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顧抿了抿脣，嘆息了一聲。
便對一旁的周老夫人開口道：“好了母親，南笙也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宮宴，如今，不也是沒有鬧出什麼大的麻煩嗎？她肚子裏還有你的大孫子呢，再讓她繼續跪下去，你不怕大孫子出問題嗎？”
被周子顧這麼一點撥，盛怒之後的周老夫人，才後知後覺反應了過來。
是啊，還有她的大孫子。
可是周老夫人的心中，依舊還有一些氣。
便是冷眼瞥了宋南笙一眼：“這一次，看在孩子的面上，便算了，我不同你計較了，起來吧。”
周老夫人已經給了宋南笙臺階下了，只不過，宋南笙依舊是不爲所動。
整個人有些麻木的跪在那裏，眼中也是無聲的。
一旁的周老夫人見此，冷笑了一聲：“你如今，擺這副模樣，是要給誰看呢！明明是你做錯了事情，還不知道悔改嗎？”
江挽清卻心知，此刻的宋南笙，是因爲打擊太大。
周子顧亦是擰起了眉頭，眼中帶着一絲不耐煩。
卻還是壓起了情緒，緩步走到了宋南笙的面前，蹲下了身子，同宋南笙開口道：“母親已經給你臺階下了，不要再同母親耍性子了，你如今是府上的二姨娘，可不是那個表小姐了！
再說了，你就算不爲自己着想。你也要爲自己肚子裏的那個孩子着想吧，你不是最期待這個孩子的嗎？”
孩子……
宋南笙的眼中，這纔有了一些情緒。
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一旁的江挽清瞧着宋南笙依舊是這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忍不住蹙起了眉頭。
戲還沒有開場，宋南笙可不能歇菜了啊。
想到這裏，
江挽清便直接走到了宋南笙的面前，彎下了腰身，在宋南笙的耳邊，低語了一些什麼。
周子顧好奇地看着二人。
也不知道江挽清說了一些什麼。
下一秒，那宋南笙的眼中，便又是有了精神，也不再繼續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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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挽清見目的達到，便往後退了一步。
她也沒有刻意多說什麼。
只是問了一句：這麼多年，在興昌侯爵府所謀劃的，便就這麼放棄了嗎？到頭來，也只能是一個妾而已，以後連孩子，也只會是庶子罷了。
江挽清便朝着周老夫人行了一禮：“婆母，侯爺，我得先去看看小小了，便先告退了。”
一直等江挽清離開以後，周子顧三人便也不在明人說暗話的了。
宋南笙直勾勾地看着周子顧，便是問道：“我只問一句，侯爺在公主殿下面前所說的話，皆是出自真心的嗎？”
宋南笙向來是稱呼周子顧爲子顧哥哥的。
如今這一句侯爺，倒是將二人的距離，拉開了不少。
周子顧一愣，便是擰起了眉頭：“我都同你說了多少次了？我若是不在公主殿下面前同你這麼演戲，公主殿下又怎麼會放過你呢？早在一開始，我爲什麼不將你擺在明面上，不納你爲妾，怕的不就是這個嗎？
如今你因爲我而被公主殿下刁難，你還沒有反應過來嗎？還覺得我是爲了攀附公主，所以便不重視你了？”
宋南笙被周子顧一通話嗆得有些不知所以。
眼中帶着溼潤。
張了張口：“當真？”
周子顧點了點頭：“自然當真，我若是在公主殿下面前護着你，她反而會更加的爲難你。”
宋南笙一瞬間紅了眼眶。
雖然她告訴自己，應該原諒周子顧。
可是，先前在公主殿下面前，周子顧所說的那些話，實在是太傷宋南笙的心了。
雖然，如今知道這是假的，可是宋南笙感覺，自己的心好像已經過不去了。
若是真的愛，還會出言詆譭自己心愛的人嗎？即使是演戲？
宋南笙心中猶豫不決。
還沒決定要不要原諒周子顧。
下一瞬，便是聽周子顧開口道：“我要休妻！”
此話一出，周老夫人宋南笙二人皆是看向了周子顧，眼中震驚。
宋南笙忍不住雀躍起來。
心想着，莫不是子顧哥哥真的要娶自己了。
周老夫人卻是鬆了一口氣，總算是可以將江挽清那個踐人踢出家門了。
周老夫人還是有一分理智的，便問道：“子顧，你怎麼如今突然說起休妻一事了？莫不是，承安王殿下那邊的事情，很順利？”
先前周子顧便說過的，若是休了江挽清，要先將鎮國公府拉下馬。
卻不想，周子顧沉着個臉色，搖了搖頭。
而後緩緩說道：“承安王殿下因爲我的失誤，所以被禁足了，怕是如今我在承安王殿下那裏，已經不得信任了。
若是想要重新獲得承安王殿下的信任，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了，娶承安王殿下一母同胞的親妹妹公主殿下。
只是，公主殿下自然不可能爲妾室的，那麼，只有當我的夫人，而我要娶公主殿下爲夫人，首先就得休妻。”
宋南笙原本還有一些雀躍的眼神，頓時間消散不見。
反而充滿了憤怒。
便是指控着周子顧：“你說對我不好是因爲做戲給公主殿下看，怕她傷害我。可如今，你還想要將公主殿下娶到家中來？周子顧！你是不是嫌棄我活得太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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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你同公主殿下便是說過，等孩子生下來，我的生死，隨公主處置，若是公主殿下真嫁到興昌侯爵府，那我還有活路嗎？
況且，先前公主殿下便是說過，她若是在興昌侯爵府，第一件事便要將慕笙送出去。她若真的做了這興昌侯爵府的主母，還有慕笙的活路嗎？
周子顧，你是真的一點也不管我們娘三的死活啊！”
宋南笙一通抱怨，紅着眼睛，一臉委屈的看着周子顧，雙手忍不住捶打着周子顧的胸膛。
周老夫人這一次，倒是沉默了。
若是公主殿下來周家，她可一輩子拿捏不住公主殿下了。
早就聽聞了公主殿下的名聲，怕是下半生，自己要在自己活了半輩子的家裏，看別人的臉色了。
周子顧臉上也帶着愁容。
看着捶打着自己的宋南笙，便說道：“若是這樣能讓你出氣，那便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