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們看着這一幕,卻不敢吭聲。
婦人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說了出來。
她有了孫子很高興,就來銀樓買了一把長命鎖。
樂呵呵地買了個長命鎖,給自己的孫子帶了一整天,結果孫子渾身都起了紅疹,奄奄一息。
這一天,孫子喫喝用度和往常一樣,除了長命鎖,沒碰其他東西。
聽到這個消息,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敢相信。
長命鎖可是金子做的,拿來給孩子保平安用的,怎麼會有人一戴上就生病的?
很顯然,這長命鎖有點古怪。
魏清莞一聽,眉頭就皺了起來,總覺得這件事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擺明了就是衝着李家商行來的。
李家家大業大,富可敵國,旁人想要打壓,很難。
但是這李家商行出來的東西,若是害死了襁褓中的孩子,那就另當別論了。
魏清莞的目光,落在了杏兒的身上。
“去把掌櫃的叫來,我要細細問問那日的情況。”
杏兒也覺得這件事有些棘手,生怕一個小姐處理不好,又會被人欺負。
“郡主,要不,我們等先生來處理這件事情?”
魏清莞輕輕搖了搖頭。
“這點小事怎麼能交給舅舅,舅舅可是說了,將來商號是由我來管理的,如果出了什麼事,都是舅舅出面,那李家以後還有誰聽我的?”
杏兒連忙答應了一聲,就去找銀鋪的掌櫃了。
魏清莞已經從掌櫃那裏得知了事情的經過,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她吩咐掌櫃去盤點後院的庫存,然後去報官。
之後便到大門口去跟婦人交涉。
婦人看到魏清莞,眼神裏滿是恨意。
“你,你就是李家當家人。”
魏清莞緩緩地蹲下身子,伸手想要扶起那個婦人。
婦人對魏清莞卻是不屑一顧,一巴掌拍在她的手上。
魏清莞只好笑着說道:“這位夫人,出了什麼事,李家自當擔待,何必在這哭哭啼啼。”
婦人對着魏清莞吐了口唾沫。
“放屁,你給我負責,人命關天的,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魏清莞好言好語地勸着,既然婦人不聽,那就不用客氣了。
魏清莞慢慢地站了起來,俯視着她。
“你若是喜歡耍賴,那就這樣賴着吧!”
婦人對上魏清莞銳利的目光,心臟劇烈地顫抖着,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們李家害人,你們還理直氣壯?”
魏清莞嗤之以鼻。
“我哪裏理直氣壯了,你在這裏又哭又鬧,根本解決不了問題,你喜歡鬧,那就繼續鬧對不對?”
婦人有些心虛,“我沒鬧,就是想要個說法!”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再一次奪眶而出。
“我孫子命在旦夕,你讓我怎麼淡定?”
百姓們竊竊私語:“難不成,這是李家的東西有毒?”
“誰知道呢,那長命鎖我們也沒見過呢!”
“李家的東西若有毒藥,那我們以後還敢賣嗎?”
他們雖然說話的聲音不大,可魏清莞卻聽得一清二楚。
很明顯,這是一個陰謀。
如果李家失去了民心,那其他人就可以任意作踐了。
魏清莞並沒有急着去處理這件事,只是靜靜看着那個婦人。
婦人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落下來,好不可憐。
百姓們都在等着看好戲,誰知那頭傳來消息,說是有官府來了。
婦人眼睛一亮,連忙站起身來。
“羅大人,你要命婦做主吶!”
爲首者身着官服,面容剛正。
“有什麼冤屈,直接去衙門敲鑼打鼓不就行了?你在這裏大吵大鬧擾亂城中秩序,成何體統?”
婦人一邊哭,一邊搖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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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大人,我只是來討個說法,並無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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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廣看着她,沉聲道:“本官接到銀樓報案,銀樓遭竊了。”
婦人以爲魏清莞是在懷疑自己偷了她的東西,連忙抹了一把眼淚。
“羅大人,民婦可沒偷東西。”
她恍然大悟,擡頭瞪了魏清莞一眼。
“難道是李家不想負責,想要栽贓陷害?”
羅廣面色陰沉,沒有說話,目光在人羣中掃過。
“都散了,這裏有本官在,出不了什麼大亂子。”
百姓們想要看熱鬧,官兵開始驅散他們。
婦人慌了神,哭得稀里嘩啦。
“羅大人莫非要幫着李家欺壓我老婆不成?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羅廣厲聲喝道。
“你可知道,誣陷官府,該當何罪?”
婦人不敢吭聲,只是惡狠狠地瞪了魏清莞一眼。
魏清莞慢悠悠地往前走。
“羅大人,我李家光明正大做生意,絕不會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如果諸位想要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那就請諸位留下來聽一聽!”
羅廣揮了揮手,官兵們靜立一旁。
魏清莞上前微微曲腿,算是給他行禮。
“羅大人,是我讓人報案。”
羅廣眯了眯眼,盯着魏清莞看了看。
他當然知道清莞郡主現在已經是李家的義女。
至少,她沒有仗勢欺人。
她堂堂郡主,尋常人見到她,都要躬身行禮,可這婦人對她的無禮,她卻沒有半點生氣。
他拋開紛亂的思緒,平靜問道:“你怎麼知道銀樓被盜了?”
魏清莞嫣然一笑。
“答案自然在這位婦人的長命鎖上。”
“嗯?”羅廣眉頭一皺,有些不解。
魏清莞淡淡一笑,道:“派婦人把長命鎖拿來,就有答案了。”
羅廣的目光落在婦人身上。
“長命鎖呢?”
婦人結結巴巴地說道:“長命鎖就在家裏!”
羅廣立刻吩咐手下去取。
約莫一刻鐘後,官兵將長命鎖取來了。
魏清莞看着那條黃色的長命鎖,眸光微微一暗。
“羅大人這條長命鎖確實是我們李家售賣的。”
婦人聞言,立即就來勁了。
“羅大人,我不是冤枉她,她親口承認,這條長命鎖是李家的東西。”
婦人的語氣一下子變得咄咄逼人,像是要喫人一樣。
“我在李家的銀樓買東西,完全是因爲李家是老字號,有百年的信譽,誰知道他們竟是賣這種害人的東西!”
羅廣握着長命鎖,一臉爲難。
魏清莞微微一笑,道:“羅大人,但說無妨!”
他眸光微暗,肅容道:“如果那孩子真的因爲這個長命鎖而重病,那李家的責任可就難辭其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