,孟若華如何不知她的心思,“現在這般情況,我的事情還不定怎麼樣呢,不過是走一步看一步。”
她雖心悅於宴,可兩人身份差距太大,只怕不能輕鬆如願。
玲瓏安慰道:“於指揮使定能把事情都辦妥。”
被唸叨的於宴正面無表情的聽於致遠說話。
於致遠見他不吭聲,提高聲音問道:“你若沒意見,就這樣定了,明日我讓你母親安排人去操辦。”
於宴眼中閃過一絲嫌棄,諷刺道:“父親能說服母親?”
於致遠一噎,強硬道:“之前我催着給你定親,你母親說要你同意,如今你同意了,你母親還有什麼理由阻攔。”
於宴問道:“父親是聽誰說的這門親事?”
於致遠臉上閃過幾分不自然,“你別管我是聽誰說的,嚴家的女兒名聲極好,多少人搶着求娶,配你最合適不過了。”
“父親想多了,我不同意。”
於宴自幼跟着陽城公主住在公主府,一年到頭也見不到於致遠幾面,只逢年過節過來吃頓團圓飯,兩人真心不熟。
可於致遠不這麼想,不管他了不瞭解於宴,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這個當爹的完全能做主!
“你不同意?你拖拖拉拉這麼多年,你一輩子不成親,難道要暘兒、瑤兒等你一輩子嗎?”
於宴閒閒朝外看了一眼,“這事你同母親商量,我是小輩的,做不得他們的主。”
他還小的時候,就見過不少次母親暗自垂淚,皆因父親太過浪蕩風流,瞞着母親養了兩個外室,而於暘只比他小兩歲。
當年事情傳出來的時候,他已經五歲了,記事了,依舊記得事情傳得沸沸揚揚,連宮中的外祖母都被氣病了。
外祖母本來身體就不好,被氣病後便一直纏綿病榻,不過三年時間就去了。
陽城公主也冷了心,帶着於宴搬到公主府,但逢年過節有事情的時候,還要回侯府。
當年於宴年紀小,心裏不服氣,總想着爲母親出氣,在侯府裏沒少惹事,也連帶母親跟着着急。
於致遠眸光閃了閃,喏喏兩聲道:“自是要同你母親商量的,但現在說的是你的親事!你若成了親,你弟妹也好辦婚事了。”
於宴冷然起身,再次道:“我不同意嚴家的親事,父親也不用替我操心。”
等要成親的時候,自會通知府裏的。
說完於宴就走,轉身去了祖母的明輝院,來都來了,就去請個安,也算全了祖父母的臉面。
不過說了幾句閒話,於宴又隱晦的提了句於致遠另一個小妾要給他說親的事,氣得永安侯夫人鄭氏立即就拍着桌子喊道:“傳我的令,讓陳姨娘抄一百遍《地藏經》替侯爺祈福。”
再怎麼着,也輪不到一個妾室來給嫡子說親。
更何況,那可是陽城公主啊,雖然她性子好,但不代表她沒性子。
鄭氏可忘不了當初陽城公主面無表情卻說着最冷酷的話,“全部杖斃!”
當時嚇得她可做了好幾晚的噩夢呢!
陳姨娘聽到吩咐後,還有些摸不着頭腦的問:“是單我一人抄,還是府中人都抄?”
傳令的嬤嬤肅着一張臉,垂眸看着正前方的地磚,道:“老身不知。”
陳姨娘接過丫鬟遞過來的紅包,很自然的塞到嬤嬤手中,“辛苦嬤嬤跑一趟,沒得其他人躲懶,只讓嬤嬤受累的。”
嬤嬤手指微動,捏着荷包那鼓起的一塊道:“陳姨娘最是體貼我們下人,可不就是她們躲懶,推着我一人出來做事。”
這便是只讓她一人抄寫佛經?
嬤嬤似乎對荷包的重量很滿意,看了陳姨娘懵懂的樣子,好心提醒道:“剛剛大少爺去給夫人請安,聽說是先去了世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