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氏之前就和呂凝霜商量好了對策，今日要找大夫給沈雲嵐診脈。
沈雲嵐又不是傻的，怎麼猜不出她們的打算，而且馬氏和呂凝霜也不是第一次提這件事了。
“李嬤嬤，看看大夫來了沒有。”
之前派團福去叫沈雲嵐時，就已經讓李嬤嬤去請大夫了。
李嬤嬤躬身道：“已經在廊下候着了。”
沈雲嵐沒想到馬氏竟然先一步去請了大夫，那她安排的鶯兒也就排不上用場了。
既然是馬氏請來的，她想要收買也不容易，可若是被大夫診出了真正的月份，那她就沒有活路了。
陸昀那死鬼，再也沒出現過，更不在意她肚子裏的孩子。
沈雲嵐心中慌亂，面上神情也滿是不安。
看得對面的呂凝霜自得的笑了起來，“二奶奶既然敢讓大夫診脈，就請吧。”
“呂姨娘不必得意，不管怎麼樣，庶子就是庶子，怎麼也成不了嫡子！”沈雲嵐淡笑道：“也不知道煊哥兒、煜哥兒長大後，知道自己的姨娘這般挑事生非，他們還會不會認你！”
呂凝霜氣得就要發作，忽而看到沈雲嵐的肚子，又硬生生的將到口的話嚥了下去，再開口時已經平靜了很多，“二奶奶不比威脅我，他們是從我腸子裏爬出來的，不認我認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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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雲嵐眼神飄過沈雲嵐，對着上首的馬氏道：“舅母，當時我年輕氣盛，一聽煊哥兒成了嫡子管顧着生氣了，後來想想，我肚子裏這個不管是男孩是女孩，有個嫡出的哥哥都挺好，而且煊哥兒如今也到了讀書啓蒙的年紀，等過一兩年還能幫着教弟弟妹妹讀書識字。”
馬氏眼中浮現認同，“你說的對，煊哥兒最懂事聽話，好好讀書以後撐起咱們二房的門戶。”
連馬氏都覺得宋辰安靠不住，已經將希望放在了下一輩身上。
沈雲嵐笑得越發真摯，趕在呂凝霜開口前說道：“舅母說得對，因此我想着先把煊哥兒帶到青楓院教養，日常教他識些字或背幾首古詩，等我生產完了就親自去尋覓良師給煊哥兒啓蒙。”
雖然煊哥兒已經五歲了，但宋昌和宋辰安都沒想起要給煊哥兒啓蒙。
馬氏自是應允的，煊哥兒可是她最看重的孫子。
可呂凝霜一下子就猜到了沈雲嵐的意圖，尖叫道：“沈雲嵐，你休想搶走我的煊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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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雲嵐眼中滿是譏諷，對着呂凝霜挑釁笑道：“呂姨娘難道忘了，我是他們的嫡母，本就有教養他們的職責！”
她輕笑一聲，“難道呂姨娘想讓我把煜哥兒也帶着身邊教養？我倒是不嫌麻煩，就怕呂姨娘不捨得。”
呂凝霜十分氣憤，到底不敢再指沈雲嵐，只惡狠狠的道：“你能教什麼，別以爲多讀了幾年書就孤高自傲，有教養的閨閣女兒是不會到處宣揚自己的詩文的。”
“呂姨娘這話越暨了，我是他們的嫡母，把他們帶着身邊教養是給他們擡身份的，你如何這般不知好歹，還惡言相對！”
“我哪裏是惡言相對，我不過說了實話而已。”
沈雲嵐不看她，轉頭對馬氏道：“舅母，你覺得我的主意怎麼樣？早些把煊哥兒培養成才，也能早些光耀咱們二房的門楣。”
這可說到馬氏心坎裏去了，她心心念唸的想做誥命夫人，丈夫兒子指望不上，沒準以後還能靠着孫子做個老封君。
只是……她看了呂凝霜一眼，孩子到底是她生的，總不能枉顧了她的意願。
沈雲嵐卻不給她們兩人說話的機會，催促道：“舅母您就同意了吧，我也指望着煊哥兒能出人投地，以後給他弟弟妹妹們做靠山，我雖不才，但也讀了好幾年書，教個啓蒙的小孩子還是可以的。”
馬氏還真有些意動，長子不就是要愛護弟弟妹妹們嗎？而且放在沈雲嵐身邊教養，以後和嫡出的孩子關係定然好，一家人和和氣氣的方是興家之道。
呂凝霜一看馬氏的神情，頓時就急了，若是馬氏答應了，煊哥兒就被沈雲嵐搶走了！
煊哥兒是馬氏看重的，同樣也是她看重的，她還指望煊哥兒以後給她掙誥命呢，若是讓沈雲嵐搶走了，那以後的誥命也只能給沈雲嵐請。
這怎麼可以！
呂凝霜“噌”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朝着沈雲嵐走了兩三步，尖聲喝道：“沈雲嵐，你最好歇了這個心思。”
沈雲嵐眼中滿是嘲諷，悠悠站起身來，往前走了兩步，直到距離呂凝霜只有一臂之遠。
忽然，她擡起手臂就朝着呂凝霜打去，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繼而是呂凝霜刺耳的尖叫聲。
“沈雲嵐，你竟然打我！”
“請呂姨娘看清自己的身份，第一我的名諱不是你能直呼的，第二我是煊哥兒的嫡母，有責任教養他，第三，你若是再這般大喊大叫，沒有絲毫禮儀，舅舅和舅母如何放心把孩子讓你教養！”
“那也輪不到你管！”
呂凝霜看着沈雲嵐百般挑釁的眼神就氣得不行，而且離她又那麼近，看得呂凝霜難受的緊。
“怎麼？呂姨娘還想把煜哥兒也送到青楓院嗎？”
呂凝霜氣上頭來，朝着沈雲嵐就推了過去。
沈雲嵐本就有意激她，對於她的出手也在意料之中。
兩人站得有一臂遠，就算呂凝霜突然出手，也給沈雲嵐留有反應的時間。
只見沈雲嵐順着呂凝霜的力道往後退了兩步，最後不肯受力的慢慢倒了下去。
她雙手靠後撐着地，只挺着一大肚子在衆人眼前晃。
真的是慢慢的，慢到每一個動作都能讓人看清楚。
就算很慢，但沈雲嵐還是尖叫了起來，“啊，我的肚子，我的肚子！”
呂凝霜被她突然的尖叫嚇得倒退一步，心中猛然驚醒過來。
栽贓！覺得是栽贓，就如她當時栽贓孟若華一般。
可沒人注意她的心思，沈雲嵐猶自叫着，“紅兒快去叫大夫！”
馬氏也連忙走了過來，“怎麼樣了？肚子可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