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是之前!
如今太子府的副統領都被殺了,又怎麼可能還意識不到影九的存在。
蕭承乾的臉色黑如鍋底。
剛剛的那點色欲薰心全都拋到了腦後。
他眼神鋒利如刀地看着影九。
咬牙切齒道:“御王府這是什麼意思?區區一個影衛就敢殺孤太子府的統領,誰給你的膽子?來人,將這逆犯抓了,孤要親手砍了他的頭!”
影九就像是沒有聽到蕭承乾的話。
太子府的侍衛靠近,他也一動不動。
就好像是塊任人宰割的木頭。
事實上,他只是御王府的影衛,殺了太子府的副統領,確實是死路一條。
尤其要他死的還是一國儲君。
只是他不動,姜南溪卻動了。
她一把將影九拉到身後,猛地單手高舉向前。
厲聲道:“我看誰敢再動我的人!”
影九身體僵了僵,漆黑如墨的眸子偏移了一個極小的角度,望了姜南溪一眼。
蕭承乾勃然大怒:“孤的命令,你也敢反抗!來人……”
“這……這是老將軍的金印紫綬?”
突然,一道發顫的聲音打斷了蕭承乾的話。
幾個剛剛還事不關己的鎮國公府侍衛突然發瘋似得衝過來,一把抓住姜南溪的手往下拉。
一雙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掌心。
只見在那修長瑩白的手掌之上,放着一塊通體鎏金、鑲嵌黑曜石的四方金印。
金印上還纏繞着一條織祥雲暗紋的紫色絲帶,兩端綴鎏金綬環,與金印相配,莊重而貴氣。
“沒錯,這……這就是老將軍的金印紫綬!”
“老將軍的金印怎麼會在你這小丫頭手上?”
姜南溪冷冷瞥了他們一眼,又從懷裏掏出一張紙。
抖了抖,展開來,讓他們看。
“既然你們認得鎮國公的金印紫綬,那應該也認得他的字吧?”
“讀出來!看看你們的老將軍都寫了什麼?”
幾人的目光全都移到了那寫着龍飛鳳舞大字的紙上。
只見上面赫然寫着——
是老子同意小丫頭姜南溪給我做手術的,是死是活老子自己負責。楚府中任何人不得阻撓,要是連這都做不到,老子院子裏的兵就都是廢物,楚穆炎那混小子也是廢物,統統都軍法處置!老子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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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話寫的粗糙狂野,沒有半點溫雅禮貌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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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幾個退伍兵卻看的眼圈一下子紅了。
太熟悉,太親切了。
這完全就是他們老將軍的風格啊!
不用看後面那張牙舞爪的簽名,就知道,這手書一定是鎮國公留下來的。
“你……你當真能治好老將軍?”
姜南溪嗤笑一聲:“原本是能的,但如今手術被打斷了。你們的老將軍現在只能半死不活躺在手術檯上,手術能不能成功,誰知道呢?另外,麻醉時間越長,對病人的影響越大,術後出現副作用的概率也越高。”
“後續就算手術成功,你們鎮國公也有可能出現各種後遺症。到時候我一定會告訴他老人家,這一切都是拜你們這羣好下屬、好親戚所致,讓他好好謝謝你們!”
這番話,讓在場所有楚府的人都慌了。
他們連太子殿下都顧不得了,滿心滿眼只剩下眼前這個能救他們老將軍的小姑娘。
“那……那你快去繼續給老將軍做手術啊!”
姜南溪嗤笑一聲:“憑什麼?任由人打斷手術的是你們,現在要我繼續手術的也是你們?你們當我姜南溪是什麼?任你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奴才?”
話音剛落,楚臣已經踉蹌着撲過來,噗通一聲跪在姜南溪面前。
“縣主,老奴知道是我們楚家對不起您,還請您看在老太爺戎馬一生,爲這個國家鞠躬盡瘁的份上,救救他吧!”
姜南溪連忙將楚臣扶起來,順手給他的傷口止血上藥。
可態度卻依舊強硬:“楚叔,不是我不想救鎮國公,而是無法忍受,我在裏面救你們老太爺的時候,楚家人卻眼睜睜看着我的婢女任人毆打傷害。”
“既然楚府這般看不上我的醫術,怕我會害了鎮國公,那我成全你們。”
“我,不治了!接下來你們愛找誰治找誰治,愛砍掉鎮國公的幾條腿就砍掉幾條腿。都與我無關!”
“金鈴銀鈴,我們走!”
話落,她手一翻。
那代表着無上權勢與榮耀的金印紫綬直接被她毫不留戀的丟棄,掉落在地上。
滾了好幾圈,落在楚臣腳邊。
姜南溪示意影九扶住銀鈴,轉身就要走。
“不,你不能走!”
鎮國公的侍衛齊齊衝過來阻止。
因爲幾個大男人不能唐突小姑娘。
其中一個跛了一條腿,瞎了一只眼睛的侍衛竟然直接撲倒在地,抱住了姜南溪的腳。
急的大叫:“南溪縣主,你不能走,你走了,老將軍怎麼辦?”
“縣主你行行好,救救老將軍吧!千錯萬錯都是我們的錯,老將軍是相信你的啊!”
“你要怪就怪我們這些廢物蠢貨好了,要殺要打,我們絕不皺一下眉頭。可你忍心眼睜睜看着老將軍去死嗎?”
姜南溪擡了擡腳,擡不動。
這羣侍衛此刻跟狗皮膏藥一樣,死皮賴臉纏着她不放。
偏偏他們每個都是老弱病殘的退伍傷兵。
姜南溪想對他們動手都不好意思。
她沒好氣道:“放心,死不了!我姜南溪還沒那麼齷齪,就爲了報復你們,弄死無辜的病人。”
“鎮國公不會死,腿上的手術傷口最多養一個月,就能恢復。到時候你們想砍想截,悉聽尊便!”
楚臣剛撿起金印,差點又要跪下去了。
聲音裏帶着絕望的哭腔,苦苦哀求:“縣主,讓老太爺截肢,等於要他的命啊!求求你救救他吧!現在只有您能救老太爺了!”
幾個老兵都扯着嗓子哭嚎哀求。
姜南溪卻完全不爲所動:“現在知道哭求,早幹什麼去了?怎麼?你們老太爺的命是命,我婢女的命就不是命?”
“就因爲你們一句不相信,不作爲,她們就活該被傷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