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裂開,沈翊軒頓時發出殺豬般的慘嚎,兩眼一翻,再次昏死過去。
周圍的百姓聽到動靜都圍過來看熱鬧。
一個個對他們指指點點,嘻嘻哈哈,沒有同情,只有幸災樂禍。
柳蕙蘭只覺得天旋地轉,幾乎要直接暈死過去。
幸好柳嬤嬤忠心,還留在她身邊,一把扶住了她。
“老太太,你可要挺住啊!侯府還能不能翻身,只能看你了!”
柳蕙蘭勉強站直了身體,赤紅的雙目死死盯住站在門內的姜南溪和蕭墨宸。
咬牙切齒地低聲喃喃:“踐人野種!你們會遭報應的!我咒你們不得好死!”
“這定遠侯府註定是我的,是我兒子和孫子的,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回來,奪回本該屬於我的一切!”
柳嬤嬤只聽到她嘀嘀咕咕,卻聽不到聲音。
忍不住又哽咽惶恐地問:“老太太,我們接下來該何去何從啊?”
沈玥彤也哭着抱住了她的手臂,惶惶不安地等着她拿主意。
柳蕙蘭一咬牙道:“走,我們去柳府,投奔我兄長。我定要讓兄長替我報仇,替我討回公道!”
聽到要去戶部尚書府中。
沈家其他人都眼前一亮,眸底重新閃爍出希望的光芒。
……
看着沈家人離開要去戶部尚書府告狀討救兵。
蕭墨宸和姜南溪都沒有阻攔。
姜南溪想起這位戶部尚書柳安鶴地秉性,甚至想嗤笑一聲。
柳蕙蘭以爲自己的兄長很疼愛她。
這些年總是事事爲她撐腰。
無論她有什麼齷齪的心思,有什麼陰暗想要除掉的人,兄長都會毫不猶豫地替她達成。
所以這次定遠侯府敗落。
柳蕙蘭總覺得自己只要去求助兄長柳安鶴,就必然能得到保護和妥善安置。
可是,這一次柳蕙蘭真的還能如願嗎?
在徹底沒有任何利益可圖時,柳安鶴還願意接受沈家這一大家子窮親戚嗎?
就算柳安鶴願意,可柳家其他人呢?
在柳家等着她們的究竟是避風港,還是真正的地獄折磨?
姜南溪正想的入神,卻感覺腰上一緊。
整個被蕭墨宸死死箍入懷中。
耳邊傳來男人冷冰冰還帶着幾分酸意的聲音:“怎麼?把他趕出去,又捨不得了?要不要本王替你將他帶回來?”
然後順手宰了,以絕後患!
姜南溪愣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蕭墨宸口中的“他”,是沈翊軒。
她簡直哭笑不得。
這男人的醋勁要不要這麼大?
自己都親手把沈翊軒閹割了,難道還不能表明她厭惡沈翊軒的態度嗎?
果然還是之前那句把他當沈翊軒的替代品,給他刺激太大了?
姜南溪索性也不去解釋,而是好奇道:“你不恨柳蕙蘭嗎?”
按理說,柳蕙蘭是破壞他父母感情的罪魁禍首。
在柳蕙蘭爬牀前,長公主和定遠侯是公認的恩愛夫妻。
甚至有傳言,長公主的死,蕭墨宸小時候幾次的死裏逃生,都是柳蕙蘭的手筆。
按理說,蕭墨宸不是應該恨柳蕙蘭入骨嗎?
蕭墨宸聞言眸色沉了沉,攬在她腰間的手一緊。
還不等姜南溪反應過來,腳下已經懸空,身體騰空而起。
“孃親!”
“壞爹爹,又搶走孃親!”
身後兩個小傢伙不滿的聲音遠遠傳來,又很快消失。
這一次,蕭墨宸沒有馬上放下姜南溪。
而是抱着她在樓宇廊檐上跳躍縱橫。
姜南溪起先還被嚇了一跳,隨後卻覺得有趣。
人的本性就是嚮往天空的,渴望不借助任何外力,如鳥兒一般在空中飛翔。
蕭墨宸的輕功雖不至於能夠飛天遁地。
可這種縱躍在樓宇之上的感覺,不亞於古代城市跑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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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將整個西楚京城的格局景觀都納入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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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又壯觀,還有種偷偷摸摸做樑上君子的刺激感。
正在這時,她耳邊突然傳來蕭墨宸平靜低沉的聲音。
“我娘曾說,當年的事,一開始不能怪柳蕙蘭,因爲她也是被設計的。”
姜南溪一愣,忍不住詫異地擡頭看向蕭墨宸。
“被設計的?”
不過想想確實。
當年柳安鶴雖然還不是戶部尚書,可柳家也是京城中數得着數的名門望族。
一個大家族的嫡出千金,實在不應該想不開去爬一個有夫之婦的牀。
讓自己好好的名聲盡毀,最後嫡出大小姐卻只能給一個侯爵當妾。
蕭墨宸沒有停下,依舊抱着姜南溪縱躍在夜色之中。
他低沉平靜的聲音在空中飄散,卻又清晰地傳入姜南溪耳中。
“設計的人是我的祖母和柳蕙蘭的兄長,柳安鶴。”
當年,老定遠侯與長公主蕭淑華成親後,才發現蕭淑華體質虛弱,無法誕育孩子。
老定遠侯沈鎮遠其實本已認命了,打算從旁支過繼一個孩子。
可沈鎮遠的母親嶽老太君卻不肯。
也不知道她是如何與渴望權勢和人脈的柳安鶴勾搭上的。
兩人設計了一場“酒後亂情”。
柳蕙蘭那時候少女懷春,本就對英俊溫柔還癡情的沈鎮遠暗生情愫。
心中無數次羨慕嫉妒蕭淑華,有了公主之尊,還能擁有沈鎮遠這般的如意郎君。
所以在“酒後亂情”後,哪怕明知道自己和沈鎮遠的飲食裏被人下了藥。
哪怕明知道,自己堂堂一個嫡女去當侯府的妾是多麼丟臉的事情。
她的心中還是不可遏制的感到欣喜,也升起了本不該有的野望。
因爲兄長柳安鶴告訴她,長公主無法生育。
只要她能爲沈家誕下血脈,那沈家的一切都是她兒子的。
而且,男人最看重的就是子嗣。
等有了共同的孩子後,沈鎮遠也會將所有的感情轉移到她身上。
到那時,她纔是真正的定遠侯府女主人。
她柳蕙蘭可以得到原本屬於蕭淑華的一切。
於是,柳蕙蘭心動了,也徹底將從前與蕭淑華的那點閨蜜情意,拋到了腦後。
而長公主府那邊。
嶽老太君親自跪在蕭淑華面前,涕泗橫流地懇求她的原諒。
她說,一切都是自己擅作主張,給沈鎮遠下藥。
她們沈家必須有自己的骨血傳承,她不能讓沈家的香火斷在她兒子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