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 暴亂

發佈時間: 2025-06-14 13:5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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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江玉顏醒來便覺察出氣氛中所瀰漫的不對勁,在朝會散去後,她心底的那股子不安更是轉重。

“妹妹,好好享受你最後的帝王時光吧,這恐怕也是你最後一次坐到這把龍椅上了。”

江明朗似笑非笑地勾着脣角,晃出一抹狠厲的光,直教人看得膽寒。

江玉顏掐緊自個兒的掌心,堪堪維持着面色的泰然自若道:“如今一切尚且還未塵埃落定,太子還是莫要太過自信的好。”

江玉顏本想再趁機試探一二江明朗的口風。

然而對方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便拂袖而去,離去時的背影更無端地透出幾分胸有成竹的意味。

江玉顏見狀,右眼皮跳動的頻率越發加快。

這一日,來往的宮人也好,出入的朝臣也罷,盡是一派人人自危的模樣。

待到天色纔剛擦黑,伴隨着一聲炸藥的巨響,火光以星星點點的趨勢迅速蔓延開來。

城中的廝殺聲與哭嚎聲交織響起,整座洛京城登時便淪爲了人間煉獄般的存在。

“落溪!江明朗竟然真的這麼喪心病狂,他怎麼說都是上元的儲君,怎能如此引狼入室!”

江玉顏緊緊盯着宮門口的方向,忽地似是驚覺到了什麼,瞳孔驟然放大。

原本該有一萬餘人的禁軍隊伍虛虛望去,現下竟是只有不到五千人!

聽着叛軍的動靜總是不少於五萬人,如此懸殊的較量,豈非必敗無疑!

“真正的江明朗早就死了,他是景國原先的廢太子——蒼明朗。”

沈落素日裏澄透的眸子此刻染上了幾分幽深,臉上的表情恣肆。

她不是沒有懷疑過江明朗的身份,但因他的僞裝實在太過精妙,再加上當時有諸多的事纏着沈落溪,她便也再沒有分出多餘的心思去深究此事。

幸而在上元帝君駕崩那日,抱夏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了乾清宮,正巧聽着了江明朗的那番狂妄之語。

否則,只怕不止是她,就連整個上元,都會被江明朗完全玩弄於股掌間!

“你說什麼!現在的太子哥哥居然是假冒的!”

江玉顏心神大怮,只是還未來得及傷心,視線在對上正朝她一步步走來的人時,目色在剎那間被恨意所親佔。

“蒼明朗!你殺我父兄,我與你不共戴天,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殺了你爲我父皇和哥哥報仇!”江玉顏說着就要提劍刺向江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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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不自量力!我勸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否則的話,你和你母親都會死得很慘!”

江明朗不屑地嗤笑出聲,而後一擡手,齊衝順勢用劍鋒一擋,生生地駁回了江玉顏的攻勢。

“玉顏,仇自然是要報的,但你打不過齊衝,交給我。”

眼瞧着江玉顏又如不要命般地想往上衝,沈落溪眼疾手快地一攔,周身的氣場更顯出少年將軍的臨危不亂。

“沈落溪,你也太瞧得起你自己了吧?你以爲你離了蕭越澤和穆行,你還能像當年的朝雲將軍一樣戰無不勝麼?”

沈落溪聽着江明朗的奚落,眼中的殺伐氣迸發,看向他的眼神彷彿是在看一堆死物般。

“蒼明朗,你在景國時,便殘害忠良,假死到了上元,更是白白害了上元太子一條性命,且又助紂爲虐,害得上元百姓民不聊生,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

話音落下,鋒凜的劍花挽出,不等江明朗反抗,那道纖細輕盈的身形已然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從他眼前掠過。

“這……這怎麼可能!”

江明朗的脖頸間驀然出現了一道極細的血痕,鮮血汩汩流出。

下一秒,他的身體重重地向前倒去,不多時便沒了氣息。

“朝雲將軍的本事果然還是如當年一樣過人,在下佩服。”

寒允安一邊兒拍着手掌從陰暗的角落走出,望向沈落溪的目光中斥着貪婪與狡猾,“只要你現在投誠與本王,本王還願賞你一個侍妾的位置,若是你還要負隅頑抗,那就是真的死路一條了。”

沈落溪冷笑着擡起下頜,戴了多日的面具終於被撕下,女子本就清絕如謫仙的面容在此刻更如明月般皎潔不可親犯。

“寒允安,你以爲你藉着我的手殺了蒼明朗,你就能坐收漁翁之利了麼?你不妨再仔細瞧瞧,堂下被俘的那些人究竟是誰!”

寒允安下意識地轉眸,只見宮門雖然已經大開,可衝進來的人馬卻是個個身着黑金甲。

而在他們的衣袍角,更是繡着一個“雲”字。

“是你的人!沈落溪!這是你設下的圈套!”

寒允安瞬時反應了過來,尤其是瞧見蕭越澤“死而復生,”同慕容蒼一起騎着快馬朝他與沈落溪所在的方向奔襲而來時,陰鶩與仇恨更是爬滿了他的整張臉。

“爲什麼!爲什麼我算計至此,還是落入了你的圈套,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沈落溪,我要你給我陪葬!”

寒允安的眸色驟然一狠,反手將全身的真氣灌入劍柄,徑直朝着沈落溪的心口處刺去。

“落溪!”

“將軍!”

蕭越澤拼盡全力奔向沈落溪,卻仍慢了一步。

就在沈落溪以爲她必死無疑時,她的身前不期然地出現了一道人牆。

緊接着,一道悶哼聲響起。

“穆行!你爲什麼要替我擋這一劍!”

寒允安的劍身完全刺穿了穆行的身體,鮮血不斷從他的嘴角涌出,“將軍,我知道自己做了太多的錯事,已經無法彌補,我也不奢求你的原諒,我只希望你的餘生能夠幸福安樂,將軍,我心悅你,匪石不可轉矣。”

穆行撐着最後一口氣,將他埋藏在心底的話道出,而後緩緩闔眸,倒在了沈落溪的懷中。

“穆行……”

兩行清淚終是從沈落溪的眼角滑落,過往的猜忌與試探皆在此刻化爲了烏有。

“寒允安,你罪大惡極,不可饒恕,又傷我兄弟,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沈落溪站起身,碧色的衣裙早已被鮮血浸透,裹挾着令人心悸的肅殺,一步步逼近寒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