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若初忽然想看看之歲的模樣，這樣的情況之下，沒道理只有他一個人心神激動，他猜想之歲此刻定然面頰緋紅，眼含嬌羞。
只要想到之歲此時也和他一樣不平靜，謝若初的心便不可遏制地激動起來。
他的睫毛微顫，從嗓子裏發出一聲“唔”的聲音，假裝快要甦醒。
之歲被謝若初的聲音吸引，清凌凌的目光看向謝若初。
下一刻，謝若初睜開眼眸，和之歲目光交匯，撞入之歲清澈的眼神中，謝若初的腦子出現一瞬空白。
之歲的眼神太過清澈，幾乎可以倒映出謝若初的模樣，之歲的反應和謝若初心中所想大相徑庭，她不僅沒有任何嬌羞之態，反而冷靜無波，目光清澈，謝若初的心一沉再沉，剛剛的好心情煙消雲散。
之歲以爲謝若初晚上纔會甦醒，此刻冷不防看見謝若初醒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不停地眨着眼睛，愣愣地看着謝若初。
直到看見謝若初臉色變差，之歲才恍然大悟，眼中迸射出喜悅之意，激動非常。
“公子，您醒了！”之歲不禁開口，聲音中滿是驚喜。
謝若初勉強扯了一下嘴角，壓下心中的不悅，“你是？”他的聲音微弱，可見身體還是十分虛弱。
“您昨日救了我，被老虎所傷，昏迷至今。這些，您都不記得了嗎？”之歲說完，抿起脣角，小手捏住衣角，無所適從。
謝若初陷入靜默，垂下眼瞼，擡手揉了揉額頭，好像是在回想之歲所說的事。
良久，謝若初方纔開口：“我想起來了。”
聽到謝若初的話，之歲鬆了口氣，露出燦爛的笑容，“您想起來就好。”她剛剛還以爲這位公子傷到了腦袋，患上離魂症，什麼都不記得了。
“此處是哪裏？”謝若初仍然撫着額角，面色痛苦。
“這裏是我家，公子昨日傷得太重，我只能把您帶回家醫治。”之歲解釋。
“公子，您看起來很不舒服，是傷口又疼了嗎？”之歲關切地看着謝若初。
“確實有些疼，姑娘，你剛剛是在爲我塗藥嗎？”謝若初試探着開口。
之歲點頭，“正是，這是金瘡藥，止血功效極好，對您傷口癒合十分有利。”說着，之歲舉起手中的藥，搖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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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男女授受不親，姑娘你這樣做…有損你的清譽。”謝若初艱澀地開口，十分難爲情，眼眸低垂，不敢看之歲的眼睛。
之歲歪着腦袋，眼中透出不解的光芒，好奇地問道：“什麼是男女授受不親啊？”
她的聲音中充滿疑惑，帶着一股純然的天真，舉着小腦袋，直直地看向謝若初，等着謝若初給自己做出解釋，眼中是滿滿的求知欲。
謝若初不可思議地擡起頭，看清之歲眼中的疑惑，謝若初呼吸微窒，之歲竟然不知道什麼是男女授受不親！
也是，她自幼貧苦，從沒上過學堂，日常接觸的也多是桃花村村民這樣目不識丁的人，沒有聽過這句話倒也正常。
這樣想着，謝若初勉強壓下心中的震驚。
“就是，男女之間不可以有…有過分親密的舉動。”見之歲一直盯着自己，謝若初解釋道。
之歲似懂非懂地點頭，“我知道了。”
謝若初面帶微笑，心中涌起欣慰的感覺，教會之歲這些，他覺得還挺有趣、挺有成就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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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之歲下一刻的舉動，直接使謝若初的笑容僵在臉上。
只見之歲彎下腰，再次爲謝若初塗藥。
“姑娘，你……”
“嗯？”之歲正專心塗藥，被謝若初的聲音驚住，手下一空，小手直直地按在謝若初身上，長髮劃過謝若初的胸膛，像海藻一般鋪開在謝若初的肌膚之上，烏黑的長髮和白皙的肌膚形成強烈的對比，衝擊着謝若初的視覺。
髮尾像一把小刷子，刷過謝若初的肌膚，也刷過謝若初的心房，之歲小手按住的地方泛起一陣熱意，燒的謝若初幾乎失去理智，他想開口提醒之歲，話卻被堵在嗓子裏，吐不出來。
“公子，您怎麼了，可是我塗的手法不對，弄疼您了？”之歲擡起頭，焦急地看向謝若初。
也不怪之歲這麼着急，謝若初現在確實狼狽，他臉頰通紅，呼吸粗重，胸膛處劇烈起伏，臉上流着熱汗，看起來像是在發熱。
謝若初呼吸粗重，勉強開口：“不，你沒有弄疼我。”
之歲緩緩吐出口氣，小手從謝若初身上脫離，撫在自己的心口處，“那便好。”
感受到之歲手指的溫熱觸感消失，謝若初心底深處閃過一絲不捨，只是這抹不捨太過細微，謝若初甚至沒有感受到。
“姑娘，我剛剛不是教過你，男女授受不親，你怎麼又爲我塗起藥了？”謝若初壓下心中的躁動，看着之歲，面帶不解，眼中隱隱含着不悅。
“啊？”之歲驚訝，“我爲你塗藥和男女授受不親有什麼關係嗎？”
之歲呆呆地看着謝若初，不明白他爲什麼要這麼說。
謝若初聽着之歲的話，眼前一黑。
“姑娘，你可知什麼是男女大防？”謝若初的聲音微微顫抖，期待地看向之歲。
之歲搖頭，抿緊脣瓣，低下頭，只留給謝若初一個頭頂，她雖不知謝若初話中的意思，但卻能從謝若初的語氣中分辨出他似乎是生氣了。
想到自己竟然什麼都不知道，惹得救命恩人生氣，之歲羞愧難當，把頭埋得更低。
之歲的反應明明白白地告訴謝若初，她不知道什麼是男女大防，這樣的認知讓謝若初幾欲昏倒。
他穩了穩心神，壓低聲音，使自己的聲音儘可能地平靜，“無妨，我可以告訴你，男女相處時要有一定的分寸，你不可以隨便抱一個男子，不可以隨便摸一個男子，更不可以隨便親一個男子。”
謝若初這話說得艱難，他每說一句，腦子裏便會閃過之歲摸住自己肌膚的灼燒感，想起之歲親吻自己的溫軟觸感。
回想起這些，謝若初體內愈發燥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