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就見姜南溪推着木輪椅從裏面出來。
坐在輪椅上的,正是鎮國公楚戰天。
只見他手持長槍,對着周元泰吹鬍子瞪眼:“我什麼時候說過,不會接受女人的治療了?軍中何時又有女子不詳的說法了?周元泰你年紀一大把的,說胡話能不能過過腦子?”
“祖父!”
楚鳳萱一下撲到鎮國公身邊,哽咽道:“您終於願意出來了?您是同意接受南溪縣主的治療了嗎?”
楚戰天看了八風不動地兒子一眼,冷哼一聲。
“行了行了,老頭子接受治療還不行嗎?”
“你們這兩個小丫頭就是麻煩,吵得老子腦仁疼,我要是再不同意接受治療,豈不是要被你們煩死?”
楚鳳萱臉一紅,連忙背過身擦去臉上的淚水。
隨後重新恢復了端端正正,不苟言笑的冰山美人姿態。
可眼中的閃亮和希冀,還是泄露了她的心情。
周元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鎮國公,你……你要接受她的治療?接受一個黃毛丫頭的治療?”
楚戰天一瞪眼,“閉嘴!不接受她的治療,難道任由你砍掉老子的雙腿,讓老子當個徹底的廢物?”
周元泰氣的胸口劇烈起伏:“截肢的治療方案是我與神醫谷谷主一起定下的,我們這麼做,也是爲了鎮國公你好啊!你怎能因爲害怕截肢,就去聽信一個小姑娘的讒言呢?你這是在羞辱本官和神醫谷谷主,也是在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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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死了,老子不愛聽!老子就喜歡接受這小丫頭的治療,你管得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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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戰天不耐煩地打斷周元泰的話。
隨後對着楚穆炎吹鬍子瞪眼:“這鎮國公府中,老頭子到底還有沒有做主的權利了?啊?就算沒有?你老子我決定自己身體的處置權總有吧?”
楚穆炎對着老小孩一般的父親,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他轉身看向姜南溪:“縣主打算什麼時候給我父親治療?”
姜南溪:“當然是越快越好。鎮國公的附骨疽已經極其嚴重,且伴有各種併發症,想要徹底根除,只靠一次手術是不夠的。”
楚穆炎:“那就即刻開始吧!縣主有什麼需要的,請儘管吩咐。”
這下輪到姜南溪詫異了:“骨髓炎手術,不是簡單的小手術。一旦手術失敗,是有可能影響鎮國公,致使其終身殘廢的。這點想必楚小姐已經告知過太傅了。”
楚穆炎點點頭。
姜南溪:“那……不必將此事告知楚家其他人,你們商量一下再決定嗎?”
楚穆炎漫不經心道:“不必。”
簡簡單單兩個字,卻昭示着他強大的自信和對楚家的掌控力。
既然楚穆炎都這麼說了,姜南溪二話不說,就讓楚臣去給手術室消毒。
今天首先要完成的是骨髓炎病竈切除術。
手術中需切除瘻道,清除骨髓腔內的炎性肉芽組織、死骨、硬化骨及瘢痕。
同時置入抗生素骨水泥,以控制感染。
整場手術至少需要四個小時。
姜南溪和金鈴銀鈴隨意塞了口食物墊墊肚子,就進入了手術室中。
……
時間一點點過去。
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煎熬。
除了楚穆炎還能面不改色地處理公務。
屋中的其他人都等的坐立難安。
就連向來沉穩清冷的楚鳳萱,也忍不住焦躁地來回踱步。
時不時走到屋外,往“手術室”方向看。
周元泰同樣心神不寧。
卻不是擔心鎮國公的安危。
而是剛剛姜南溪表現的實在太過鎮定了。
他的心中不自覺升起隱憂。
莫非,這小丫頭真的有辦法治好鎮國公?
不!
不可能的!
一個乳臭未乾的孩子,還是個頭髮長見識短的女人。
怎麼可能治好連自己和神醫谷谷主都治不好的病?
雖然一遍遍在心中安慰自己。
可週元泰心中還是涌起了一陣陣莫名的恐慌。
一旦姜南溪真的治好了鎮國公。
他豈不是要在太醫院的同僚面前跪下給那黃毛丫頭認錯?
還要辭去太醫院院判的職位。
如此一來,他以後要怎麼在同僚面前擡起頭來?
他這麼多年在太醫院的經營,豈不是都白費了?
周元泰越想越是心焦,越想越是煩躁。
再也忍不住踱步到手術室外,想要偷看裏面的情況。
然而,手剛推動窗櫺,就被楚鳳萱喝止。
“周院判,南溪縣主有言,手術期間,未經她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擅入,否則可能會引發祖父感染。還請您遵照縣主的指示行事,莫要干擾手術!”
周元泰訕訕地縮回手,老臉漲的通紅。
同時也有些惱羞成怒。
“楚小姐,你就那麼相信這位南溪縣主的醫術?你當真相信,連神醫谷谷主都治不好的病,她一個黃毛丫頭能治好?如今她把門關的嚴嚴實實,不讓我們看裏面的情況,還不知道在裏面對鎮國公做什麼呢!”
楚鳳萱蹙了蹙眉,正要說話。
就聽一陣嘈雜地腳步聲從院外傳來。
“大哥?大哥?你在這裏嗎?快,快出來接駕!”
人未到,聲先至。
只見一個與楚穆炎有幾分相似的中年男子風風火火的往內院而來。
一看到楚鳳萱。
來人立刻欣喜笑道:“鳳萱,原來你在這裏?大哥呢?是不是也在父親院中?”
“快,快隨我出去接駕,太子殿下來我們鎮國公府,看望父親了!”
楚鳳萱聞言卻沒有絲毫喜悅興奮之意。
反而有些煩躁地皺起了眉頭:“太子殿下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來府裏爲何不提前說一聲?”
如今祖父正在做手術,生死未知,她怎麼會有閒心去接什麼駕?
“二叔,你讓太子殿下先回去吧,就說祖父病重,父親暫時沒有心思接待。”
“哎,你這丫頭,怎麼說話的?”
楚家二爺楚穆安沒好氣地白了楚鳳萱一眼:“那可是尊貴的太子殿下,豈是能隨隨便便怠慢的?快,馬上隨我出去接駕!”
楚鳳萱此刻滿心只有祖父的安危。
哪裏肯去應付什麼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