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妻姓

發佈時間: 2025-06-14 13:4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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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將軍!”

可即便昊焱竭力替穆行渡氣,他的脣色依舊越來越蒼白。

“將軍,這血實在止不住啊,要是按這麼個流法,不出一刻鐘,穆先生就會血竭而死啊!”

沈落溪仍保持着爲穆行心臟復甦按壓的頻率,清冷的面容上是一派出奇的鎮靜。

那柄箭弩是傷到了穆行的心臟,而心臟周圍又以動脈血管的分佈居多。

就古代如此落後的醫療條件而言,她只能用最原始的法子從閻王爺的手裏面搶時間。

就在昊焱將要徹底陷入絕望之際,他垂眸一瞧,竟是發覺穆行心口處的血有了逐漸止住的跡象。

“將軍,你……”

昊焱的視線不覺注向沈落溪手下的動作。

似乎從穆行身中箭弩的那一刻起,她便一直在重複着這個動作。

“死士皆是訓練有素的殺手,他們最清楚人體最脆弱的地方莫過於腦和心臟,好在他沒有直接將箭弩射進穆行的腦心。”

否則。

即使她是大羅金仙轉世,怕也是難救腦死亡的病人了。

沈落溪站起身,側目瞥了一眼,死士早在射出箭弩時就已服毒自盡。

“你們把穆行先擡進房中,我須得立刻替他做手術祛毒。”

房中,穆行緊閉着雙眸躺在榻上,面色如同金紙一般。

沈落溪好不容易纔從醫藥空間裏翻找出了能夠製氧的基本器具。

只是古代並未通電,她只能以自身識海中的精力來促使血氧儀正常運行。

手術進行至一半,沈落溪眼前的景象不由變得模糊,無力感親襲着她的四肢。

這時。

房門驀地被人從外推開,沈落溪無暇回頭,卻從腳步聲中分辨出了來人。

穆行的口鼻處戴着沈落溪特製的呼吸面罩,蕭越澤不敢輕易妄動。

又瞧着沈落溪的面容同樣被一層透明的白所覆蓋,轉而將其中一片雪參遞與了她。

“落溪,這是雪參片,用來續命提氣最是合適不過,你先含一片在口中。”

雪參入口,沈落溪只覺方纔還瀕臨枯竭的丹田瞬時被注入了源源不斷的真氣。

“越澤,你今日可算是幫了我大忙了。”

因着蕭越澤的及時出現,沈落溪終是順利地完成了手術。

待她從房中走出,外面的天色早已漆黑一片。

蕭越澤低沉的聲線中含着幾分深思過後的斟酌,附在沈落溪耳畔低聲道:

“穆行今日能夠這般捨身護你,或許……是我們疑心錯了,他也許並不是那個叛徒。”

可若不是穆行,之前的種種巧合,包括昨日蒼雲瑄的突然發難,又該作何解釋?

沈落溪兩側的太陽穴跳動得沉重,她閉了閉眼,酸澀在眼眶周圍盤旋。

“先抓大放小吧,如今再起內訌,總是對大局不利,餘下的就且走且說吧。”

兩人說話間,昊焱腳步匆匆地登上了二樓,見着沈落溪,忙急聲問道:“將軍,穆先生現在的情況如何了?”

沈落溪淺淺一笑,答道:“放心吧,他的命保住了,我吩咐你做的事,你可都辦妥了。”

昊焱忙不迭地點頭,“都辦妥了,待今夜子時相府中的馬伕會運送一批草料進府,到時候將軍便可趁機混進去。”

如今蒼雲瑄命錦衣衛把整座相府圍得水泄不通,若憑沈落溪的身手,出入相府倒也不算什麼難事。

但現下正是多事之秋,到底還是低調些爲好。

省得到時節外生枝,反倒是讓沈家陷入更深的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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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好,你這幾日就好生守着穆行,聽雲樓中的一切,儘可交由越澤打理。”

沈落溪的語氣輕緩,昊焱聞言,這才後知後覺將目光轉向了她身側站着的蕭越澤。

將軍對這位蕭小公爺,倒是極爲信任的。

他也聽聞過二人好事將近的消息。

再加上先前同蕭越澤相處的種種,昊焱當即頭腦一熱,聲如洪鐘地開口道:

“屬下定然會遵照未來將軍夫君的吩咐,事事無遺漏,不敢有違!”

昊澤的稱呼一出,沈落溪的脣角頗有些無語地抽搐了一下。

反倒是蕭越澤似乎很受用這聲稱呼,含笑應道:“昊焱今日也辛苦了,晚上就讓陶禮來守夜吧,你先回去歇着吧。”

昊焱更爲用力地點頭,“多謝未來將軍夫君的體恤,屬下先行告退。”

待昊焱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沈落溪纔沒好氣地嗔了一眼蕭越澤,眼風彷彿無盡的秋水連綿:

“昊焱的性子向來跳脫,他不正經也就算了,你怎的也學壞了?我只聽過旁人稱呼將軍夫人的,哪兒有稱‘將軍夫君’的道理?”

蕭越澤眸中的笑意轉深,以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道:

“將軍夫人的稱呼是妻子冠以夫姓的叫法,而我的娘子便是聲名遠揚,威震四海的朝雲將軍,我冠以妻姓又有何妨。”

沈落溪聽罷,心底某處不覺泛起更深的漣漪,好看的眉眼間漸漸浮上了一層動容。

入夜,子時。

沈落溪換了張馬伕的面皮,以一身粗布麻衣候在相府後院正對着的巷子裏。

負責看守的錦衣衛見後院的門被人從裏打開,當下便抽出了劍,冷聲問道:

“什麼人?出去要幹什麼?相府現在不允許隨意進出,你們豈敢明知故犯!”

馬伕忙“哎喲”了一聲,餘光不動聲色地掃了眼對面巷子口的方向,而後恭敬地低頭道:

“回大人的話,我們是奉命去運送一批草料入府的,這可是大少爺得了陛下恩准的事兒,大人如果不信,儘可去問問衛臨大人。”

見馬伕說得如此信誓旦旦,且又提到了衛臨的名字。

方纔還一臉不近人情的錦衣衛表情微妙地一變。

斟酌再三,錦衣衛還是向後一退,在馬伕要離去前,又趾高氣昂地命令道:“行了,你們快去快回,最多半個時辰,聽到了沒有!”

“是,大人。”

馬伕獨自趕着馬車揚長而去,隱入了夜色之中。

待馬車行駛時的軲轆聲重新響起,駕馬的人已然神不知鬼不覺地換成了沈落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