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非望着跟前兩個少年，她連連放下了頭紗，咳了好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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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承才覺得盯着人家小妹妹看很是唐突，連踩了一腳還盯着人家小妹妹看的趙越：“孃親還等着我們的藥呢。”
趙越收回了眼神，問着跟前的小姑娘道：“你是藥鋪的掌櫃的女兒？”
賀知非咳嗽着道：“你們有何事嗎？藥鋪掌櫃的在給我我取藥。”
賀知非話音剛落，藥鋪掌櫃的就從裏間出來了，“賀夫人，這鎮心丹也不能當飯吃啊，還是得要再找千年的山參，否則這鎮心丹終有一日也無用處了。”
賀玥嘆氣道：“千年的山參也不是這麼好找的，我已託了不少去太白山的商人幫着尋千年山參，卻也都是無果。”
賀玥走到外邊，見着了賀知非跟前的兩個少年，提防地看着跟前的兩個少年，把賀知非護在了身後，打開一個瓷瓶取出了三顆黑藥丸道：“快服下。”
賀知非拿起三顆藥，接連乾嚥下。
趙承拱手問道：“掌櫃的，您這邊可有鎮心丹？”
掌櫃的道：“原先是有的，但是已都賣給這位賀姑娘了，新的鎮心丹要兩日後纔有了。”
趙承見着跟前女子手上拿着好幾個瓷瓶，上邊都貼着鎮心丹三字道：“這位夫人，我娘病了，只要三顆鎮心丹就好，您能不能通融通融賣給我三顆？銀錢好商量。”
賀玥道：“這我女兒自個兒要吃的鎮心丹也不夠，她一日就需要吃九顆，少了一顆夜裏必定心疾發作，這藥也就堪堪兩日的量而已，等藥鋪裏再做出來都要兩日之後了，越州之中的鎮心丹不多了，給了你們，我女兒用什麼？”
趙承拱手道：“那就先給我一顆可好？我娘這會兒就要用鎮心丹，等會我們派人去杭州城之中採買鎮心丹，明日裏就將鎮心丹還上。”
賀玥依舊不願，賀知非則是扯了扯賀玥的衣袖道：“孃親，就給他們吧，我如今也是死不得的，心疾發作我已習慣了，他們也是一片孝心。”
賀玥道：“你啊，他們要是不還的話，你夜裏心疾發作疼得可是你自個兒。”
賀知非道：“我相信他們會還的。”
趙越拱手道：“對，我們一定會還的，我爹爹是明王，孃親是明王妃，不會來搶伱們一顆藥的，要是兩日後沒有把藥還給你們，你們大可來梁王府找我們。”
賀玥詫異地望着跟前的兩個容貌不俗的少年，她將一個瓷瓶給了趙越道：“這裏邊有六顆藥，你們拿去吧，不必來還了。”
趙越道：“不能不還的，若是不還，這妹妹不是沒有藥吃了嗎？”
“她可以喝藥的。”賀玥道，“她只是嫌藥苦才吃的鎮心丹。”
賀知非自幼生病喝藥，卻還是沒有習慣喝那腥苦之藥，整個山陰城幾家大藥坊冬日裏做鎮心丹都趕不上賀知非吃藥的速度。
傍晚時候沒了鎮心丹，只得喝藥，可那藥確實也不是能輕易吃下的，賀知非是喝一半吐一半，這沒到半夜裏就發作了。
好在這藥鋪子裏剛剛做好了鎮心丹。
趙越看着賀玥身後的小姑娘道：“這位妹妹得的是心疾嗎？我們隨行的御醫對心疾頗有研究，要不要讓御醫給妹妹瞧瞧病？”
賀玥連拔聲道：“不用了。”
趙越道：“妹妹這麼小就得了病，好可憐啊。”
賀知非聽着趙越之言，輕低着頭。
趙承扯了扯趙越的衣袖，對着賀玥躬身行禮道：“多謝這位夫人與姑娘給藥了，這藥等會兒我們就派人快馬加鞭去杭州城之中瞧瞧，若是有就把藥放在此處藥坊。”
賀玥道：“好。”
