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舒蘭難得找個能閒話的人,實在是有些捨不得。
且按理來說,她是能算成容婆母的,雖說成容只是側妃,但上了皇家玉牒的人,只要尊長樂意,私下倒也不用講究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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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婆母發了話,且又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按理成容該順從的。
當然,那是按道理。
“太妃娘娘,妾不想留在宮裏頭。”成容沒跟趙舒蘭兜圈子:“殿下讓妾在寶禾院等他回來,妾不敢違背。”
趙舒蘭愣了一瞬,這是真沒想到居然一下就被拒絕了,有些不高興。
“你又敢拿稷兒擋我,真是…”真是什麼趙舒蘭一時說不上來。
“狐假虎威。”成容幫忙小聲補充了一句。
趙舒蘭:……
這詞是這麼用的嗎?她是娘,閎稷是她兒子!她會怕他?
“呵呵。”趙舒蘭擰着眉頭:“他小子也能算老虎?……”
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見成容臉紅紅的坐那,一副懷春模樣。
“你這是怎麼了?”
趙舒蘭發現自個兒好像有些跟不上成容的節奏。
只見成容眼睛亮亮的,雖然臉紅,但說話的語氣卻驕傲極了:“太妃娘娘您不知道,殿下他比老虎還厲害!”
趙舒蘭:……
“殿下一人就能擒虎,在妾心裏,殿下就是最厲害的人……”還挺與有榮焉!
趙舒蘭愣了片刻,隨即笑了,是開懷的沒什麼形象的那種笑。
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真不知道該說成容聰明還是不聰明。
不過心裏那被拒絕的氣反倒是全散了。
“罷了罷了,我不留你行了吧,你且回你那寶禾院守着吧,往後就安心養胎,若有事自可來宮裏尋我。”
確實是聰明的,但也確實天真了些,不怪稷兒會爲她多想着,是個可心人。
成容抿抿嘴看了看趙舒蘭,剛說完那些話像是還有些不好意思。
等成容帶着賞賜告退後,趙舒蘭這才倚回榻上。
一旁的大宮女見她像是在發呆,替她剝了一個枇杷遞過去。
“太妃娘娘如今見過側妃,現在可安心了?”
趙舒蘭笑了一聲:“安心?”
“我這做孃的一日不入土那便一日不能安心…”
“太妃別說這些不吉利的。”那宮女勸了句又問:“您是擔心…側妃獨佔殿下?”
“呵!”趙太妃斜睨了她一眼:“後院爭寵有什麼不正常?鬥不過成氏是她們自個兒沒本事。”
她就是這麼鬥過來的,是,得寵是要靠些運氣,能維持住的那纔是本事。
成氏爲妾,要爭寵固寵,何錯之有?而且她擔心的也根本不是成氏爭不爭寵,而是她的稷兒……
知子莫若母,自個兒兒子什麼德行她還能不知道?
“我想着,成氏若真如今天這般纔好,若是裝的…”趙舒蘭頓了頓,沒再去想。
今日確實是耽擱了許久,成容離宮時距離下鑰只差半刻。
等回到院裏,弗露見成容模樣完整,這才鬆了口氣。
“主子這一去許久,奴婢還以爲路上出什麼事了。”
成容只笑不語,只自顧自將頭髮上身子上多餘的墜飾取下。
這種事情成容向來喜歡自己做,她雖不會扎,但會拆啊,一樣一樣取下來時心裏也舒坦了。
一旁的徐姑姑倒是安慰了弗露一句:“弗露姑娘安心,太妃娘娘不是不講道理的。”
弗露還能擔心什麼?出門在外都有王府的侍衛,要擔心的也只有宮裏那些事了。
“我今日進宮,府裏可有什麼事?”成容將自己拆了個遍後又癱回到牀上。
誰懂躺回被窩的那個瞬間有多滿足?
弗露點點頭在成容牀榻旁坐下爲她按摩,她手藝本就不錯,加之徐姑姑從前提點過,倒也不用擔心會誤傷孩兒。
“確實有件事,王妃那邊來人了,問您的生辰想怎麼辦?”
四月十九是成容的生辰,這些東西肯定不用吳氏特意記,自有底下人提醒。
“不用辦,我的生辰自然該讓我自在些,懶得與她們裝姐妹情深,累得慌。”成容想都沒想就拒了。
吳氏既然來問了,那意思就是若要辦,就是要全後院的人都來吃個宴,圖個熱鬧。
又不是關係多好,到那時又是你來我往的一陣機鋒,這熱鬧成容敬謝不敏。
弗露點點頭表示明白,接着又說:“主子,姜嬤嬤走了。”
“走了?”成容睜開眼,有些訝異:“什麼時候走的?我記得她身體挺康健來着啊?”
……弗露莫名了一瞬,等反應過來忽地笑開:“主子,您想岔了,不是死了的意思,是姜嬤嬤離開王府了。”
哦……是這個意思。
成容自個兒想想也沒憋住,捂着被子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好弗露,體諒體諒你主子,徐姑姑都說了,我如今有孕,反應是會慢半拍的。”
弗露也跟着笑,想想又補充了一句:“這是外頭採買的劉婆子來說的,姜嬤嬤今兒一早出的門,原以爲是幫王妃辦事呢,結果一問才知是回疏州。”
回疏州?這是被趕回老家了?
“主子,您覺得這是真的嗎?”弗露才一問完自己就反應過來了:“想來是真的。”
成容被弗露按得舒服極了,眯着眼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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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王妃身邊的嬤嬤,又怎會和採買婆子有多深的交情,一問就直說,又恰好傳進我的耳朵裏…”
自然是吳氏的安排,好叫成容知道自己的意思。
成容翻身嘆了口氣:“王妃難做。”
弗露愣了愣,手上動作柔和了些:“主子心善…”
“嘖”成容起身,眼神直直地看向她:“弗露,你主子我若真是個心善的,今日被送走的就該是你了!”
這後院向來如此,不是西風壓倒東風,就是東風壓倒西風,感嘆歸感嘆,心軟也是不可能心軟的。
而吳氏這邊得了成容不辦生辰宴的消息也是鬆了口氣。
沒辦法,她是王妃,問肯定得問,若是要辦,又是要擔心這,又是要擔心那的,如今就好,相安無事就是最好。
雖不辦宴,但禮還是該送,除了王府衆人的,閎稷的禮也來了。
“奴婢給成側妃請安。”
應福是被閎稷特意留在王府的,到底是爲了看顧誰的自個兒也清楚。
“這些是殿下特意命奴婢備的禮。”應福拍拍手,一溜的小廝擡着東西就進來了。
“除此之外,這裏還有一封殿下的手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