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霍家的時候,她還刻意化了醜妝遮住原來的樣貌,但到了這家醫院後,天天干那些髒活累活出一身汗,臉又捂在口罩裏面,妝很快就糊了。
爲了省事,她就戴個口罩遮住下半張臉,只有上半張臉化妝。
當口罩掉下來的時候,整張臉露出來,上半張臉蠟黃,下半張臉蒼白,一眼就看出來是化了妝。
“是你?!”
剛換好藥的沐晚晚趕回來,聽到聲響後往房門裏探頭,恰巧與掉落了口罩的沐白柔對視上。
“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就算是化成灰,她都認得這個女人的樣子。
賀鳴遠還搞不清楚是什麼情況,但也清楚不能放這個女人跑了,死死扣着她的肩膀不讓她掙扎。
複查回來的霍北梟看到病房門口聚集了不少人,連他的手下都蹲守在了門口,心想是有事情發生,快步跑過去。
一看是沐白柔,還穿着這家醫院保潔阿姨的衣服,頓時瞭然。
“把她給我抓起來!”
手下們紛紛走進病房裏,強行把她抓住捆綁到牀前的藤椅上。
怕影響不好,霍北梟進門之後,反手將門給關上了,質問被捆綁起來的女人。
“你是什麼時候進這家醫院的?目的是什麼!”
沐白柔眼看自己沒路可退,乾脆放棄了掙扎,一臉癡相地盯着他看。
“目的是什麼?是你啊!你還不知道我嗎?我心裏想的全是你啊!”
她的眼色接近癡狂,臉卻無比醜陋。
霍北梟看一眼都覺得噁心。
視線下移,他注意到了沐白柔手裏緊攥着的東西,用眼神示意手下搶過來。
“這是什麼?”
他質問出聲,沐白柔死咬着脣不說話,倒是賀鳴遠開口說話。
“在晚晚杯子裏下的藥。”
頭一回,這兩個男人如此一致地,恨不得送沐白柔下地獄。
“拿去查,這是什麼藥!”
霍北梟氣得命令手下,想打她又覺得髒了自己的手。
原本站在門口的沐晚晚走到女人面前,見她手腕被繩索勒出紅痕,對視上的瞬間,便看到了她眼裏不甘心的憤意。
“你就這麼恨我?!”
她氣得咬破了嘴脣,血珠染紅了蒼白的脣色。
“對!我恨你!恨不得你去死!只要你不在了,北梟就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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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北梟胃裏一陣翻涌,被她噁心地直退兩步。
“別說這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了。”
沐晚晚聲音沉下來,臉色微冷。
“你怎麼逃出監獄的?千里迢迢從懷城趕到西北,是誰給你的消息?!”
她咧開嘴,鮮紅的脣色襯得她宛如地獄的惡魔,黑暗而癲狂。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我要讓你天天都活在恐懼中,只要我活着一天,就會不停地想辦法把你弄死,取代你!”
沐晚晚覺得她格外可笑。
“你憑什麼取代我?就憑你現在這副樣子嗎?”
她以前非常在意自己的形象,絕不可能如此邋遢落魄。
沐晚晚的話彷彿在提醒她,她永遠回不去了,不可能成爲從前那個“沐小姐”,只剩下“任麗”這個假身份,永遠伴隨着她。
“閉嘴!我不會一直是這樣的!”
她搖着頭,又不敢面對自己的模樣。
“你的確不會一直這樣,你會比現在還要落魄,我剛剛已經報警了,一個服刑期還沒滿的犯人偷跑出來,是什麼罪名,你清楚嗎?”
沐晚晚故意拿出手機,點開通話記錄,在她面前一晃而過。
字很模糊,她看不清,卻也被嚇了一跳,以爲馬上就有警察來把她抓回去了。
“別!別!你不能這樣對我!”
她妄圖利用沐晚晚的同情心,硬從眼眶裏擠出兩滴淚來。
“好歹曾經我們也是姐妹啊!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突然間的變臉都讓沐晚晚震驚到咂舌,好奇這個女人的腦子到底是什麼組成的。
上一秒還叫囂着要害死她,下一秒就要以姐妹身份求情,當她是傻的嗎?
“那你這麼對我的時候想過我們曾經是姐妹嗎?你都恨不得我死了,我爲什麼還要幫你?”
沐晚晚反問她。
她沒法狡辯,便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向霍北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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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梟,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和你在一起,我能有什麼錯,不過是太愛你了而已!”
霍北梟嫌惡地不想看她,而是問妻子。
“警察還有多久到?”
手機裏的報警電話其實還沒撥出去,沐晚晚不過是嚇一嚇,想知道她此行的目的而已。
正思索着要怎麼回答合適,沐白柔倒是先繳械投降了。
“我說!我都說!你們不能把我交給警察!”
她是好不容易纔從監獄裏出來的,不想再回去了!
霍北梟沒有答應她的要求,只淡淡瞥了她一眼,冷聲命令道。
“說!”
沐白柔抖如糠篩,從她接近霍珏到進這家醫院工作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這些日子我沒害過一個人,甚至還吃了不少苦頭!你們怎麼忍心把我再抓回去!”
明明做出了令人髮指的惡事,她還是有理由自我開脫,甚至道德感低下,認爲控制兒子來達到目的都不算錯事。
沐晚晚氣得咬緊了牙,恨不得把她對霍珏做的那些事,一一報復回她的身上。
“你也敢說自己沒害過人?!小珏難道不無辜嗎?他生下來是爲了給你當工具人的?你就一點都不在乎這個血肉親情的兒子!”
同爲人母,她沒法理解沐白柔那樣歹毒的心思。
“他是我的兒子!我把他帶到這個世界,他應該感激我纔是!我陪了他這麼些日子,回報我不是應該的嗎?”
沐白柔還有理由狡辯,已經是無可救藥的程度。
聽了他們這麼久的對話,賀鳴遠也算理清了思路,這麼一個危險的女人在霍家埋伏這麼長時間,甚至還要害死沐晚晚,他把這一切的過錯都怪罪到霍北梟的頭上。
“她在霍家這麼長時間,你竟然都沒有發現!真是蠢得可以!”