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鳶故意拉了長腔,“那小姐也要告訴我,你究竟對着這首詩,在思念誰?”
初韞臉擺到一邊,垂下眸,死活不說。
“小姐這是不好意思了?你不說我也知道,單看你畫的那幾幅畫我就知道你在想誰,是那位救你的公子吧?”青鳶打趣道。
初韞不敢置信地轉頭看向青鳶。
“你胡說!我沒有!”
話是這麼說,只她閃躲的眼神卻告訴青鳶她沒猜錯。
“好了!青鳶,你越發沒大沒小了,怎麼跟小姐說話呢!”青鶯走進屋子,聽了初韞和青鳶最後的交談,忍不住開口呵斥青鳶。
青鳶低下頭,訥訥不語。
“小姐寬心,青鳶也是關心小姐,這幾天她跑上跑下,把寺裏都走遍了,就是爲了打聽那位公子的下落。”青鶯打一棒子,給一個甜棗,剛剛訓斥了青鳶,轉頭又在初韞面前爲她說話。
李護衛他們出動過一次,沒有尋到燕瑾瑜的下落,初韞一個姑娘家,雖說有着尋找救命恩人的由頭在,也不好再三派人去打聽一個男子的消息。
青鳶知曉初韞的心思,沒少操心,日日都抽出時間找尋燕瑾瑜的下落。
可巧,今日在白馬寺廂房外,青鳶竟然見到了燕瑾瑜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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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鳶曉得這位公子性子冷,也不敢直接衝上去叫人,只暗地裏看了會兒,確認那人就是當日救下初韞的公子後,便急忙趕回來。
只是那時初韞在小憩,青鳶便去煎藥,和青鶯一同說了好一會兒話。
自然也聊到了初韞這幾日的異樣。
姐妹倆斷定,初韞失神發呆的癥結就在那位公子身上。
要知道,初韞閒時做的幾幅畫雖然被她故意壓在箱子最底下,但青鳶、青鶯也能翻出來看。
畫上畫的不是那天那位公子又是誰?
銀製面具,黑色勁裝,寥寥幾筆,便將那位公子的神韻描畫出來。
只是畫上的場景,青鳶、青鶯不曾見過。
桃花紛飛,劍招凌厲,黑衣公子於一片桃花樹下練劍,風姿卓絕。
單看畫,也能讓人爲之傾倒。
更遑論親眼見識這位公子的風采。
青鳶、青鶯料定在他們未趕到亭子的時候,自家小姐和那位公子一定發生了一段故事。
而這段故事,必定在小姐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雖然青鳶口無遮攔,但青鶯倒不反對她這麼直白地問出來。
初韞聽了青鶯的話,將信將疑,“真的?”
“自然是真的,青鳶對小姐的忠心日月可鑑。”青鳶連忙表忠心。
“哼,你倒是忠心了,卻一點也不貼心。”初韞不喫她這一套。
青鳶也怕初韞真的生氣,忙走到牀邊,蹲下身,拉住初韞的手,“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關心你嘛。”
“好小姐,你就原諒我吧。”青鳶拉着初韞的手,左搖搖,右晃晃,眉眼一拉,小嘴一嘟,看起來可憐得很。
初韞輕咳一聲,“你先告訴我那位公子到底在哪裏,我再考慮要不要原諒你。”
“好嘛,小姐你是一點也不在乎我。”青鳶氣鼓鼓道。
青鶯笑道:“小姐你別理她,我跟你說,那位公子在東邊一件廂房居住。”
“青鶯,叫你多嘴,看我不打你。”青鳶瞪大眼睛,放開初韞的手,站起身來,撲向青鶯。
青鶯見狀,立時往後躲。
兩人不過打鬧玩笑,銀鈴般的笑聲盤旋在房間上空。
初韞靠在牀頭,瞧她們這麼鮮活的樣子,也忍不住勾脣輕笑。
*
翌日
初韞的病雖說要仔細調理,但如果日日悶在房中,身子遲早會壞。
所以當她提出要出去逛逛的時候,小院裏沒人勸阻,反而很高興。
只是李護衛到底不放心,派了許多護衛跟在初韞身邊,爲了安他們的心,初韞沒有拒絕。
“小姐,那位公子就在前面的廂房。”青鳶扶着初韞,爲她指路。
初韞停下步子,轉頭對着身後的護衛道:“你們在這裏等我,我去見一位朋友,放心,那位朋友就在前面廂房住着,你們在這裏,若有變數能看得一清二楚。”
“是。”護衛齊齊應道。
初韞帶着青鳶、青鶯繼續往前走。
立在廂房門口,初韞握着青鳶的手明顯收緊。
“小姐寬心。”青鳶低聲道。
初韞微微點頭,看向身邊的青鶯。
青鶯心領神會,上前一步,叩響房門。
“公子,我家小姐爲報答前幾日的救命之恩,特來求見。”
屋內,燕瑾瑜正在閉目養神,聽到聲音,猛然睜開眼。
他覺察到有人靠近,卻沒想到來人竟然是林初韞。
靜坐在椅子上,燕瑾瑜沒有去開門的意思。
他和林初韞沒有再見的必要,吃了閉門羹,她們自然會識趣離開。
“公子,請問您在嗎?”耳邊又響起青鶯的聲音。
燕瑾瑜忍不住擰眉。
接着門外傳來了幾道輕咳,很微弱,也很無力。
燕瑾瑜心提了提,腳下用力,便想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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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到一半,他的動作忽然頓住。
腦子反應過來,理智迫他坐回去,外面響起的咳嗽聲又像鉤子一樣,非要把他拉出去。
理智和渴念糾纏,誰也佔不了上風。
罷了,她身子那麼不好,萬一昏倒在他房門外,又算誰的?他可不想惹上麻煩。
用這個理由說服自己,燕瑾瑜總算下定決心,走向房門。
門外,青鳶見初韞咳了兩聲,忍不住勸道:“興許人不在房裏,不然明天再來?”
初韞搖頭,“再等等。”
青鳶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該告訴小姐那位公子的去向。
“吱——”
房門開了。
看到燕瑾瑜,初韞眼睛微亮。
“公子,果然是你。”初韞輕聲道。
燕瑾瑜擡眼看她,“你來這裏,有什麼事嗎?”
初韞福身道:“公子救了小女,小女特來拜會,多日未見,公子可還安好?”
“一切如常。”燕瑾瑜道。
這話就是騙人了。
燕瑾瑜情況委實算不上好。
如果不是有面具擋着,初韞便能看到燕瑾瑜慘白的面容,就像抹了十幾層白粉,端的一副嚇人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