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妄言的眸色變得深邃幾許。
他眼眸微斂,纖長的睫毛在眸底落下些許陰影,讓人辨不清他的情緒,可卻覺眸光盡數落在晏輕身上……
“負責?”男人眼尾輕撩。
他纔不會輕易相信小酒鬼的話。
除非……
江妄言慢條斯理地從口袋裏,摸出手機打開錄音功能,“小學妹剛剛說了什麼,哥哥沒聽清,再說一遍?”
喝醉的晏輕當然毫無警惕心。
她特別乖巧地,將剛剛說的那番話重複了一遍,還信誓旦旦地再次強調——
“肯、肯定會負責的!”
“嗯。”江妄言的尾音拖得綿長。
他收起手機輕笑了聲,寵溺地揉了揉女孩的腦袋,“那睡吧。”
晏輕吧唧着小嘴明顯很滿意。
江妄言的眼眸裏也漾着笑意,不再掙扎些什麼了,“哥哥陪你。”
晏輕身下的肉墊不再掙扎。
她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面,再次迅速進入了深度睡眠,直到深夜趴累了換個姿勢時,才終於從男人身上滾下來……
可依舊像個八爪魚似的。
雙手雙腿都將他給纏緊緊。
不肯撒開。
……
翌日晌午。
睡得四仰八叉的晏輕,只覺得腰間似乎有什麼重物,壓得她稍有些不爽,將東西撩開後緩緩地醒來……
她皺着眉頭揉了揉生疼的太陽穴。
宿醉的感覺並不好受。
晏輕平躺着緩了許久,眼前的景象才重新變得清明起來……
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盞陌生的燈!
這不是她臥室的水晶燈!
晏輕忽地徹底驚醒,她一轉眸,偏偏恰好撞進一雙漆黑的眼瞳裏。
“你……”
晏輕嚇得連忙揪住了被子。
她將被褥緊緊地裹在身上向後一縮,清澈的眼眸裏滿是震驚與惶恐。
“你……你怎麼會在我的牀上!”
聞言,江妄言漫不經心地輕撩眼皮。
![]() |
他雙臂交疊枕於腦後,隨後側首睨向身旁的女孩,“嗯?你的牀?”
晏輕因他的反問而哽了一下。
她再次環視臥室,反覆確認着自己所處的境地——
這的確不是自己的房間!
而身邊的男人……
晏輕低眸望着她和江妄言的距離,終於認清了一件事!
她、在、他、的、牀、上!
“啊——”晏輕的臉蛋瞬間變得爆紅。
她將所有的被子都扯了過來,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縮到了牀最角落的位置,能離江妄言多遠就離他多遠的狀態。
然後閉上了眼睛,“你、你流氓!”
可回答他的並沒有什麼辯駁的言語,只是一道低沉性感的笑聲。
江妄言的脣瓣輕勾起些許弧度。
他饒有興致地望着女孩,“我流氓?”
“不是你流氓是誰流氓!我、我昨晚喝醉了!你渣男!你趁虛而入!”
晏輕已經害羞得紅到了耳根。
那抹粉紅,還順着她的脖頸緩緩地向下延展,只可惜捂得過於嚴實,看不到鎖骨處是不是也已被染紅……
江妄言的神情看起來漫不經心。
他肆意地輕笑出聲,“渣男……”
似是回味着這個獨特的稱呼,轉眸看向晏輕的神情裏,也繾綣着幾分讓她看不懂的意味,“挺熟悉的稱呼。”
晏輕:?
這怎麼還有人喜歡自己被叫渣男的。
“不記得了?”江妄言挑眉。
晏輕仍然緊緊地抱着被褥,警惕地看着他,“記、記得什麼。”
江妄言慢條斯理地動了兩下。
他翻了個身,側身向晏輕的方向逼近了過來,“小學妹昨晚也管哥哥喊渣男,但那時候……可不是這理由。”
晏輕:?
她一臉茫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然後仔細回憶着昨晚發生的事……
可實在是酒喝得太多,昨晚的事情已經被她忘得一乾二淨,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昨晚……”
江妄言聲線拖得綿長,“小學妹可是喊着不讓哥哥走的。”
“怎、怎麼可能?”晏輕差點閃到舌頭。
雖然她知道自己喝酒經常沒邊兒,可她酒品還是很好的!
喝醉了酒時候從來不做亂七八糟的事。
很乖巧。
找個軟乎的枕頭就能靠着睡着。
纔不會是這樣呢!
“你休想騙我。”晏輕臉蛋微仰,她不屑地睨着男人,“雖然我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事,但我也沒那麼好騙的!”
一身正氣。
絕不容人忽悠!
“是嗎?”江妄言似乎並不在意。
他只是慢條斯理地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斂眸打開錄音存儲文件。
晏輕狐疑地看着他這番舉動。
只見江妄言摁了播放按鈕……
她的聲音,旋即從手機裏放了出來。
“嗚……你不準走!”
“不就……不就睡覺嘛!慫渣男,連睡覺都不敢了,誰、誰說我不會負責了……”
“肯、肯定會負責的!”
錄音播放完畢。
晏輕那好不容易因理直氣壯而消下去的害羞之意,瞬間又騰了起來。
將她的臉蛋染得爆紅!
徹底變成了紅石榴一般。
飽滿,可愛,又引人採擷……
晏輕懊惱地咬了咬脣瓣,聽着那錄音一遍一遍的播放着,越聽越覺得羞恥,最後乾脆任性地小腳一蹬。
“你別放了!”她惱羞成怒。
江妄言饒有興致地看着她。
只見小姑娘清澈的眼眸瞪得溜圓,奶兇奶兇的,“我叫你別放了!”
羞……羞恥死了。
這簡直太令她感到羞恥了!
她喝醉了怎麼會說出這種話,她怎、怎麼會把江妄言當成枕頭呢。
“嗚……”
晏輕將臉蛋埋進了被褥裏。
她感覺自己的一世英名都被毀了,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我那就是、就是把你當成枕頭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https://www.power1678.com/ 繁星小說
“嗯?”江妄言語調微揚。
他慢條斯理地坐了起來,修長的雙腿交疊,男人背倚着牀頭櫃,斂眸看了眼身上褶皺的白襯衣……
昨晚因爲被晏輕壓着沒來得及換。
他伸手撥弄了兩下,骨節分明的手指繫着鈕釦,漫不經心地撫了撫褶皺,“可我的清白被小學妹拿走了呢。”
晏輕:“……”
如果有機會回到昨天晚上。
她絕對一榔頭敲醒自己,那就不可能做出這種荒唐的事情!
晏輕仍舊將臉埋在被子裏,悶悶的嗓音響了起來,“那你說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