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一個人在死之前,會看到最希望看到的人,或者事。
顧夕瑤睜着眼睛,瞳仁中的光卻逐漸黯淡了下去,可她還是拼命睜着眼,想要看一看,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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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到最後,都是一片空白。
難道,她這一生所追求的,都不是心中最想要的嗎?
她四肢張開,虛弱無力的直挺着,茫然的睜眼看着綻藍色的天空,白雲飄過,竹葉輕撫,靜謐的美好,令人有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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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樣也好,死了,就沒什麼負擔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淡淡的美好。
卻猛然察覺到有人踢了踢她的身體。
“沒死,就起來。”
顧曦貞的聲音將她徹底拉回了現實,她眨了眨眼,剛纔看到的一切都在,只可惜並無那份靜謐的平和。
顧曦貞居高臨下的俯視她,一字一句的道,“顧夕瑤,回去告訴你身後那人,要我死,就找個聰明點的。殺你,我還嫌髒了手。倘若再有下次,我會讓你嚐嚐什麼是生死不能。”
她丟下這句話,便大步朝着剛纔小憩的地方走去,背對着顧夕瑤,單手一揮,竹林的竹葉忽然被一陣風颳起,朝着顧夕瑤的方向,飄落了下去,沒一會兒,就將她給蓋住了。
那邊,容炫託着一個筏回來,並不知此地發生了什麼。
顧曦貞見他走來,上前幫忙,兩人一同將筏拖上了湖面,坐在筏上,朝着來時的地方,飄回去。
邱山峯的竹林再度傳來沙沙聲,顧夕瑤被竹葉覆蓋,周身疼的使不上力氣來。
剛纔那一戰,也讓她徹底明白,自己和顧曦貞之間的差距。
她緊緊地握起了拳頭,望着天空,眼中竟無一絲的憤怒,彷彿世界失去了光彩,毫無眷戀。
“這樣就喪失戰意了?”忽然耳邊傳來一個聲音,那聲音的主人還很好心的替她掰開了竹葉,湊上一個小腦袋,“顧夕瑤,你也太懦弱了一點。”
“是你?”
顧夕瑤盯着那人,好看的眸子裏,微微聚起一層驚訝……
這邊,顧曦貞和容炫纔回到厲長煜的畫舫上,後腳樓塵一等人就回來了。
容炫一見,未免之前的戲碼暴露,先讓顧曦貞進去,自己則阻擋在樓塵一等人的面前。
“阿炫,你回來了?你看,我們抓到了什麼!是赤豬!”樓塵一十分開心,“赤豬的力量不容小覷,今日抓到它,頗費了一些功夫。王爺呢?將赤豬交給他,也算是大功一件。”
“王爺去替顧小姐尋藥,叫我們先行回去,至於這赤豬,我看着還是先交給兩儀宗。”
“也行,這就走。”
樓塵一抓到了赤豬,心情十分愉悅,也一併忽略了方纔容炫不在的事實。
但樓靈兒和左仟仟並不是那般好糊弄之人,但兩人心思深沉,在這種情況下,也並未多言,便各自回去了。
而待畫舫靠了岸邊,顧曦貞直接坐着厲長煜的馬車,去了凜王府。
她懷中抱着乘黃,進入凜王府後,一聲不吭的就去了厲長煜的小世界。
“乘黃,聯繫默騫,我要見他。”她從懷中拿出了一撮金色的毛髮,交給乘黃,步伐不停的朝小世界裏的涼亭走去,“這裏靈力充足,聯繫上他不難,速度。”
乘黃不知道她這麼急着做什麼,它還想叫她幫忙弄掉厲長煜在它胸口的惡作劇,可見顧曦貞臉色不善,也不敢多問,只好先幹活。
乘黃身爲上古神獸,要連接兩個不在同一處的時空,很簡單。放在以前,它是直接可以將顧曦貞傳送過去的,只是現在靈力受損太多,它只能做到,在兩者之間,架起一面鏡子。
將默騫金色的毛髮作爲媒介,在涼亭中發動召喚,只可惜那頭一直沒有反應。
“主人,會不會默騫身上沒有你之物,所以沒辦法迴應?”
“不會。”顧曦貞靠坐在美人靠上,單手撐着下頜,搖頭,“我之物,他一直有,否則也不會召喚我去救命了。你再試試。”
“哦。”
乘黃再試,可結果還是一樣,那頭遲遲沒有反應,顧曦貞也不吭聲,一雙眸子盯着,裏頭盡是不能用言語形容的不悅。
乘黃難得的見她如此沉重的神情,又多試了幾次,但結果還是一樣。
“算了,別試了,是他不願意接。”顧曦貞收起手,從美人靠上站了起來,“我累了,走。”
她大步出了小世界,站在九曲橋前,外頭的天已經是夕陽西下。
子桑自她入府之後,一直在九曲橋前等候,見她出來,上前幾步道,“大小姐,天色已晚,是否用膳?”
“好。”
顧曦貞絕不是個爲難自己的人,她猜測厲長煜應當不會中了默騫的招數,所以摸摸肚子,抱着乘黃就去用膳了。
晚膳過後,她在顧府住了下來,沐浴後,便躺在窗口的軟塌上,看着外頭的星空,一直到子時後,才拗不過睏倦,沉沉的睡去。
然後,她便在夢中看到了默騫。
默騫坐在青丘的草地上,一身騷包的粉色,領口敞開,袒露着優美的曲線,身邊美男環繞,美酒在手,好不樂乎。
“綰綰,你來啦!快坐快坐。”
他拍拍身邊的軟墊,招呼着她坐下。
顧曦貞低頭看了下自己的手,確定那是顧曦貞的手後,才朝他走了過去,坐下。
“厲長煜呢?”
“他回去了。”默騫將酒盞中的酒一口飲盡,頭往她身邊一湊,踐兮兮的說,“怎麼,害怕我對他下手?所以你才一直不停的聯繫我?”
“所以你是故意不應的?”顧曦貞一把掐住他的脖頸,危險的眯起了眼,“默騫,你膽子肥了!”
“誒誒誒,你先別生氣,不是我不應,而是你家男人不讓。”
顧曦貞果然一頓,“厲長煜?”
“是呀,他不讓我回應,火急火燎的將我丟回了青丘,然後就走了,可惜呀可惜。”默騫盯着自己的右手,五指動了動,“我都沒機會下手。我說綰綰呀,你是從哪裏遇到這麼個人間極品的?他長相簡直太符合我的喜好了。”
他臉上盡顯狐狸的騷氣,也不在乎顧曦貞掐着他的脖子,色眯眯的舔了舔嘴脣。
顧曦貞嗤了一聲,鬆開了手,揮手叫那些男狐下去,這纔拿起葡萄酒,喝了一大半,摸着嘴巴說,“你最好別打他注意,否則會死的很慘。”
“我知道。”默騫突然抽泣起來,顧曦貞仰頭看他,不難發現他肩上和下頜處,有被打的淤青。“不過我今日進你的夢,是有要事告知你。”
“關於你怎麼招惹兩儀宗的煉藥師的?”
“不僅如此。”默騫的神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還有那個叫做容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