趙承拉着趙越離去，趙越在馬上邊對着趙承道：“大哥，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小妹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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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話要是讓小星辰聽到，她定然吃醋，她吃起醋來可是比爹爹還要厲害。”
趙越道：“她好可憐啊，這麼小年紀就拿藥當飯吃了，上蒼真是不公平。”
趙承對着趙越道：“趕緊回去，孃親還等着我們的藥呢！”
趙越回頭看了眼進馬車內的賀知非，還是帶着頭紗，月光灑在了少女的身上，微風拂起頭紗，露出了她那雙含淚的眼眸。
趙越心也開始難受起來，“大哥，心疾會傳染的嗎？我覺得我也心疼了！”
趙承瞪了一眼趙越，“等會讓人去杭州城裏買了鎮心丹，你也吃一顆？”
趙越：“那倒也不必。”
回到了馬車上的賀知非對着賀玥道：“孃親，我們的行蹤會不會暴露？”
賀玥將賀知非抱在懷中道：“他們兩個不會認識我們的，沒事的，不過你明日夜裏就得乖乖地喝藥了！”
“真的好腥。”賀知非皺眉道。
賀玥輕揉着賀知非的腦袋道：“腥也得喝，知非，你能活到如今多虧了明王妃，你要記住日後要好好報答明王妃。”
賀知非點頭道：“嗯，孃親，我會好好報答明王妃的。”
……
梁王府之中。
合宜見着陸宛芝用了藥之後，纔敢進裏探望陸宛芝，她跪在了陸宛芝跟前道：“小嬸嬸，我真的對不起您。”
趙珩在一旁輕哼道：“合宜！你真的是昏了頭了！你爹爲了你娘皇位都不要了，你更厲害，爲了一個男人，連趙姓都不要了？你也不怕咱們趙家列祖列宗晚上來找你！”
陸宛芝道：“合宜，你快起來吧，你每跪我一次，我都是折壽的。”
合宜起身落淚道：“小叔叔，小嬸嬸，你們懂小燈籠對我而言有多重要，那時候爹孃吵架，我心裏真的很怕爹爹會傷害孃親，怕我會再也沒有孃親了……
那時候是小燈籠陪我度過了那段難熬的時日，逗我開心，我從小就想要嫁給小燈籠，他對我來說，是我的一切。”
陸宛芝見着合宜的眼淚，輕嘆了一口氣道：“合宜，你娘當初說過，她不願意你日後爲了皇位將最在乎的九連環鎖起來，我也尊重你的抉擇。
想要你做女帝，也是我的自私心作祟，原以爲盛世年華，皇權至上，陛下與娘娘只有你一個女兒，從古至今，你是所有公主裏邊，最有可能順利登基爲女帝的。你若是做了女帝，那麼天下有才的女子就不會被困在後宅相夫教子，泯滅才華了。”
合宜哭着道：“小嬸嬸，我……”
陸宛芝起身，給合宜擦着眼淚道：“但你若是選擇你想要的幸福，小嬸嬸也不逼你，這世間有情人終成眷屬也難，若是要用你一生的幸福去換天下女子可以考取功名，也是虧待了你。”
合宜道：“是我不該讓您生氣的，您要是生了病，我真的是不能原諒自己。”
陸宛芝笑着道：“我沒什麼事，但是我不希望你爲了趙明放棄你的姓氏，更不想你捨棄公主身份。”
陸宛芝看向了一旁的趙明，“明兒，你不能爲了你親祖父的遺願一味得讓合宜爲你犧牲。”
合宜道：“小嬸嬸，我不想趙明爲難，我回去求父皇母后，或許父皇能夠讓我不用放棄公主身份，也可以力排世俗輿論讓我嫁給趙明呢？若是還是世俗輿論逼着，我就改姓不做公主了。”
陸宛芝輕嘆了一口氣，合宜這一番心思要嫁給趙明，是真的斷了女儲君之路了。
哪怕僥倖以公主身份嫁給趙明，卻也不能再爲儲君了。
合宜這滿是情愛的腦子，陸宛芝也不放心讓她登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