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許意安

發佈時間: 2025-04-11 14:3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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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淵之跪在地上,臉上卻滿是桀驁,梗着脖子道:“母親,我是真心喜歡他,我不求您接納他,只求您不要爲難他。”

“呸!”尹氏啐了一聲,“就是你求我,我也不會接納他的!”

“不接納便不接納,我原也沒想讓他進府。”王淵之小聲嘀咕着,他知道這是不合常理的,但他實在喜歡他的乖巧溫順,況且男子也不需要名分,養在外面還輕鬆自在。

尹氏氣極,怒斥道:“你剛剛說什麼?”

“沒什麼,兒子沒說什麼!”

今晚尹氏去宮中赴宴本就極其勞累,回到府裏聽說王淵之一早就跑了出去,王老夫人派了兩三波的人去找都沒找到,急得老夫人一晚上也沒玩痛快,時時惦記他是不是出事了。

府中三位老爺及夫人都進宮赴宴了,只留下幾個小輩的陪着老夫人逗趣,偏王淵之只露了個面就溜了。

她們回府後,老夫人還沒睡,一疊聲的把尹氏叫過去,讓她派人繼續去找王淵之。

尹氏又氣又急又累,這個混帳兒子,也不看看今日是什麼日子,怎可不吭一聲就離家。

她招來伺候王淵之的長隨小廝,留在府裏的有一個算一個,威逼利佑了一番,總算知道了王淵之的去處。

一知道情況,氣得尹氏的腦仁子“突突”跳了幾下,“是個什麼男子?養在哪裏?”

其中一個小廝,名喚水生的道:“就在府後面過兩條街,七爺安置了一座小宅院。”

“那男子什麼身份?”

水生道:“小的也不知,當日不是小的當值,小的沒跟着七爺。”

尹氏一拍桌子怒喝道:“你不知?我不信你們不說幾句閒話,快說來,要不然也少不了你一頓板子!”

水生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從小就在王淵之身邊當差,因他年紀小不受重用,但衆人見他機靈,也時常帶着他玩鬧說笑,因此他也是知道了。

尹氏見他猶豫不決,不禁又喝道:“再不說,等我查出來了,把你老子娘一塊發配出去,也省得你們只哄着爺兒們胡鬧。”

水生見狀,知道夫人這是鐵了心要查的,不過是早晚的事,不如他就此交代了,也能讓夫人知道他的忠心。

他便誠惶誠恐的磕頭道:“原是小的聽說的,說是路上遇到的,別人刁難,七爺給出了頭,後來便…後來便…”


便養起來了。

尹氏喝道:“糊塗東西,誰問你是怎麼遇到的,我問得是那男子是什麼人?”

“聽說是個讀書人,後來家裏遭了難就不再讀了,閒來抄抄書掙幾個銅板。”

尹氏聽到這話,不禁想着是不是別人設的圈套,忙派了幾個心腹之人順着水生說的地址去尋人。

被王淵之養起來的那人名叫許意安,原來家中開了間雜貨鋪,日子也過得去,可偏偏許家子嗣不豐,兩口子三十多歲上才得了這個獨子,偏他自小脣紅齒白嬌聲細氣的,誰見了都要誇一句好俊俏。

沈家兩口子自是歡喜,教養的頗爲精細,待到五六歲的時候,便尋摸了名聲極好的學堂送去讀書。

學堂先生也喜歡這個乖巧白淨的學生,教導起來頗爲用心,加之許意安十分用功,一連讀了十來年,在十五歲那年考上了童生。

依着先生的考量,再用心讀上兩三年,必定能考上秀才。

可蒼天無情,沒等到許意安參加院試,一場風寒帶走了許父,剩下孤兒寡母支撐着雜貨鋪。可沈意安被養的嬌慣,根本不懂人情往來,許母也不是強硬的性子,兩人根本無力抵抗虎視眈眈的親戚們。

不過兩個月,許母被氣病了,許意安手中無銀錢,只好把雜貨鋪典當了出去,帶着寡母關起門來過日子。

許母年紀也不小了,病病歪歪了兩三個月,竟丟下許意安一人撒手而去。

照料完許母的後事,許意安便找些抄書的活計勉強餬口。可他模樣俊俏清秀,身後又沒有可靠的族人相幫,難免引來些宵小的窺伺。

那天正好撞見他被人糾纏,王淵之見他容貌不俗,言談舉止甚是有禮,便幫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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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相談甚歡,便逐漸熟識了起來。

相識不過五六個月的功夫,也不知是誰先起的心思,總之就變成了如今這幅情況。

不過半個多時辰,王淵之就被人悄聲帶了回來。

尹氏不知兒子爲什麼會喜歡男子,明明家中也無人有這癖好。

王淵之道:“母親就體諒體諒兒子,權當不知道這事罷了。”

“怎麼?你也知道這事丟人?”尹氏反問道。

“不是兒子覺得丟人,是擔心別人知道了,母親臉上掛不住!”

這話說得尹氏又好氣又好笑,他現在還擔心她臉上掛不住,當初一頭栽進去的時候怎麼沒想到她臉上掛不住!

尹氏想起二老爺一回府就跑到李姨娘院中,根本不給她留一點臉面,這些年尹氏也習慣了,也不放在心上。

可此時兒子出了這樣的事情,焉知不是學得他這般沒規矩。

只是這件事若是被人傳出去了,她也確實擡不起來頭,更會影響到王淵之的仕途,畢竟官員也要科考品行的。

尹氏只覺得腦仁絞痛,無力的擺擺手道:“行了,你也別說了,在府裏好生待着,別出門了。”

王淵之猛然擡頭,堅決反對道:“不行,母親不會是想趁着我不在去對付意安吧?”

尹氏氣極反笑,“我對付他?我值當的對付他嗎?你只管在府裏待着,我絕不動那人一根手指頭。”

違背世俗倫理的,沒了王淵之的銀錢供養,看他的喜歡能堅持多久。

王淵之瞭解自己母親的性子,清高自傲,說不對付意安便真的不會出手,正好今日也鬧騰了大半夜了,眼看不到一個時辰就要天亮了,他也着實乏累,便順從的回自己的院子休息了。

而小院裏的許意安,卻是枯坐了半夜,直到天亮了纔回房休息。

他也不吃東西,合衣便躺下了,一直昏睡到下午。

待王淵之過來時,他依舊滿臉憔悴,一心擔憂王淵之被罰。

王淵之緊緊抱着他,小聲安慰道:“無妨,我母親不屑用那些小人手段,她說不動你,便不會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